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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兄弟二人谁都没听说今天还有宴席。
“是啊，难得中秋，昨天我们自家人小聚了一下，今晚我想把营头们都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他们为我们冷家做事，我们应该对大家多关心一下。”
顾生平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不过，阿水今天要在斋堂过夜，我看我作为代表出席就好了，她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也好。”冷霄汉笑着望向冷风，“风儿，你是我们家的主角，今晚你必须代为父把大家陪好，我现在的酒量是不行了，怕是得中途退场，可你们俩一定要陪到最后，别失了主人家的礼教。”
冷风面露难色，好不容易才等到和孟水卿在一起，尤其是要过只属于他们的中秋节，还有孟水卿亲手为他做的月饼。
“怎么了，风儿？”
“啊？”冷风打断所有的不快勉强笑道，“没什么，孩儿一定坚持到最后陪好大家。”
“好，今晚就看你们的了。生平，你现在回去吧，和水卿把事情交待好，亲自把她送到斋堂再回来。风儿就帮我张罗一下，时间很仓促，得马上准备了。”
“是！”
等到布置好会场，各位营头如数到齐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宴会刚刚开始，冷霄汉便把气氛搞得很高涨，全场人除了冷风都在兴头上，每个人都频频举杯，杯杯一饮而尽。
冷风不时望向窗外的夜色，面对大家的敬酒也是心不在焉，直到入更，冷风一看现在的场面彻底放弃了赴约的希望，他伸手叫来自己的心腹嘱咐了两句。
冷风的心腹刚离开，冷霄汉便借说方便跟了出去。不一会儿，那心腹在天井中放飞了信鸽。
冷霄汉快走至相邻的天井，在信鸽飞过上空时，抬手一个飞石将其击落。
信鸽被击中头部，毫无挣扎地落入冷霄汉手中，他快速解开爪上的信环，取出信条借月色一看：
“今晚无法抽身赴约，望转告之。”
冷霄汉真的不愿相信这个“之”指代的就是孟水卿，可是就算他找到十万个理由也无法解释这种巧合。冷霄汉紧紧地将字条握在手里，扔掉信鸽的尸体转回宴客厅。
顾生平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但冷风因为满怀心事却一直保持着出奇的清醒，看见父亲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您还好吧？”
冷霄汉看着冷风关护的眼神，心里百感交加。
“父亲，您脸色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生平呢！”
冷霄汉此时的心绪有点乱，他木然地点点头，被冷风送出大厅。
除了门口，被凉风一激，冷霄汉缓过神来，回头面无表情地向冷风说道：“送到这儿就行了，回去吧！”
“是！”冷风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回去，冷霄汉看着他的背影痛惜不已。
山上，孟水卿一直坐在房中不安地等待情人的到来，水纹也在前后院中间的门庭里期望冷风的出现。
“怎么还不来？”水纹似乎比孟水卿还要着急，在院中来回踱步。
这时突然传来“当”的一声轻响，水纹警觉地跑了过去，谁知刚跑出几步便被什么东西绊了重重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孟水卿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两盒月饼，仿佛看见她与冷风相依相偎的样子。
开门声让孟水卿满心欢喜地抬眼望去，可是眼前的人让她彻底僵住。
冷霄汉反手关上了门朝她走来，几步之外，孟水卿慢慢站了起来。四目相对僵持了很久。
“你在等风儿是吗？”冷霄汉在沉默之后开门见山。
孟水卿的思绪很乱，她还想不出什么应对他的话语。
“你比你的父亲狠毒多了。”
孟水卿只是冷眼盯着他不想辩驳。
“我真想不到你会使这么阴毒的手段。用美人计诱捕我两个儿子拜于你的脚下，接下来你就要挑拨离间了吧？让他们因为你自相残杀，或者也可以顺便借他们之手除掉我？以他们现在对你的迷恋，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啊。哼！我们两家争战了几十年，死了那么多人，结果你孟家的女儿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要把冷家连根拔起。”冷霄汉一声长叹，“生平也就罢了，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风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太小看冷风了，更不该怀疑他对你们冷家的忠诚。”孟水卿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男人。
孟水卿一张嘴总是出于冷霄汉的意料，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反驳。
孟水卿终于放松下来，这种形势她也没什么好想的。摊白吧，不然没有机会了。
“如果冷风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他任凭我的摆布，以他在冷家的权力和地位，将你们连根拔起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事实上，你们冷家现在主宰着关外的天下，如今又被朝廷授予封赏，我们孟家剩下的这些人也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难道这些不是冷风一个人的功劳吗？”
冷霄汉愕然，一旦对某个人产生怀疑，满脑子都是他的不是，全然忘掉了他的好。
孟水卿淡淡地笑道：“对于家父和你这一代人来说，我们孟家最大的敌人不是你，而是冷风。如果没有他，谁知道现在的局面又是怎么样呢？”
冷霄汉刚才还以为自己找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可孟水卿的几句话便将他的答案全部推翻。
孟水卿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有太多的问题不知从何问起吧？不要紧，我慢慢解释给你。”
