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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上一次，这次她的试探更为风轻云淡，不着痕迹。
是以即使有些狐疑的公子尚，见魔萨说完一句就走，根本不期待自己的任何反应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只要对我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对想称呼自己为邪天的純蒙说这番话吧……”
如是想着，公子尚轻叹一声，看向純蒙认真道：“純蒙阁下，正如魔萨圣女所言，邪天虽非飞扬兄真名，但尚依旧不想这二字被人当作玩闹之具。”
话音刚落……
純蒙还没回过神来……
惨叫乍起。
第3258章 第3262 这样问 才对啊
被純蒙打开的门，是无形之门。
但没人会真正认为其是无形的。
而当罗刹最后四个皇子强行冲击无形之门，最终却在门无声的合拢时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且随之化为连虚无都不是的存在时……
混宇之门就在众生心头种下了最为实质的恐怖。
这才是混宇之门该有的模样。
他们莫名其妙轻易进入混宇之门的事，更像是一场梦。
但……
是梦么？
不是。
每个身处黑暗中的生灵，都能真切感受到黑暗中的主旋律——混乱。
这里是真正的混宇之门。
滋生这种感慨后……
无论是自己进入混宇之门的大喜悦，还是目睹四位罗刹皇子身死道消的感慨，都变成了凝重。
朝四位皇子陨落的方向躬身拜了四拜后，公子尚便转身看向众人类准帝天骄。
“若无純蒙阁下相助，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和他们一般，是以……”
众人会意，齐齐朝純蒙拜下。
这一拜是恭敬且虔诚的。
却也仅仅是一拜。
而一拜过后，他们也没有在意純蒙连连摆手的行为，以为对方只是不好意思，转而看向了混宇之门外的诸般大帝。
隔了一层混宇之门的界壁看待瀚宇虚空，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而这种特别的感受，在诸般大帝身上，更为明显。
大帝是高高在上的。
即便是准帝，在大帝面前也和灰尘蝼蚁无异。
尽管这种威能，在先鸿山陆家以及其他屈指可数的准帝身上并不生效……
但至少大帝若不想准帝看到自己，那准帝绝对是看不到的。
一路行来，为了保护这些九天寰宇的准帝天骄，诸般大帝如常人一般现身。
但是个人都知道，现身的大帝，绝对不是大帝的本来模样。
所以……
此刻他们透过混宇之门看到的大帝，和他们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诸般大帝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些天骄匪夷所思的表情，多少也猜到了些许。
“不愧是混宇之门啊……”
“说实话，连本座也动了心思，可惜……”
“幸好门关了，否则道兄你这一去，这些准帝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哦？莫非……”
“本座一直在观察，混宇之门内的混乱气息，极有针对性，如这些准帝天骄，收敛修行气息，尚能平安，但若吾等进入，必会引发混乱的动荡，无可避免。”
“呵呵，本座就是随口说说……”
“闲话稍后再说，先办正事吧。”
……
一干大帝商议了一阵，针对时局略微改变了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便开始了训话。
训话的内容很简单，所以说得正大光明，且分外好听。
但暗地里，修改过的计划也传入了众天骄的耳朵里。
作为人类的一员，他们不介意彼此间的竞争，但一旦面对外族，彼此间的联合也是理所当然，且必须的。
魔族进入混宇之门的并不多，只有区区九位圣女，以及十数位即将晋升种魔王的种魔帅。
论数量，人类和罗刹加起来是对方的数倍，但无论是人类还是罗刹，都将大局上的敌人，定位在了魔族身上，且还是唯一的敌人。
魔萨等圣女冷眼旁观，并不介意二族当面的敌对。
她们也没有看向外界数量庞大的种魔王，因为种魔王没有资格吩咐她们做什么。
一番交流后，仙舟不济的诸般大帝率先停了下来，目送混宇之门带着百余位准帝天骄远去。
没过多久，罗刹一族也掉头返回，和人类大帝站在了一起，等待种魔王的返回。
相比他们的严阵以待……
混宇之门内的气氛要轻松不少。
魔族甚少露面的九位圣女齐齐现身，这足以让任何生灵无比提心吊胆。
但提久了之后，懈怠虽不至于滋生，异性的气息却在悄悄地削减他们的敌意。
这种削减，二族天骄都能感受到，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迫切需要一场大战来坚定自己的敌意……
九位圣女，却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心思。
眼见此幕，公子尚就知道诸般大帝的先联手攻击魔族的计划，已然胎死腹中。
“接下来，便是各自寻找机缘了……”
魔族圣女表现出的态度，就是既不会针对二族天骄行杀戮之举，亦不会天真地等待二族分离后各个击破。
