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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横平时一贯冷着脸,冰冰冷冷的一个人,可一旦喝多了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话多,还说起来没完,整个就一个话唠。
他把两个过来扶他的人一把推开了,大声道:“文莺,我跟你说,甭管你嫁的是什么人,都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这边徐横发酒疯,那边卢俊清也喝多了,他本来酒量就浅,又一心和郭义显较劲,没喝几杯就有了醉意。
他心里恨恼郭义显,借着酒意,揪着郭义显的衣服大叫:“姓郭的,你不是个玩意,我妹妹嫁给你没几年人就没了,你连个说法也不给,还虐待我外甥女。我告诉你,你根本配不上我妹妹,我妹妹那等人物生生被你给糟蹋了。”提起卢霜月,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妹妹是好的,生的女儿也是好的,这天下就没人能配得上我家文莺,我告诉你,没人配得上。”
那边徐横也在喊:“文莺,天下男人都配不上你,配不上。”
就在这时,厅外一个人正要往里迈步,听到这话,不由脚步一滞。
旁边徐茂低声道:“主子,他们说的是醉话,全是醉话。”
那人正是封敬亭,他今日忙完朝事,想着她今天在府里请客,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倒听了这么一耳朵。他不禁磨磨牙,心道,这些人还真是无法无天的,这天底下没人配得上郭文莺,那他算什么?合着就是个凑合的?
卢俊清也就算了,在他眼里自家的人自是好的,那个徐横犯的哪门子病?合着这是对郭文莺有意思还是怎么着?
他停住脚步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回宫拟旨,把徐横调出京去,让他上东南跟徐海训练水军去。”
三天之后,徐横接到旨意离京,还闹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刚调回京城?怎么这么快就被派出去了?他上吏部打听情况,吏部只冷冷看着他,“祸从口出,下回说话还是看着点人。”
徐横莫名其妙,心说自己到底说什么了?他一般喝醉了酒,当天说过什么话第二天就全忘了,这会儿真是想破头都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得罪谁了。
不过这是几天之后的事了,这会儿他可没想到自己又会被调出京去,还在那儿大喊大叫着。邓久成与他关系不错,拉了他两回叫他别说了,都没拉住,最后只能化成幽幽一叹,这丫的连得罪人都不知道,不定谁传出去,那位可不是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他是不知道,这出戏的主人公正在外面听着呢。
厅里人没一个知道皇上来过了,都被这两人发疯给吸引了,卢俊清想到自己妹妹的死,想到外甥女成亲妹妹却没办法来看看,不由得悲从中来,一大把年纪竟呜呜哭了起来。
他这一开哭,厅里人都吓了一跳,一帮人围着他低低劝着,谁也没注意外面的情况。
郭文莺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时候过来,看见舅父开哭,也吓了一跳,她也知道卢俊清是个感性的人,这会儿多半想起了自己的亡母。她低声劝了几句,好容易把他劝的不抹眼泪了,结果一转身卢俊清就抱着肚子吐起来。
郭文莺有些气恼,问路怀东,“我舅舅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刚才她光看见路怀东在那儿灌酒了,这也是个不着六的,也不看看场合,老灌自己舅舅做什么?
路怀东自知理亏,不由尴尬一笑,他是个喝酒不要命的,见卢俊清大嚷着要喝酒,便跟他拼起来,哪想到卢俊清的酒量如此不济,喝了没几杯就醉成这样。
人都醉成这样了,也不好回去,便让人上后面给卢大太太送信,让人把卢俊清扶到后面客房里安顿好,干脆在这里歇一晚了。
有郭文清和卢新玉几个哥哥给她挡酒,郭文莺今日倒没喝多了,只被人敬着喝了两杯,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烧的慌。
她也知道自己酒量浅,再喝下去肯定要醉了,便借机散了酒席。陆启方和楚唐都走了,偏路怀东不肯走,带着一帮子原来西北军的将官在这儿继续喝。
郭义显和郭义铭也带着郭家人走了,郭文莺一路送到外面,站了站,只觉头晕眩的厉害。她也知道自己酒劲上来了,跟卢新玉说了一声,让他帮着应酬会儿,自己到后面休息去了。
卢俊清还在后院躺着呢,卢大太太索性也不走了,他们不走,卢新玉兄弟三个也没法走。索性这里是表妹的家,也不是外人,在这儿住一夜也没什么,便在前厅帮着照应着,等人都走了再说。
一帮子人从中午闹到了晚上,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郭文莺晃晃悠悠的往后院,一进门直接脱了鞋就往床上摸。
她这会儿有九分醉意,还有一分的清醒,摸着摸着忽然觉得不对,床上好像有人。
她吓了一跳,顿时又醒了两分酒,瞪眼一看,那人正是封敬亭,正躺在床上,眯着眼看她。
郭文莺笑了笑,“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前面热闹着也不去瞧瞧。”
封敬亭哼一声,“瞧什么?瞧旁人都说朕配不上你吗?”