孟水卿坐了回来看着桌子上的月饼开始了美好又苦涩的回忆，“那天我听到爹爹的噩耗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的意念，可我遇到了冷风，他放了我还派人把我送走，那时我们便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打乱了我赴死的念头。后来在我回到孟家大营前的那段时间却又遇到了生平——”说到这里，孟水卿也不知该如何叙述，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直到那个笨蛋将军的出现将我的命运扭转，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想用我的身体换取你们冷家几万条人命，又是冷风及时出现杀了他，从那时起我们的关系便已明了，我们相爱了。”
孟水卿抬头看着冷霄汉胀红和惊愕的表情，哼笑一声继续道：“紧接着，乔楚厚背信弃义和你们约定所谓的和谈。风为了顾全我的意愿决定和我一起离开，结果我看见了爹爹的人头和激我复仇的血书，逃走的想法被彻底颠覆，一心只想着复仇。之后我便鬼使神差地来到冷家，为了留在这里，便同意了与生平的婚事。风处在两难之中，一边宁舍性命地保护着我，另一边又不忘忠孝地保护着冷家，还要在夹缝中忍受着我与生平成婚这一事实的打击。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俩谁也放弃不了这份铭心的爱情，虽然有些违逆伦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们誓死也不会分开。”
冷霄汉终于缕清了很多事情，这离奇的来龙去脉让他难以想象。
孟水卿又看了他一眼，他凝重的神色让她感到有些好笑。
冷霄汉也像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嘲讽向她看去，“很好笑吗？”
“不！”孟水卿摇摇头，“一点都不好笑，用成河的鲜血凝结出来的任何故事都成不了笑柄，这种故事中的任何角色也不能拿来取笑。我笑得是我自己，我只是在哀叹我的人生。”
“被两个男人如此深爱着，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哀叹的？”
孟水卿明媚一笑，“所以我舍不得啊！”
冷霄汉不明白她此话之意。
第五十一章 对辩摊开公媳情怨
更新时间2009521 5：00：22 字数：2284
第五十一章对辩摊开公媳情怨
孟水卿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站在他的眼前，盯着冷霄汉的眼睛平静说道：“要想解决这个难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
冷霄汉看着她紧锁双眉，他根本没有这么想过，说实在的他还没来得及去想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当时他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来找她说明白。
“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也舍不得吗？”
“我没想过要杀你。”
孟水卿冷冷一笑，“那你要如何处置我？”
“和风儿断绝关系，好好和生平过日子，好吗？”
冷霄汉的语气竟如此温柔，看来顾生平这点是遗传于父亲。
“不可能的，让我离开他不如杀了我！”
她的固执让冷霄汉想到了冷风的坚决，难道必须要有人牺牲，这个问题才能得以解决吗？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
孟水卿苦笑起来，她转过身，“这不像是公公对儿媳说的话。”
冷霄汉也发觉自己在她的凝视中有些忘情，这让他羞愧不已，他也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慕，孟水卿不可能没有察觉，他已经无法用父亲的身份跟她沟通，今天的造访真是失策。
“那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孟水卿开玩笑地随口一说。
“不，我不会让你们这么继续下去，我不会原谅风儿，他实在不该做出这种事情。”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孟水卿转过来面带怒气。
“水卿！”冷霄汉竟有些胆怯。
“请你不要这么暧昧地称呼我，我的公公大人！”
想不到她会在这种语境中第一次喊自己“公公”，冷霄汉无比汗颜。
“水卿……”冷霄汉怯怯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含有浓浓的求饶之意。
可是孟水卿的战火已经被点燃了，“你凭什么这么叫我？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们？是，我们不知羞耻，叔嫂私通，可你呢？你是生平的父亲，是我的公公，你想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冷霄汉摇着头，被她的怒斥逼得步步退缩，“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的自乱阵脚让孟水卿更加气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晚在池塘边想占有我的人是谁？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个女人接到大宅？同是男人，对女人有所幻想，这很正常。可是你，你这个小人、懦夫，藏头露尾的又敢做不敢当，最可恨的是还拿着伦理道德来指责我们？可你却是生平的父亲，我真为他有你这么一个父亲感到羞耻。”
“够了！”冷霄汉的退缩已到了容忍的极限，他走到孟水卿的面前，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愤怒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有个伟大的父亲吗？你对你的父亲又了解多少？”
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