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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垂眸看了一眼慕容程海。
程海已经不行了，慕容临安从程海的纳物袋里头拿出来了蛊盒，里头有着慕容程海豢养的蛊虫，死马当活马医一般的直接将这些蛊虫塞到了他的伤口里。
而后，毫不犹豫地召唤了刀扇鸟，将慕容程海带了上去之后，师徒俩元气大伤地乘着刀扇鸟直接离开了这敦川山。
叶风回这头的情况未必就比慕容临安好多少。
她虽然是没有元气大伤，但是这一次和慕容临安的对上，也让不少人元气大伤。
南笙重伤，在白幽的治疗下，命算是吊住了。
暂时的。
白幽给南笙治疗之后，从房里出来，就看到斯陨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白幽一出来，斯陨就冲上来急切问道，“白先生，小南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好好个姑娘伤成这样，命我算是给她吊住了。”
白幽长长呼了一口气，听上去有些疲惫。
听着他这话，斯陨就放心了几分，白幽侧目睨他一眼，就继续说道，“只是暂时的，之后只能看她造化，能撑下去还是撑不下去，都得看她自己的造化。而且……我就提一句，你爱听就听，不听也不是不可以。”
“先生尽管吩咐！”
斯陨现在哪里有半分不乐意的，只要是白幽的话，只要是对小南伤势有帮助的，他都愿意听！
白幽眸子垂着，斯陨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那种狡黠的精光，只听着白幽的声音认真说道，“这姑娘伤势太重啦，她其实是个厉害的蛊医，毕竟是慕容家教出来的蛊医，哪里有差的，但是这一身修为，算是毁了，以后恐怕也只能慢慢重头开始了，还得她撑下去了活下去了才有这个可能和机会。她现在状态也是很不好的。”
“还是之前那句话，我自然会尽力给她治疗，但是能不能撑下去，全看她的造化。全看她自己。所以，谁也说不好她还有没有明天，很可能，有今天就没明天。我说老六啊。”
白幽伸手轻轻拍了拍斯陨的肩膀，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好歹是为了你，她一颗心也都是给了你，先前我给她治疗的时候，她就半清醒半迷糊地求我，说就算她情况不好，也让我不要和你说得太严重，她不想让你担心。这么好的姑娘，又全心为了你，所以……你多顺着她吧，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起码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你让她开心点儿，多顺她的意思。”
听着白幽这话，斯陨心中剧痛，呼吸仿佛都能扯痛心脏，他眉头皱得死紧，小南的情况，还是这么凶险么……
他眼圈已经有些红了。于是，又没有注意到老白眸子里闪过的那些狡黠的精光。
斯陨谢过了老白之后，就准备进房去看看南笙的情况。
老白看着斯陨的背影，心中就嘿嘿嘿了，不得不说，里头那姑娘，也的确是个不得了的。
先前给她治伤的时候，她的确是半清醒半迷糊求他，但是求的却不是先前那些话，而是……完全的反话！
老白现在还记得南笙求他的每一句话。
“白先生……求你了，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跟在斯慕先生身旁……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世间……天地之大，我只喜欢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等到他也表露情意了……这……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求你了……”
“求你……就算我伤情稳定了……你也和先生说得重一些……好叫他觉得我伤情不稳，随时可能有危险……这样，这样他……他就能顺着我的意了……好不好？求你了……拜托了。”
要说是别的事情，老白拒绝也就拒绝了，但是这情况，你看看，郎有情妹有意的，叫人怎么拒绝？
更何况他老白本来就是喜欢做这种狡黠的事情的，简直对他胃口，这忙，得帮！一定得帮！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斯陨进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房间里浓浓的药味，他动作很轻，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里头病榻上昏睡的人儿。
走过去就拧了帕子，给小南仔仔细细地擦脸，而后给她拉好了被子，刚准备转身，手指就被轻轻地握住了。
她的手指柔软，微凉，轻轻地握着斯陨的手指。
一下子就让他止住了转身的动作。
“小南。”
斯陨看到她醒了，马上就在床边坐下了，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吵醒你了？”
他声音很柔软，南笙看到他目光里的那些温柔，只觉得心里仿若都被塞得满满的。
只是他隐藏在眼底的那些淡淡的哀伤，南笙知道，白先生一定是帮了她说话的。
她唇角浅浅抿出微微的弧度来，“没事，反正……我也睡不安稳。”
“怎么？要不，我点些安眠的香？”
斯陨声音低沉中透着暖暖的柔。
南笙轻轻摇头，“伤口……疼得紧，睡不安稳的，也……不想睡，以后……以后我怕是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睡吧。现在……就想趁着还能看着，多看看先生。”
南笙这话，一下子就让斯陨的心揪紧了。
“不要说丧气话，你会没事的，一定。”
