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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星与宋献策纷纷表情肃然。
只见李自成缓缓拿出一封拆开过的急信,丢给牛金星道:“朱慈烺的确是有后手,还有疑兵此前你们未知。这一点。牛军师说得不差。”
牛金星顿时面色一喜,宋献策还待分辨。就见李自成摆摆手,继续道:“但宋军师所言也是不差。因为……这疑兵不在开封。而是已经出了潼关,攻到了洛阳!这是前些时日洛阳告急的文书。从洛阳到开封三百里,以孙传庭的本事,若急行军而来,恐怕就在近日了。”
李自成说完,宋献策急忙从牛金星手中抢过密信,一看,又是大喜。
对于牛金星而言,他认为坚持等两路兵马突围成功。保守行事,可以获得最大的胜机。反倒是现在出兵,废了手头最后的兵力,万一朱慈烺还有伏兵那就被动了。
而宋献策却认为,之前的布局已经使了出去,将朱慈烺的兵力都牵扯成功。不应指望两路兵马发挥主要作用,而是趁着朱慈烺中军空虚,直接一举大胜官军。
但现在,孙传庭出兵的消息传来就完全超出了两人的预料。从过程分析上来说。牛金星是对的。从结果上来看,又是宋献策是对的。
当然,李自成对此应该是一早就知晓了。
孙传庭从潼关出兵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却一早就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毕竟。孙传庭的威望比起开封任何一人都要强大得多。若是让大军知晓,只怕军心就会动摇。
而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到了不得不公开的地步。若是再继续瞒着这个消息。让谋士信息不足而判断错误,那就因小失大了。
同样。陕西兵的出击也意味着李自成到了决断的地步。
双方大战至此已经是各自都将手段用尽了,不管是设伏还是用间。偷袭亦或者夹击,能用的办法都使了出去。
此刻,高一功与田见秀已然南北牵扯空了朱慈烺的兵力,却也是李自成寻常手段用尽。
而朱慈烺亦是一早就埋伏了陕西兵的出击,让战场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留给李自成的便是一个藏着无数未知的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牛金星所言的保守。等待高一功、田见秀等南北两路突破的确是稳妥的。可以说,只要两路兵马突入进去,早已没有余下兵力的朱慈烺只能束手就缚。
只要三日罢了。
这个时间,比起三攻开封前后两年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若是三日之内,孙传庭的援兵抵达。那么……在战场西侧的李自成就将面临前后夹击,进退维谷的境地。得知洛阳被破,后路断绝,家小安危不知的闯军将士亦是会军心动摇。
哪怕那时依旧有未动的万余亲军,又要如何抵挡曾经让他们这些贼寇闻风丧胆的孙传庭?
还是说……
趁着秦兵还未到来的时候,将手中优势彻底发挥起来,一举攻破官军主力?
李自成目光闪动,他知道,该他做出选择了。
就当李自成想要开口说出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个人的声音踉跄地冲了过来,只见李岩冲来,急切地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当时光,停留在昨夜……
大明崇祯十五年九月二十二,在半坡店周遭方圆十数里的地界里,当所有人看见日落西山,黄昏撒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缓缓收兵。
从最北端的石碾庄到最南端的朱清寨,都开始在金黄的黄昏斜眼之下退兵。战场上,唯一还有活动的就只有那些伤兵,以及收拢伤兵的辅兵了。
随后,便是各处战场后方纷纷升起的营寨。大战已其,双方都失去了回营休息的时间,纷纷选择了彼此对峙,就近扎营。
朱清寨。
齐贤默默地为刘泽清包扎着伤口,一旁,虎子臣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灰污的将官,看样子竟是虎大威。
“虎副将来了。”齐贤狠狠一用力,将刘泽清胳膊上的绷带打了个死结,站起来,朝着虎虎子臣行礼。
虎子臣连忙摇头,只是带着虎大威与两人围坐在篝火之上,沉声道:“贼军打得猛,一日比一日不要命。昨日折了三百,今日折了八百,重伤轻伤都不知多少。刘军门,齐千户,这一仗,怎么打?”
“不管怎么打,都要守着。”齐贤平静地说着,他看到了刘泽清眼中的迟疑:“殿下会赢的。”
“这句话我都听了百八十遍了。”虎子臣重重叹了口气:“但刘军门你说说,咱们在这儿苦苦守着,真的希望吗?我可知道,殿下手中也只又两万兵,要对付闯贼八万人,何其艰难?现在两日大战下来,殿下手中又还有多少生力军?”
齐贤凝视着虎子臣,抿着嘴,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决不辜负
大战之中,随时都可能死去,这般生与死的恐惧锤炼着人心,更摧残着人心。齐贤知晓虎子臣这般说并不是怯战畏死,只是那种彷徨与没有希望的内心需要纾解。
但齐贤又何曾不是望着满是残破的营寨感觉不到尽头?
