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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雪-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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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浇灌,又怎能撑到今日,只怕早就湮灭消散了。”

顿了顿,搁置了手中的茶杯,又道:“归墟非至阴之体是进不得的。” 

想来我这个上尊一直都是白当的,除了会封印九幽兽的术语外一无所知,这八荒四海万千婆娑我竟是什么都不懂。可见很多时候传言是不可信的。只因十几万年前拼了自己的道行封印魔兽,就被后辈小仙津津乐道,敬仰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有三头六臂,本事多大似的。苦笑两声,就我除了收些山精小怪,哪有什么见识?阅历不如则宁多,人脉不如九凤广,修为不如穹苍高。不过是因为我是那魔兽体内的一部分,还是最致命的一部分,所以才能将它封印罢了。这般还能被四海八荒传颂一番,只是若众人都知道七弦跟那魔兽是一体的,又会不会也当成魔物一起给斩了。

心中郁闷,只开了口:“你们先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眼下走在僻静的巷子里,心中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混乱。从这一路上的情形来看,只怕则宁早就都部署好了一切。如此细心筹划,每一样物品都是他亲自查探精确,取之如探囊。

前世今生纠葛种种,皆如繁华一梦。他为七弦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让人原谅他几十次几百次了。与我也并不再相欠什么。七弦与他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相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今生依然生死相随,不曾改变。心隐隐泛痛,带着对感情的无力和苍白。我弦歌哪里好,让他这般不愿舍弃。

思绪凌乱间却被人从后面扯住,隧转头。古往今来怕是街头巷尾的流氓一直很多,只要是一个女子自己晃在这大街小巷之中,必定会招来些个欠拍的地皮。转回身冲扯着我的男子轻轻笑笑:“您是打算劫色还是劫财?”那揪住我的男子一脸的地皮像,有块不大的疤痕躺在左脸的眼睛下,心中暗自好笑,难道古往今来脸上有疤已经成为小流氓的标志了么?他却是脸色一僵。想是没有见过我这么逢乱不惊的女子,跟着他的几个男子也都是横眉竖目的瞪着我。

揪着我的男子稍稍反应过来,便裂开邪邪的笑:“看来这妞挺开放的,要不要给爷回去当小妾啊?”一脸欠抽相。

我亦是学他的样子笑:“不如你来给姑姑当填房吧?”

他听得我非但不害怕还一脸的挑衅模样更是怔愣了。估计是劫色不成反被劫有些承受不住。

我轻笑:“趁姑奶奶我还没发火,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让我送你们走?”

许是见我口气有些大,他初初似是有些害怕,但仔细端量了我一圈之后,又是□起来,这下倒是让我看的有些反感了。听得他声音也是提高了八个度:“小妞,有个性,也就喜欢你这么狂的。”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厮也是笑的大声了些。

我不动声色,却是暗中捏了个指法,于无形中扇了他两个耳光,只见他捂着脸到处搜寻:“是谁?缩在暗处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出来让爷看看你。”我掩嘴轻笑:“都给你说了让你走,你偏不走,我可是有神仙护着呢。”

许是这无形中的两巴掌定是把他扇怕了。毕竟对凡人来说,仙神鬼怪之事不得不忌讳。他捂着被打的一边脸,带着身后的小厮们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番一折腾,再也没有晃下去的心情,提步准备回客栈。却听得房顶之上传来闷闷的笑声。抬头看去却是九凤,不知何时跟了出来。

起身轻飘飘的跃上房顶随他而坐。“你倒是笑什么?”

一路上九凤不是缠着穹苍就是我与则宁混在一处,倒是一直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说说话,看看景。今晚也算是补偿了这些日子的疏离。

他闷闷的笑:“弦儿一直拿我当长辈对待,我也不能失了长辈的样子。”

“今天怎么想起说这些了?那时缠着穹苍,倒是长辈的样子哪里去了?”我悻悻。

他一脸宠溺的注视着我:“这倒是够乱的了。你对我犹如父亲一般尊敬,到底都是拿我当长辈。可穹苍又是我大哥,如此你要怎么称呼呢。”

心下纳闷,九凤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

“我还管穹苍叫师父呢?这样说我不是就更不着调子了么”闷声闷气的回了他这么一句。

他的表情僵了僵,“也是,哪有什么规矩,你的性子我自是了解。弦歌,七弦时候,你也是如此么?”他这话问的我好无语。

“七弦那时候,活的哪有这般乐趣。四海八荒只一个穹极,终年弹琴,万世寂寞。将将被情动了心,又被心爱之人蹂躏着仅剩的高傲和尊严。悲悲惨惨的收场。”说起来自己的前生,当真是如一个木偶般活着,没有朋友,永远都是孤寂的一个人。

有些难过,顿了顿,“九凤今天问这些做什么?是想打听我前生是有多悲哀么?”