斯陨握着她的手，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南笙唇角依旧抿着浅浅的笑容弧度，“先生就在这里，让我多看看吧。”
“好，我不走。”
斯陨弯身下去，想给她身后垫上个枕头，刚弯身下去俯在她身上，就察觉到，她的手已经努力地抬了起来，拥住了他的腰。
“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也清楚，先生……不要放在心上……生死有命。此生得先生垂怜，我已经死而无憾。”
南笙的声音里是宽慰的语气，然后，遗憾的情绪就渲染了她的声音，“只是……人总是贪心……我睡不着，一闭眼总想着，若是……我有那个命道和运气，和先生结为连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平淡，朴实又幸福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1218章 这是好事 4
怕是任谁都想不到，这个连死都不怕的女子，并且，平日里清漠冷艳成那个样子，竟会有这般狡黠的一面。
只是，人生如此，女人若是不自己为自己打算，便会错失很多东西。
南笙不想错过，她不想骗斯陨，但是，她太想得到他了。
越是这样经历了生死之后，就越想要得到他，人生苦短，得一人心已诸多不易，更何况她想要的还是白首不相离。
南笙也早已经看出来了，叶风回和千陨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凭空生起来的。
也是经过了，叶风回和千陨两人不断的努力，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感情才会越发历久弥坚。
她也想要这样，她想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等着，只是守着。
斯陨察觉到她搂在他腰上的手，微微颤抖的幅度，斯陨的眉头浅浅皱了起来。
心里被拉扯得一阵疼痛，疼得让他呼吸都不利索。
屏住呼吸，轻轻抿着唇，没再起身，伸手将女人拥到怀里来。
他无能，不能与父母相认。
他无能，不能给她承诺。
他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看着她虚弱，想着老白说的，她可能有今天没明天。他除了心如刀割，仿若什么也做不到。
而现在，他不想再这么继续无能了。
紧抿的唇角微微朝上勾出温柔的弧度来，斯陨的眉眼柔软，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小心不碰疼她的伤口。
同时，嘴唇已经附在她耳边，低声，声线里头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
“那，我们就成婚吧。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愿意与你过这样的日子，这样，我也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话语里头没有半分犹疑的意思，这话一出，斯陨怀中轻拥着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像是浑身都因为这话带来的巨大冲击而僵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么？你若是不愿，那就养到你身子好些，原本我是打算先行了礼，等着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定然不委屈你。你若是觉得太草率，我们可以慢慢来，先养好身体……”
斯陨不想怠慢了她，成婚这种事情，一辈子就一次，他不想怠慢她任何。
然而怀中的人儿却是止不住地点头。
“愿！我愿意的。我不在意那些虚礼，盛大也好，简陋也罢，只要那人是你，我便别无所求……”
南笙脸上露出笑容来，抬眸看向他，“只要那人是你。”
斯陨温柔地笑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自然是我，你这以后的人生，我都要定了。这辈子，我封弥斯陨，再无旁人。若是你不好了，我……”
他心中揪痛，想到白幽说她可能有今天没明天那些话，他脸上笑容里头多了几分苦涩，补充道，“我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南笙浅浅地笑，“我一定会努力养好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要嫁给你，要和你过日子，以后还要为你生儿育女……”
这素来冷艳清漠的女子，说道这话时，苍白虚弱的小脸上，泛起微微的浅红来。
斯陨笑了。在她身旁躺下，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食言。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现在，你好好休息吧。”
斯陨是打算等她伤好一些了，就先行礼。
起码，要叫她名正言顺。她已经这样没名没分跟在他身旁太长时间了，他特别想，特别想马上给她一个名分，好叫所有人知道，她是他封弥斯陨的女人。
南笙也的确是累了，虽是喜悦，但也架不住一身伤势的确是让身体虚弱，她轻轻闭上眸子，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伤势让斯陨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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