郭文莺好笑,合着他刚才全听见了。她道:“爷多虑了,那些人都说口无遮拦的,何必跟他们计较?他们是不知道爷是我的夫婿,若是知道了指定不会这么说。”
谁脑子进水了,敢说皇上的坏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封敬亭这才脸色和缓不少,他劳累了一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又让人在屋里摆了饭,郭文莺伺候他吃了点。
她脑子里昏沉沉的,一时犯困,没等皇上吃完饭自己就爬上床睡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颜面
这些人正巴不得走,闻言都慌忙退下了。卢新玉和卢大太太扶着卢俊清往回走,走了几步,见自己爹睫毛闪动了几下,卢新玉不由叹口气,“行了,爹,你也别装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卢俊清这才睁开眼来,看看左右没有人方吁了口气,想起刚才一宗,只觉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道:“我半夜出来如厕,听到文莺房里有男人说话,还以为是被人用强了,这才踹门进去,谁想到却是皇上,这才不得已装晕的。”
卢新玉叹气,“爹你也是,怎么好好的闯这样的祸?”
其实他也没想到郭文莺房里的居然是皇上,一个皇帝三更半夜在外臣女眷房里本就惹人非议,若是传出去还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幸亏今天府里的都不外人,下了缄口令也是了。今日父亲冲撞了皇上,还不定被怎么罚呢?
郭文莺见人都走了,转身把房门关上,索性只是把门插踹坏了,门还是好的,修一修还能用。她本身就是极好的工匠,随手摆弄了几下,就照样把门插上了。
看封敬亭还在气呼呼地,不由低笑道:“只是场误会而已,皇上今日在这儿,旁人也不知道,偶尔冲撞了,你就大人大量如何?”
封敬亭哼一声,“朕的颜面何存?随便一个臣子就敢踹朕的房门了?真是可恶。”
郭文莺道:“左右他是我舅舅,就算冲撞了,还请陛下见量,不如我代他向皇上赔罪吧。”
她说着撩了衣襟要跪下,封敬亭一把拽她起来,“你得了吧,横竖这会儿朕气没消,你叫朕消了气,便不重罚就是。”
郭文莺咬着唇,大眼忽闪忽闪的望他,这丫的脑子在想什么,她太清楚了,多半是想借机叫她主动伺候一回。可她哪里会啊,这种事从来都是他主动,她只管被动的受着,哪知道要怎么做才行?
她左右思忖着,到底是先脱自己衣服好呢?还是先脱他的衣服好呢?
封敬亭看她认真想着的模样,几乎差点笑出来,这丫头有时候真是可爱的紧,这会儿多半是在想该先做哪一步吧?
他站起来,手臂微微一伸,对着她努努嘴,那意思实在已经很明显了。明日不用上朝,两人倒是可以睡个懒觉的。
郭文莺认命的走过去,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她长这么大都没脱过男人的衣服,手指触在他身上,竟有一种难言的羞怯,脸不由自主就红了起来。
封敬亭越看越爱,强忍着想过去亲她的冲动,只闭着眼任她把自己脱干净。
他刚才情急之下下的床,本就穿的不多,三两下便只剩下一条亵裤,郭文莺拽着裤带却无论如何也拽不下去,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在火上烤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暗想着横竖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便闭着眼使劲往下拽,裤腿滑落,露出两条精壮结实的大腿。
她睁开眼,又吓得闭上,耳边听着他低低地笑声,“娇娇,你这么害羞,可怎么当娘啊?”
一夜的缠绵。
到次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左右还没过了年假,索性偷下懒也没什么。
等到次日他们起来,卢俊清一家早就走了,府里又恢复了平静,倒好似昨晚的事没发生一样。
郭文莺这一夜极尽侍奉,凡事任着他的性子来,把他伺候的甚是欢愉,封敬亭也不好再计较昨晚的事,索性便当做没发生过。谁也不再提,便一时揭过去了。可谁想卢俊清也是一根筋的,几天之后居然上了请罪折子,说自己就任吏部尚书两年尚无业绩,自请辞官,回河南老家养老。
这马上就要开科考试,这个时候吏部尚书辞官了,不是拆皇上的台吗?
封敬亭勃然大怒,当庭斥责了卢俊清,罚了他一年的俸禄。正好两宗并作一宗一起罚了。
郭文莺听说后,不由暗叹一声,自己这个舅父还真是不会看眼色,这时候上什么辞官折子啊?
不过她也知道舅舅这个吏部尚书早就做的腻烦了,巴不得挪个地方,不过现在朝堂并不安定,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皇上才把他放在那个位置。说到底看在郭文莺的面子上,他也把卢俊清当成了可信任的人。
好在惩罚也不算重,一年俸禄而已,也不算什么,郭文莺亲自过府劝慰了两句,让舅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