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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经历的一切，究竟哪些才是真的？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幻觉的？小雪真的出事了吗？
在这间办公室里有一张旧沙发，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分辨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没有什么效果。
不过，安警官的一句话拯救了我。
他说：“强子，你先别急，我想你是太过紧张了，所以才开始臆想一些情景，苏姐虽然没来过，但她打来过电话，是打给王颖的，你应该是根据那通电话，幻想了她亲自来跟你说话的情景。”
对，这样就完全解释得通了，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让王颖把电话里的内容给我再讲一遍。这样我就知道哪部分是真实的，哪部分是我幻象出来的完全虚假的情景。
王颖想了想，好像有了一个更好的注意。
“这样吧强子，你先说说你跟苏姐都说了些什么，我再给你说一遍真实的内容。”
“为什么？”我警惕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想给我编故事吧？”
王颖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怎么会这么想？安警官在这里，他可以证明我是不是说了真话。”
尽管她这么说，但我还是不相信，我认为王颖很可能是根据我说的内容给我编一个故事，至于为什么那么做，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现在对一切都是怀疑的态度。
王颖说既然我不相信她，那就这样，她现在把要告诉我的内容写在纸上，这样她就无法再根据我说的内容作出改动。
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等王颖把她和苏姐的通话内容写完之后，我也把我和苏姐的谈话过程说了。
王颖听完看看安警官，问他怎么看。
安警官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王颖说之所以让我先说，是不想让她的话限制我的思路，尽可能让我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幻想的一切。
我认为既然是我幻想的内容，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在我幻想的整个过程中，正是我对所有事情重新整合分析的过程，其中必定有我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
王颖还说，我想象的那个苏姐其实就是另一个我在对自己说话，对话中提供了一些她认为很重要线索。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格分裂了？”
王颖张张嘴，“不代表你以后都会分裂，我觉得你只是压力太大出现了那样的情况。”
好吧，不管怎样，我要先看看王颖和苏姐的谈话记录了，看看她们究竟说了什么，看看我的脑子究竟跑偏了多少。
在王颖写给我的纸上，写得明明白白，苏姐打给王颖是因为我的手机打不通。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真的，已经没电了。
苏姐大概表达了三个意思，第一：她没能帮上我们的忙，十分抱歉；第二：她希望王颖和安警官能留意我的情况。至于留意什么，她没说，没准儿她想到我会出现幻觉了？
第三：苏姐说小雪很可能是在调查自己身世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才是对方想让她说出来的。对方安排的一切不过是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其实小雪有没有对我撒谎跟那个人没关系，只是因为小雪隐瞒的事实中有他想知道的东西，于是就利用这种方式，让小雪说出来。如果他直接去问小雪，她肯定不会说。
我现在清楚多了，一定是苏姐的电话内容让我开始怀疑小雪隐瞒了一些重要事情，怀疑她骗了我，甚至怀疑所有人都在骗我，才会自编自演地来了一场和苏姐的对话。
等我看完通话内容，王颖用急切的眼神看着我和安警官。
“怎么样，发现没有？强子在重新整理这些事情后，给了我们一个重要提示，他潜意识里已经知道突破口在哪儿了。”
“在哪儿？”我反倒很茫然。
“货车司机啊！”王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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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两名司机
“这跟货车司机有什么关系？”安警官不解，不过我倒是有了些想法。
我就说，“也许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地人格分裂，或者出现幻觉的，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知道，那个货车司机肯定知道点什么，他就是重要线索，重要人物。”
王颖认真地点头，她的头发跟着甩了两下。
现在我们三个业余的心理分析师，正要努力从我出现的幻觉出分析出一些跟真相较为接近的东西。
先从安警官开始，他是最没这方面天赋的，只分析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这两天精神过于紧张了。
然后是我自己，我终于弄明白了这种幻觉和怀疑一切的心理出现的原因。
首先，是那个警察告诉我，调查没有结果，破楼里没有多重人格的嫌疑人留下的线索，所以我想到了小雪或许有些问题。再加上之前一直有人提醒我，小雪骗了我，骗了我，我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又对我撒了谎。
