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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面的十六位魔，也做出了选择——杀。
局面的这个变化，没有在暠脑海里出现过。
但一出现，暠就明白了什么。
“人魔有别。”
虽说同时行逃命之举的邪天和五位魔，也展开了战斗……
但邪天面对的，是五位魔。
暠面对的，却是十六位魔。
这便是人魔有别。
用最浅显的话语来解释——人就是人，魔就是魔，人魔不两立。
在这个前提之下，暠之前的一切思考，一切破局之法，都是可笑的。
而早已明悟这一点的邪天，就是借这个前提，在暠出手之时轻轻一带，将五位魔带入暠的攻击范围。
这一带入，人魔开战。
而开战后的局面，就变成了邪天对付五位魔，暠，则需要对付十六位魔。
面色数变间滋生的错愕，让暠忘了收回天子鞭，却也让他明白了之前自己说先杀邪天时，邪天脸上为何会出现古怪之色——
你比我厉害。
所以魔更在乎你。
白痴么？
似乎听到邪天嘲讽自己是白痴的暠，胸腹间一股热流冲入脑海。
最终，这股本该必杀邪天的羞怒热流，还是变成了转身迎击十六位魔的凛冽杀意。
只要进入战斗，暠便会冷静下来。
但这一次的冷静之下，他依旧有一颗想吐血的心。
因为他忽然想起，当感应到前方有魔阻击时，他本来想阻止的。
但最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认为前后夹击之势，对邪天更为不利。
却没想到阻击邪天的五位魔，反倒让邪天摆脱了被十六位魔追杀的危机。
怀着一颗吐血之心杀伐，其场面不仅恢宏，而且更显瑰丽。
险险避开天子鞭的邪天和五位魔，战斗场面虽也惊险不断，但在暠一对十六的衬托下，就变得拙劣丑陋了。
相对二人的实力来说，这本是极为正常的一幕。
冰衍的视线，却忍不住在邪天身上多停留了那么一瞬。
“机变有余……”
四字从心头掠过的时候，冰衍的视线也离开了陷入险战的邪天。
这四字是他对邪天的评价。
但不全。
既有有余，便有不足。
不足的地方，则是邪天修为和战力。
一成六比二成六少了足足一成。
但即使如此，在所有人看来，对天道本源高达一成六的领悟，邪天也没有与之完全匹配的力量去驱动。
而这，似乎就是邪天陷入险战的原因。
但让冰衍，继而让其他十数位存在相继不再关注邪天的原因，却是暠。
暠是想吐血的。
但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冷静战斗的。
因为冷静，他所引领的恢宏瑰丽、异象无数的战场，正在缓缓朝邪天身处的拙劣丑陋之战场靠近。
靠近的速度不快。
但其体现的趋势，早已出现在冰衍等存在的脑海中——
一旦大小两个战场，在暠强势的推动下合二为一，那邪天的不足，就会变成邪天致命的败笔。
似乎发现了这一点，邪天也在险战中做出了反应。
竭力想引导战场远离暠的他，却被五位魔死死拦住。
在这个时候，帮助他化难为易的五位魔，却和暠站在了一起。
因为对他们来说，两个战场的融合，不仅意味着二十一位魔可以成联手之势，同时也意味着这两个内讧的人类，也站在了一起。
似乎不用动手，就能坐视两个人类自相残杀的场景呢……
一刻钟后。
在三者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两个战场顺利融合。
“死吧！”
第2539章 第2538 要不 你们联手？
战场合并的一瞬间，主导暠的冷静，就变成了怒杀。
神宫压顶。
一成七的天道本源。
诸般天子法。
……
一切让暠成为酆崖绝顶精英的东西，此刻都被他爆发出来，化为杀伐，袭向邪天。
这是压抑许久的爆发。
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之前还能笑看邪天行阴谋诡计的自己，此刻为何会变得如此暴躁。
怒杀所主导的杀伐异象，甚至让照耀域外战场的黑日之光都变得黯淡下来。
面对这样的杀伐，即使二十一位魔已然联手，开始坐看人类内讧，却依旧无法避免惊悸之感的滋生。
他们甚至因为惊悸，生出了另外一个心态——
要不要帮另外一个快死的人类？
似乎只有如此，这个强大得可怕的人类，其战力才会在持续消耗中变弱，从而让他们的收尾变得更加轻松。
对魔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但邪天没有思考。
面对暠毫无死角的致命杀伐，化为一缕血色轻烟的他，在无边杀伐异象中，险险找到了一条繁杂不已、蜿蜒曲折的路。
这条曲折的路上，邪天血肉崩析，鲜血飚射……
但尽头，却是活路。
朝面前六位看上去有些呆滞的魔感激一笑，吐血的邪天便又引领着暠的杀伐，朝旁边遁去。
旁边，是另外五位魔。
轰！
嘭！
“啊！”
眼见三位同伴被暠的惊世杀伐，弄得一死两重伤，五位魔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亡魂大冒。
凭借瀚宇眷顾而生的卓绝感应，亡魂大冒的他们或闪或逃。
但闪逃间，他们脑海中思考的，却不是逃生……
