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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景不长，灰袍人再次僵硬的冲飞过来，它额头处的剑孔触目惊心，面对它挥动的巨剑，我只能忍痛的抬起无锋剑，快速的格挡，试图逼退它。
而魔界里的杨天啸，此刻竟也冲了过来。
杨天啸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心口处更是被人戳了五六个大窟窿，它和灰袍人一样，变得面无表情，挥起长棍就打，路过的一些正派修士，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纷纷被它长棍给击飞杀死。
好不容易有些高手偷袭它后背，但剑刺进身体，杨天啸却丝毫不知痛觉，转身就是一棍敲碎了脑袋。
暗锋神卫自然也看到了杨天啸，它们都不愿意动手，只是看着我喊道：
“将军，是杨大哥……”
“它……我们该怎么办？”
眼见杨天啸已经杀了过来，我咬紧牙关，心痛的说道：
“它现在不是杨天啸……我……我来！”
暗锋神卫看到杨天啸的模样，纷纷不忍的撇过头，连看都不愿多看。
这是他们的战友，更是他们的好兄弟，好大哥！
如今已经死了，却还要变成了这副模样，对于我们来说，完全就是折磨。
千万尸体包围，突围谈何容易。
就这么会儿时间，整个正派修士，已经又死了一半。
那边的蝠王更是专找厉害的修士屠杀，挡无可挡。
秦勇只能牵扯鬼王一人，在半空的光芒中，不停的打斗。
这时候，麦林飞到我身边，皱眉说道：
“将军，他们跑不掉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去帮忙阻拦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场杀戮，但我知道，如果就待在原地硬打撕杀，死亡只会更多，暗锋神卫只剩这么几人，其余的高手也在不停的消亡。
而乌托城内还有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放任不管。
我也不想在提什么天下正义太平，我只想自私一次，我红着眼斩钉截铁的喊道：
“回乌托城！”
暗锋神卫见我下令，只能跟着我继续往前突围。
这时候，灰袍人和杨天啸同时赶到，它们面无表情的向我挥起了手中武器，我转身抽剑，驱动易镜，以最快的速度往后斩去。
低着头，根本不敢抬高，因为我生怕看到它们的脸。
一剑过去，两人稍稍一顿，虽然被砍伤身体，但变成尸体的两人根本不管不顾，还要继续往前冲打，我翻身跳起，抬起双脚，用力一踢，分别踢到两人胸口。
杨天啸和灰袍人虽说力量还在，但僵硬的行动力，还是没能挡下，被我瞬间踢开几十米远的距离。
我转身果断就走，一路上，脚下的正派修士，如被割稻草般倒下。
越来越多的人，惨死在撤退的途中。
我红着眼回头看了眼，整个战场冰面上，还能正常撤退逃离的，仅剩两千不到。
还能跟上脚步的，都是些实力稍强的高手们。
这种落差，来的实在太快，也太突然。
我带着暗锋神卫终于是回到了乌托城，好在城内暂时还没被鬼王的秘法所覆盖，无数的伤兵依旧躺在城内街道里，估计也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城头正中央，对着还能活着冲出来的剩余人，大声吼道：
“死守！”
仅仅只是半个小时，整个城外的冰面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全都是人，但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将士，全都是鬼王和魔界的将领，以及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
只有秦勇一个人，还在和鬼王半空缠斗，连它的紫麒麟，都被它指使，驮着欧阳芷彤冲到了安全位置。
一时间，天旋地转，我脑中嗡嗡直响，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吵得我像是失聪了般，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就这么输了吗？
就在我盯着城外绝望的失神时，身后有人轻轻的喊了我：
“向南哥……”
我身体猛然一颤，这才恢复了过来，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闭着眼的阿悠和做着轮椅的阿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城头之上。
我抿了抿嘴，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小孩，不忍的说道：
“这里太危险，你们快回屋里吧。”
阿悠闭着眼轻轻一笑，阿浪表情却有些不安。
这时候，阿悠淡然的说道：
“向南哥，一切都是命数安排，你只是尽力做了你该做的事情。”
这话阿悠对我说过，可都到了这个时候，命数的安排，难道就是让我们功亏一篑，全军覆没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仰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却意外看到半空中飘身站着一个身穿长袍，长发遮脸的男子。
我刚看到它，它浑厚的声音也立马传了过来：
“向南，天命所为，阴阳相合，万年龙象，封天之日！”