除此之外，也有人跟我说过，苏姐信不过，她不愿意帮我一类的话，所以我连她也信不过了。
“这个对你产生这些影响的人，我觉得就是一步步把你逼疯的人。”王颖说得十分确定，“这个人很可能还对你造成了其他影响，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很可能会真的疯掉。”
“这个人是……”安警官说得很谨慎。
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了，“是三花脸，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有关系，他在试图把我的脑袋弄混乱。我记得他好像说过，要把我变成一个全新的人，要挖掘我的什么潜力，但当时我没在意，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看来，他是真的在用某种心理暗示的方式要把你逼疯。”王颖紧紧皱着眉头。
“在我出现幻觉的时候，那个‘苏姐’也提醒过我，把一个人变成疯子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轻轻在背后推他一把，对方就是要利用小雪，把我的脑子搅乱，把我逼疯，让我开上一条没有出口的高速公路。”
说完这番话，连我自己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都是三花脸曾经跟我暗示过的内容。
“可是三花脸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小雪知道一些他想知道的内容，那他也没必要非把你逼疯啊，这好像是两件事。”王颖十分困惑，这个问题我也解释不了，但必定有某种我不知道的联系。
安警官却说，他认为三花脸是个疯子，却不觉得他有多重人格。
我让他详细说一说。
“毕竟咱们都见过那个有多重人格的家伙了，那人有络腮胡子，跟三花脸完全不一样，还有走廊里的那个小男孩，也和三花脸不同。所以不会是三花脸。”安警官说。
我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但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这时有人敲门了，我们这三个半吊子“心理分析师”立刻停止了谈话。
“货车司机来了，正在做笔录。”一个年轻的女警官对我们三个说。
我们三个交换一下眼神，立刻跟着女警官走出去，她让我们先在另一间办公室里等一下，一会儿可以让我们和货车司机单独谈一谈，我知道这也是给我们的特权，是李哥或者老郑的关照。
在走向那间临时的等候室时，我在走廊里看见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双旧旧的高帮棉皮鞋，上衣穿深蓝色夹克，上面有很多油渍。
他的长相十分大众，掉在人堆里完全没有特点的那种，表情十分木讷，就好像一夜没睡似的，双目无神，那张脸好像三天没洗了，头发就也油油的，他靠着墙抠着指甲，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机油和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这家伙就是那个货车司机。
但那位女警官已经说过了，货车司机正在被询问，所以这个人应该谁都不是。
从他身边走过去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在偷偷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提醒我什么，好像要对我说：“我才是昨晚开货车的人，你们抓住的那个不过是个替死鬼……”
“强子？”安警官轻轻碰了下我的胳膊。
“恩？”
“想什么呢？先进屋啊！”他说。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说没什么，刚才分神了，然后走进了屋里。
我们三个在屋里大概等了二十分钟，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个黑黑壮壮的男人走了进来，这肯定就是那个货车司机。
他穿着深灰色夹克，袖口脏脏的，裤子上沾着机油。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另外一名男警官，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走在最后面，完全被这个货车司机给挡住了，直到他们全都进了屋，站在我们面前，我才认出来，跟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在走廊里见到的那个。
现在我明白了，那个人要么是货车司机的朋友或家属，要么是货车司机的搭档，我知道有的长途运货车会配有两名司机，轮流开车，这样就能做到人休车不休，提高效率。
很显然，货车司机的那个搭档没有被问话，我不知道为什么。
由于我们没能看到货车司机被问话的经过，所以那名警官就大概跟我们说了一下。
货车司机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记得自己撞到过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所以没有减速，接到电话后，他也检查了自己的车，没看到血迹，车头上，底盘下面，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
不过他不承认不代表就真的没发生过什么，所以他在跟我们见过面之后，还会继续去被审讯，我猜这一次，会用些别的手段让他说实话，测谎仪一类的肯定有吧，毕竟录像里显示的清清楚楚，货车的的确确撞上了小雪。
我让那名警察在外面等一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安警官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