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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皇后的话也没人再提了。
谢美人别看现在风光,等生下来如果也是个公主,现在这样的风光肯定也不会长久。
赵才人忽然唤了一声:“刘姐姐,你快看。”
焰火在空中炸开,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间绽放出瑰丽璨灿的花朵,让人目眩神迷。
辉煌的彩光亮了身边的人面庞。一明一暗,变幻莫测。
刘才人打起精神,和身旁的人一起拍手欢呼起来。
谢宁下轿的时候胡荣和青荷都只能往后站,皇上握着她的手,稳稳的扶着她下了暖轿。
离的还远,已经可以听见人声喧哗。
这种声音在宫里是绝对听不到的。这种市俗的,喧闹的,嘈杂的,平凡的声音。
谢宁站在原地没挪动脚步,就这么怔怔的听了一会儿。
皇上看她出神,轻声问:“怎么了?”
“头一次出宫,有点不太习惯了。”
“热闹还在前头,我们与进园赏灯的百姓走的不是一条路。”
那是自然了,虽然说是与民同乐,但是皇上到底还是不会走到人群中去的。
从回廊往湖面上看,湖上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莲花灯、金鱼灯、甚至还有扎成楼台样式的花灯。隔着湖面,湖那一边已经有许多人在赏灯。
“没进宫之前看过灯吧?”
谢宁笑着说:“那自然哪。不光看灯,我还自己动手扎过花灯。有一回过年表姐表兄他们都写了灯谜,挂了一屋子,大家一块儿猜,猜中了有彩头。”
那回是因为外祖母病了,不能出屋子,他们就把灯都挂屋里了,就为了让老太太也高兴高兴。灯谜出的都很浅显,老太太还猜了中一个呢。为了过节他们提前许多天就开始预备,做灯的材料都是他们自己找来的,至于做法倒也不用去外头学,小舅舅无所不能,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他会扎花灯、做风筝、抽陀螺、玩蹴鞠,但凡孩子们喜欢的玩意儿没有他不精通的。
所以大舅舅总是恨铁不成钢的说他聪明没用到正地方。明明从小就机灵过人,可偏偏就是读书不行。
小舅舅扎了一只大大的狮子灯,谢宁做的是一只羊儿灯,虽然说做的不大象,但是有两只尖尖的羊角在那里戳着,还能看得出是个羊的样子。
“你也会做灯?”
谢宁点头:“会,就是做的不怎么好。尤其是那尾巴没糊牢,还没点亮,尾巴就掉了。后来外祖母还取笑我做的是只秃尾巴羊。”
皇上也笑了,有句打趣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
她现在有身子,有些话不适合说,有些事现在也不能做。
“前头的船看见了吗?咱们坐着船赏灯,不用同他们挤,还省得你走着累。”
谢宁不知道皇上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听到有船坐,笑着说:“臣妾可有好久没坐船了。头一次坐船的时候还晕的几天没吃下饭呢,昏天黑地只知道路,喝水都吐。后来坐船次数多了,这才慢慢习惯了。”
船不算大,离岸也不远,稳稳当当的朝前划。谢宁倚着熏笼坐着,船走着走着,听见岸上有人在唱曲,唱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谢宁伸长脖子往外看,岸边近水的地方搭了一座台子,上头正有人翩翩起舞,围观的人群不时爆出阵阵喝彩声。
皇上问:“要不要靠近些去看?”
“不用了,在这儿看就很好。”
别人赏灯人挤人人挨人,冒着寒风走的脚都酸了。可是跟着皇上一起赏灯,坐在舱里风吹不着,熏笼热乎乎的坐这儿连大衣裳都穿不住。看着灯听着曲,还有点心吃。
因为用了晚饭出来的,船又不大,备的都是小点心,想着天冷,汤羹吃着热乎舒坦。
“小馄饨、莲子羹、汤圆……”谢宁想了想:“今儿过节,就吃汤圆吧?”
皇上笑着点头:“那就汤圆吧。”
距离她跟皇上坦诚进宫的事情也过去好几天了,看皇上的样子确实是没有放在心上,害她白白担心了两天。
汤圆端了上来,谢宁这碗里是桂花芝麻糖馅儿,一碗里装了六只。
她捧着碗乐滋滋的吃汤圆,皮薄馅儿香,就是馅儿被包在中间,烫得很,咬开一点皮,馅儿就急不可耐的往外冒,紧赶慢赶的吹几下散散热才敢吃。
皇上问她:“你这吃的什么馅儿?”
“芝麻馅儿,皇上的呢?”
皇上舀了一个递过来:“你尝尝。”
她尝了一口眼睛就眯了起来,有点酸:“山楂的。”
皇上问她:“喜欢哪个?”