嘭……
忽然间,一道巨响响起。
紧接着,火花从西方的夜空之中生气,将昏暗的营地着凉。
一直没有开口的虎大威顿时眼放金光,大喊道:“该死,这是夜袭!”
虎子臣也反应了过来:“快集结士兵准备防守!”
“来不及了……”刘泽清喘着粗气:“贼兵冲得太猛,夜间集结更是慌乱,完了……完了……”
虎子臣闻言顿时也明白了过来,身子一僵。
只有齐贤深呼吸一口气,提着手中鲜血凝固的长剑道:“我……我……去抵挡夜袭,给大家争取时间!”
“齐贤!还是退吧,留的有用之身比在这里辜负要好啊!”刘泽清急切道。
齐贤摇摇头:“殿下给了末将一身的荣辱。信任我齐贤的本事,让我驻守这里……我齐贤,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第三步兵营的出列,有那男儿胸中热血未冷者,随我……冲!”
齐贤说罢,虎子臣张了张嘴……却感觉齐贤那坚定的话语犹自在耳边:“殿下会赢的……我们会赢的……”
“我虎子臣麾下的儿郎,随我来!”
“杀啊!”
……
石碾庄……
一夜过去了。
满脸血污的老十七扶起了一个老兵,这是当年京营里一路跟随南下的老兄弟。现在。老兄弟咳着血沫,虚弱地望着老十七:“十七啊……你也……你也伤了……”
“不碍事……那是贼兵的血。”本以为胸腔早就被冰封的老十七忽然感觉眸中忽然泛起了水雾:“老羊子。会没事的……咱们随军医院的本事你知道的……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你说我……我……算不算英雄?昨夜……打得,勇不勇敢啊?守住了这营。我不负殿下当年将我从泥潭里捞出来啊!我,杨家的爷们,算是个有种的了啊!”老羊子喘着气,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十七。
“算!算!咱们守住了……明日,明日一定还能守住!”老十七低声吼着,仿佛这样才能发酸的鼻头止住。
“真好啊。真好……殿下……肯定会照看我妻儿的吧……真好……”
……
“啊……啊……!”老十七望着老羊子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目,盯着前方浮沉的晨雾:“来吧!还有多少贼兵,都来吧!我施展邦就在这里,一个贼兵都不放过!”
……
朱慈烺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西方的斜阳,怔怔出神。
他的身边,张镇低语着。里面有闯军刺探出的急报,有朱清寨的军情,也有石碾庄的战报。
百息过后,张镇悄然离开。随后,朱慈烺闭着眼睛,却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未有言语,足足就这么失神地想了一刻钟依旧也未有动作。
杨文岳发现了异状。还以为朱慈烺出了什么事,急切让常志朗、司琦找了军医。
直到睁开眼睛的朱慈烺好笑又感动地摆摆手,止住了几人的慌乱:“孤无碍。是听了石碾庄与朱清寨的战报,有些失神。喔。还有一封极重要的军情传来了。”
“敢问殿下是什么军情?”常志朗、杨文岳以及司琦都是惊讶,纷纷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个紧急关头传来的军情,在几人想来却是很难觉得是什么好的军情了。
“是好事。”朱慈烺轻声道:“月前。陕西秦兵已经在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大人的率领之下,领兵两万出潼关。这是给孤的移文。半个月前。陕西兵围攻洛阳。”
“这是大好事啊!”常志朗顿时激动了:“眼下战况焦灼,谁都渴望能再多兵力增加一份胜算。有两万秦兵来援。闯贼定将大败!”
“殿下,此事应该广而告之!”司琦也是激动。
杨文岳却迅速冷静留下来,他想到了一个要命的地方。他紧张地盯着朱慈烺关切地问道:“半个月前围攻洛阳,那何时能破洛阳,何时能到开封,孙总制可有言明?”
“无。”朱慈烺神色平静,唯有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攻城破贼之事,岂能那么轻易就说得定的。依照孙督所言,孤推测了下,快则这两日就到了,慢则半月吧。”
朱慈烺说得平静,却是在隐藏着心间的悲观。
众人更是迅速品出了这其中的意思。
援兵来了,胜算,也就由此有了。
但援兵何时来却有分外愁煞人。
若是等半个月孙传庭的兵才援救过来,战事只怕早就结束,黄花菜都凉了,济得甚事?
朱慈烺笑着环视在场众人:“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
杨文岳忽然脸色大变:“殿下,切莫冲动!”
朱慈烺止住了想要劝说的杨文岳:“我没有冲动。我想得很清楚……”
“在石碾庄,老十七两千兵要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