一阵沉默,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并肩望月的时候,月华清辉不偏不倚的照进了暗处的巷子里,似是有脚步声。我与九凤都是化了诀腾上云头,细细看着巷中走来之人。




、第二十五章

月光下的男子身着青衣,一柄散着蓝光的剑在身后的剑鞘中煜煜发光,清冷的月辉之中男子低声诵念: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背影是这般孤寂萧条。心中便想认识认识这个男子。扯了九凤下了云头,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化作路人与他擦肩,故意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他被碰到遂反应过来,双手作揖向我躬身道歉:“姑娘实在对不起。”

我挥挥手,“不是你的错,方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理应我道歉才是。”他直了身子笑笑:“不必了,没碰怎么厉害。在下告辞了”

这....就走了?正欲提步追过去,却见他走了几步竟是又返了回来,走到我身边站定,模样有些焦急:“方才忘记问问姑娘,可有见过一个绿衣女子没有?跟姑娘差不多高,头发上插着一支紫玉簪,”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就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簪子,姑娘又没有见过?”话语间透着的净是担心与焦急。

我摇摇头道:“没有见过,公子莫要着急,兴许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找那名女子。”扯过一边的九凤道:“九凤你说是吧?”九凤笑脸相陪:“是,我家丫头没有办不成的事。”

我登时心中不满,打广告有这般打的么?我是凡间的捕快么?脸上仍是笑着道:“是啊,公子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弦歌一定会帮人帮到底的。”我这话说的甚诚恳,那青衣男子看了看我满是感激。

我们三人就这般找了个空地坐着,青衣男子缓缓给我们讲起了他与那绿衣一女子的故事。

青衣男子名唤后战天,而他要寻找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湘沫。

他们本是畅意天地间的一对侠客,走到哪里便救济世间,斩妖除魔。可是有一日

当他们行至一个镇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病残的老妪,本来是好心将其送回家中,却不料这老妪竟是一个妖孽所变。而以他和湘沫的修为根本是斗不过。无奈之际不能等死,于是他便想方设法将自己遇难的消息传出去,好让世间的名门好友能看到救得他们出去。

只是送出去的暗号他的朋友们没看到却是让他的爹爹看到了。他的爹爹一怒之下不仅把那妖孽杀了,竟连同整个镇子的人都杀了。那湘沫见得它的父亲如此暴力负气离开了他。如今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行至千里每到一个地方便向众人打听,却一直一无所获,湘沫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找不到。

说完这些他的眼中盛满了迷离,道:“我一生从来没有落过泪,只知道男人应该坚强,我是一个剑客,只知道血才是我要流的。可是自从湘沫走后,我却觉得人生竟是了无生趣,再也没有什么斩妖除魔的念想。如今心心念念,只要与她相伴,再不过问什么世间正道邪道退出江湖又有何不可?”

我与九凤都是沉默,才体会到为什么上神飞升每每所要历的都是情这一劫。只有看透,勘破,才能放下。才能化小爱为博爱,才能更好的去护卫苍生。

我没有勘破,穹苍没有堪破,则宁亦是没有堪破。大家现在不过都是在自己编织的感情之网中挣扎。何时才会勘破?亦或是根本便不想勘破。

月上正中天,朦胧中是谁打碎了几世的羁绊,芊葱细指弄绕间,又是谁轻轻低诉自己错过的美好容颜?是夜,霜华露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三个人相望无言........

半晌他轻轻吟唱:“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痴心的思念打湿了我的眼眶,打痛了我的心。

胡不归?所为何?何为归?

天将将亮的时候,我和九凤让后战天跟我们一起回了客栈,大家用过饭后一致决定路上帮着战天兄寻找娘子。

大家上了路,出了小镇重又复上崎岖蜿蜒的山路。却在半山腰的小道上碰上了羽落和那须发皆白的老者。

则宁警惕的将我护在身后:“你究竟是谁?为何一直抓着弦歌她不放?”

老者呵呵一笑:“小娃娃,你见到我就这么激动作甚?我又不会害她。”

则宁收剑入鞘,冷冷道:“你既是什么都知道,想必宪法也是高的很吧,为什么不原替弦歌收去九幽魔兽呢?”

老者捋捋胡须,虽瘦弱,却依旧遮不住他的精锐,没一个动作都是透着无言凌冽的霸者之气。

心思百转间我只有一个问题想知道,这老者,究竟是谁!

只见他微微的笑:“我说过会著她的,只是,他能不能活得下来,那是她的造化,她的劫数。任何因素都干扰不了。”

“尊者,麻烦您不用说了,我们几个胆子小,你把我们几个现在就吓死了,还谈什么劫数造化啊!”九凤拂拂袍子,一脸的云淡风轻说着,却哪里有半点吓到的样子。

穹苍一直定睛看着这老者,默不作声。我站在他身边却听得他一怔呢喃:“怎么这么像,这是,怎么回事?”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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