今天一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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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睁眼
毫无疑问，这个说话的人，就是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轨迹的小恶魔！
也可以说，它终于来了。
或许在以前，我痛恨小恶魔，讨厌小恶魔，害怕小恶魔，它的短信就像是阴魂不散的噩梦，时不时会施加于我。
不管小恶魔对我是好还是坏，我始终就像它操控的人偶，跟着它的牵引，一路前行。
我没太听懂小恶魔的话，但它的出现，并没有让我感到激动兴奋，反而再次充满了恨意，我仰头红着眼大声吼道：
“你终于肯出现了！”
我指着城头前冰海上密密麻麻的僵硬行走的尸体，继续吼道：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你处心积虑的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想看到现在这等景象吗？”
“是不是死的人还不够多？”
“是不是要我们都死了，你才会觉得满意？”
不知道是不是撕杀让我有些眼花，我总觉得这次的小恶魔，和之前几次略有不同。
具体说不上来，透过阳光，我似乎看到它的身体有些缥缈。
城头的人全都抬头看向小恶魔，有些人默不作声，有些人则好奇的说道：
“它是谁？气息好强大的样子……”
“是救兵吗？”
小恶魔的长袍被风吹的轻轻飘动，包括它遮脸的长发，也隐隐约约的在露出面庞轮廓。
这时候，小恶魔轻轻扬了扬头，沉声说道：
“战争就是如此，你应该早已熟悉。”
我咬牙干脆直接弹起身子，冲飞到半空中，和小恶魔平行而战。
我愤怒的吼道：
“你明明有通天的本领，你明明可以改变一切，为什么一定要到这等地步？”
“若你真的好心，为什么不早些出手，杀掉鬼王，杀掉魔君，杀掉蝠王，那一切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容易？”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牺牲那些无辜的人……”
说到这里时，我想到了已经死去的朋友们，逍遥，东门庆，杨天啸，灰袍人……等等等等。
我不忍的抿着嘴，开始哽咽起来。
我离小恶魔是那么的近，我甚至觉得它身上的气息如此熟悉，它透过长发缝隙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杀掉鬼王，会出现另外一个鬼王，杀掉魔君，会出现另外一个魔君。”
“何况我也……我也没那么多的时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恶魔说话顿气，口气里甚至充满了无奈。
它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我一个人也不能改变什么。”
“向南，你要明白……”
我当时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想听这些话，直接打断了小恶魔，愤怒的吼道：
“明白什么？明白你从一开始，就以杀人，牺牲身边人，来培养我么？”
“你培养了什么？培养了我现在这个，拿着剑，却无能为力的废物！”
“我能干什么？”
“你都不能改变，我又能改变什么？”
我愤怒的嘶吼着，从来没对别人这么失去理智过，仿佛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
我死死咬着牙，但始终还是没能忍住眼眶的泪水。
我像是一个受了委屈挫折的孩子，坐在地上，任性的发着脾气。
小恶魔停了半响后，微微低了低头，随后语气稍轻的说道：
“孩子，你不是废物……”
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恶魔竟然叫我孩子，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般。
这时候，脚下的城头上，从人群里挤出来一队人。
不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直接仰着头对我喊道：
“将军，你看看。”
我微微低下头看去，挤出来的队伍，是满编的狼骑，以小明为首。
他们虽然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但却没有死亡一人，实在难得。
小明见我低头后，向身后的其它人挥了挥手。
接着，所有的狼骑人员，全都抬头看着我，把遮在脸上的黑纱给取了下来。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并没什么，因为大家都不认识。
可我不一样，当我清楚他们的脸时，我整个人像是傻了般，愣在了半空之中。
我看到了小明身后站着的丽丽，事实证明之前在战场上我并没有看错，我还看到了廖智，张雅，何鹏，李娟，李锐，孙鑫，孙亚龙……等等等等。
竟全都是当初我们班，已经因为小恶魔的游戏而死亡的同学，只不过却不是所有人。
他们同时对我露出了微笑，就像是久别的老友般，亲切不已。
小恶魔此时的声音再次传来：
“该死的会死，不该死的都还活着。”
我惊诧的看了眼小恶魔，随后连忙继续转头去寻找。
为了看的更清楚些，我直接从半空中飞了下去，拍了拍小明的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