她细品品,还是更喜欢芝麻的,香,于是安心的吃自己碗里头的。
吃完了这几个汤圆之后,觉得嘴巴里淡淡的还想吃点咸香的东西,于是又上了两碗小馄饨。这一碗馄饨是真小,也就是几口的份量,汤特别的鲜。
这么吃了两碗,谢宁的肚子里着实是塞不下了。
船缓缓的向前行,有纸灯就浮在舷窗外,伸手就能捞到。船边的水波荡漾,那些灯又被水波一点一点的推远了。
舱里也有好几盏灯,大小都有,最小的只有拳头那么大,最大的那个有半人高了,立在舱房的角落里。灯都点了起来,灯笼的光亮柔和不刺眼,映得人也变的温柔起来。
谢宁看看外面的灯,又看看身旁的人。
后来她发现看人的时间比看灯的时间还要久。
皇上今晚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常服,那颜色在灯下看特别柔和。头上也没有系冠,这么看起来,他可真不象个“皇上”,象个平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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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事情太多了,还不舒服。明天应该可以多写点。
八十三 美梦
皇上一转头就看见谢宁的样子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刚吃了不少汤圆的缘故,笑容都显得特别甜,托着腮,眯着眼睛,露出一点贝齿。
皇上忍不住笑着说:“带你来看灯的,你净看朕做什么?等下回去了你再后悔没多看几眼,那也来不及了。”
谢宁咬着唇,凑近了一些小声说:“皇上比灯可好看多了。”
“真的。”他摸了一下脸颊:“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夸奖朕。”
“以前别人都怎么夸皇上的?一定很不少。”
想也是哪,皇上啊,天天歌功颂德的话还能少得了么?那些满腹经纶的才子即使是谀词如潮那也肯定是舌灿莲花,比她夸的不知道好听多少。
皇上认真想了想:“太多,记不清了。”
果然如此啊。
他接着说:“可你这次说的,朕一定记得。”
谢宁揪着帕子小声嘟囔:“记什么呀,快忘了吧。”
皇上闷声笑,谢宁脸直发热。
就知道皇上说记得这话肯定是为了取笑她。
皇上之前说过带她来同乐园赏灯,谢宁从前天起,就盼着上元节快些到来了。之前在宫里过了两回上元节,一次她着了凉窝在屋里哪儿都没去,一次她去园子里赏灯,可是终究没有什么意思。外头越显热闹,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意趣,亲人一个都见不着,日复一日在宫里虚度年华。
前头岸边有一座小楼,飞檐如燕,被彩灯妆点的美不胜收。
“最高的那一盏是灯王。”
“灯王?”谢宁好奇的问。
“年年京里过上元时都会如此,各家会把自家扎的彩灯拿出来比一比,最后拔得头筹的就是灯王,可以悬挂在最高处供亿人赏鉴。”船又近了些,可以看见灯下还悬着一块牌子,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能看清吗?”
谢宁眯着眼仔细辨认,风把牌子吹的滴溜溜的打转,加上灯影忽明忽暗的,着实不容易看清。
“二塘巷……白府?”
皇上笑着点头:“没错。”
那盏灯个头挺大,跟个小水缸似的,是一座惟妙惟肖的楼阁,飞檐画梁,门窗廊柱一样不少,最妙的是,那窗子上还有一道人影,头上挽着发髻,身形窈窕,似乎正站在屋中凭窗而望,令人凭添出无限遐想。
“做的真漂亮。”
“你喜欢吗?要不咱们把灯摘了带回宫去。”
听皇上这意思,她要是说自己喜欢,这灯八成就可以归她了。
皇上富有天下,何况区区一盏灯。
谢宁笑着摇头:“我喜欢,不过这灯太大了,我可没地方摆它。挂在这儿还有这么多人都能看到,比带回去要好多了。”
船滑过水面,将那座挂满了彩灯的小楼抛在了身后。
同乐园很大,地方宽敞,也热闹非凡。前头有人在高高的空中走绳,手里端着根长杆,走的很稳当,如履平地。
皇上看的很入神。
多半在宫里不常见这个。
谢宁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
以前她倒是没少看这个,随大舅舅在西南任上的时候,她们住的房子地势高,她和表姐住在一块儿。从她们屋后面的窗户往外看,有时候可以看见围墙外不远处那一片空地上的动静。天气好的日子那里常有跑解卖艺的。有演猴戏的,有耍碗的,有走绳的,还有吐火吞剑的,离的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们那时候时常的在那里看热闹。
皇上多半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从长宁殿无论如何张望,也看不到宫墙外的一切。
谢宁又看了他一眼。
皇上的神态,好象并不显的高兴。
他皱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伤怀,十分严肃。
直到那个走绳的人走到尽头,抛下杆子翻了个筋斗,围观的人一边叫好一边抛钱,皇上才回过神来。
“朕没事。”他拍着谢宁的手背轻声安慰:“就是刚才想起了太傅。”
谢宁问:“是田太傅吗?”谢宁只知道这一位。
“不是,是孟太傅。”皇上说:“他去世快十年了。”
那就怪不得谢宁不知道了,十年前她才多大啊,而且离京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