这种局面的出现，倒让公子尚暗暗松了口气。
但很快……
他这口气又被純蒙给提了起来。
“那个，尚，问你个事呗？”
“純蒙阁下，不知何事？”
“给我说说你那个朋友的事？”
“呃，这个……”
“你给我说，我就教你玩一个游戏！”
“游戏？”
“很牛逼的那种！”
……
当公子尚和九位圣女都被純蒙口中的牛逼游戏所吸引，且边走便为純蒙诉说邪天的故事之际……
陆密也开始向自家少主捋着自己的一生。
因为他们两个，都很想知道公子尚为何会在此地留下九帝拜坛梯的印记。
虽说仅仅是印记，并非九帝拜坛梯本身……
却也足以说明，公子尚留下这东西，是有目的的。
“抱歉啊少主，”陆密一脸愁苦道，“就这些事了，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小霸王很不满。
因为他也没有从陆密的讲述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想表露这点的他，冷哼道：“活该被人困在这里，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陆密苦笑一声，旋即问道：“那少主，你发现了什么？”
“自己再想想，这种事小爷若轻易告诉你，日后你再被困又怎么办？哼！”
小霸王起身，轻轻拍了拍屁股，便将邪体还给了邪天。
这种还，是强迫性质的。
被小霸王拽出来的邪天，心头满是哭笑不得地出现，看着苦思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公子尚的陆密，无语凝噎。
良久……
在小霸王竖着耳朵的偷听下，一段对话发生在邪天和陆密之间。
“那个……”
“啊，少主？”
“问你个事……”
“少主请讲？”
“在登天梯前，你给谁说过自己要登天梯么？”
“呃……我给尚少说过，因为他有过几次经验，是以我特意向他请教……”
“那时，他登过此地么？”
“还没。”
邪天点点头，笑道：“我问完了。”
四字出……
小霸王和陆密顿时呆住。
第3259章 第3263 旁观 荧光和王
邪天擅长的，就是换个角度看待问题。
在陆密和小霸王针对如何得罪公子尚这一点上，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他旁敲侧击地问了两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和二人关心的毫无关系。
但当他问完之后，这两个问题以及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所呈现出的画面，就如同闪电一般劈在了陆密和小霸王的头上。
趁着二人发愣的时候，邪天也滋生出属于自己的感慨。
旁观者清。
所以他才能够另辟蹊径地插入问题的中心。
但他也知道，即使自己做到了这一点，却也不代表上次和公子尚分别时心头那浅浅的感应会成真。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你把陆密困在这里，到底几个意思？”
困人是很愚蠢的行为。
除非对方的这个操作，还有这更深的其他用意。
不过按照邪天对自己前世秉性的了解，他并不认为公子尚会冒着被陆飞扬或者陆家发现的危险，去实现更深的用意。
想到这里，邪天无声地笑了笑。
之所以无声，是他不想打扰陆密和小霸王的思绪，更不想去影响二人的观念。
因为这种用无尽岁月建立起来的生疏感，始终能让他保持清醒，且让始终保持清醒的他，能正常地看到上古洪荒时的那些恩怨情仇。
围绕在陆飞扬今世身上的，同样是数之不尽的恩怨情仇。
可惜的是，这些事情九位魔族圣女并不知道。
她们知道的，是人魔战场上的事情。
譬如这个邪天在灼阳谷干了什么。
譬如邪天怎么会选择成为拾荒者。
譬如什么是拾荒者。
……
口若悬河，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九位圣女的状态。
因为她们诉说的对象純蒙，什么都不懂。
当純蒙的问题，回归到了什么是人魔战场这个最基本的层面时……
九位圣女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将局面留给了一直插不了嘴的公子尚。
论对邪天的了解，魔族圣女怎么也比不过他。
但当魔族圣女再次来到純蒙身边儿时，这位给予他信任的公子尚，又成了摆设。
此刻圣女走了，摆设摇身一变，成了工具人。
“什么是人魔战场？”
看着純蒙那被求知欲充满的纯净眸子，公子尚暗叹一气，默默组织着词汇，为純蒙介绍人魔战场。
词汇的选择，是极其重要的。
公子尚努力避免任何一个会让純蒙再次就词汇本身提问的词汇，从自己口中说出，所以他说得很慢。
这和三界众生在混宇之门的黑暗中前行的速度差不多。
前行数日，众生经过各种各样的尝试，对此地的异常有了一些了解。
其中最让他们惊悸的，便是此地的天道本源，完全是乱的。
而且这种乱，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去鉴别、去分析，乃至去寻找规律的乱。
仿佛当天道本源进入了混宇之门，便在最本质的层面被碾压成了齑粉……
但成为齑粉还不够。
一双无形大手还伸了出来，对着这团名为天道本源的齑粉一顿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