而是让他们不可置信的，邪天那繁杂如花的逃生之路。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面对暠那般的惊世杀伐，邪天还能找出一条仅仅让自己轻伤的路。
这就好比什么？
好比在无垠的瀚宇之中，罗刹一族找到了一条魔族找不到的逃生之路。
很久很久以前，罗刹一族没有找到这条路。
但如今，邪天却找到了这条路。
找到之后的结果，便是他自己仅仅轻伤，坐山观虎斗的魔，一死两重伤。
如此大占便宜的事，邪天当然不用思考。
他不仅没有思考，反倒朝热心肠的魔感激一笑，即使魔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帮他，并未付诸行动。
帮忙做出选择的邪天，再次改变了局势。
包围内讧之战的魔见此情形，虽然火冒三丈，却不敢再行包围之举，远离暠的同时，逸散着滔天杀意朝邪天缓缓逼近。
但逼近并未持续多久，一位魔陡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间暴退。
得益于魔族之间莫名的联系方式，其余十八位魔也做出了和他相同的反应。
但依旧晚了。
因为邪天这条繁杂如花的路，不仅是逃生之路，还是一条羁绊之路。
羁绊的，正是魔。
不知何时，空间夹层十数位存在扫视域外战场的视线，再一次停在了邪天的身上。
此时的邪天，虽未真正接触暠的惊世杀伐，但仅仅是轻微的擦碰，便让他血肉模糊，看上去比之前还惨。
但此时的邪天，却也是好看的。
他不仅在生死间跳出了一段曼妙的求生之舞，同时还引领着敌人的惊世杀伐……
斩魔。
由是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暠的主宰地位，是不可否认的。
但这位主宰的杀伐，非但没有斩杀掉自己选定的目标，反倒被目标利用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短短两个呼吸……
即便魔反应过来，并暴退远离邪天……
但无法预知邪天这条繁杂如花之路的魔，再次被暠的杀伐斩了两位。
在上界九天十数位存在眼里，此刻的邪天就宛如一位伟大的绣者，一边在刀山上险舞，一边绣描着锦绣……
纵然境界低得令人发指，但美得不可方物。
这样的局面，无论是暠还是魔，都是无法接受的。
但暠能做的并不多。
因为杀邪天的杀伐杀了魔，这完全不是误伤。
纵然他不忿邪天阴谋得逞，却也无可奈何。
而魔，此刻也彻底打消了几乎让他们吐血的乐于助人的心思，开始了对邪天的全面围杀。
这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甚至为了让这局面更为稳定，无论是暠还是魔，都在借出手隐晦地表达着——喂，杀邪天，别误伤之类的意思。
双方都不敢也不会提什么配合什么默契……
但不误伤彼此，他们愿意做，且乐意做到。
这样的局面，才是邪天一直极力避免的局面。
好在……
依旧是十六位魔。
血眸因颤栗而红得欲滴的邪天，很感激对手们。
魔的帮忙，让他接连避开了暠的惊世杀伐。
而暠，也帮他杀了五位魔，让局面不至于变得更糟。
是以，走在繁杂如花之路上的他，在某个转身面对暠的那万分之一瞬，朝暠感激一笑。
随后……
“神宫，起！”
呲啦！
宛如从邪天体内伸出了两只大手，朝天一撕！
神宫现！
这是一座比暠的神宫小不了多少的神宫！
所以这也是一座让魔和暠瞳孔剧缩的神宫！
见此神宫，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惊天之问——
什么样的神宫境一层，才能具有此等神宫！
就在此时，还在继续走繁杂如花之路的邪天，右手接连四挥……
不周天柱！
通天火棍！
苍古建木！
倒挂天河！
四根天柱起，为邪天撑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看到这一幕，空间夹层的十数位存在便习惯使然地将视线从邪天身上挪开。
因为，他们看到过邪天一炷香又八十六息斩魔之战。
那一战，和此刻没什么两样。
但视线刚刚挪开，他们心头就涌现出了一丝不对劲，继而视线挪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看邪天，而是看十六位魔，看暠。
魔亡魂大冒。
暠目眦欲裂。
这本是被邪天一炷香又八十六息斩杀的，那个魔的反应和表情，绝对不该出现在十六位魔身上，更不会出现在暠身上。
因为无论是十六位魔还是暠，都远比那个可怜的魔强大。
“怎么回事？”
“上次是一成天道本源，这次，是一成六……”
“除此之外，没什么变化啊……”
“但为何，魔和那个古天子，会如此吃惊……”
……
十数位存在微微蹙起眉头之际……
一直噤声屏气遥遥观战的邪月，却瞥了眼十数位存在，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
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爆发出二成六本源气息的邪天，看向暠，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