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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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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会全数买成米粮么?就不用买点布匹做几身衣裳?就不预留一些置备文墨?就不走亲访友应酬交际?

不过转念一想,光是这土匪一样的三万众恐怕也不好对付,黄得功手中才有多少人马?

傅山心头微微下沉,总算因为手里的消息而不至于绝望。

袁继咸却是早就近乎绝望了。他以朝廷大义劝左良玉,被左良玉拿“衣带诏”反加劝说。他想以官职来压制左良玉,可是在左良玉手里被坑的督师都好几个,他一个操江总督算什么?至于动武……江督标营不过三五百老弱残兵,左良玉都懒得拿正眼去看。

二人进了宅子,左兵倒是没有跟进来。只是这座宅子被左兵团团围住,形同软禁。等到了书房,袁继咸也没请傅山落座,再无顾忌地问起朝中形势。

在这个讯息不变的时代,面对奇怪的流言只能依靠个人智商。至今还有人不知道北京已经陷落,更有人说李自成其实没死,还有人相信崇祯扣着三千七百万锭每锭五百两的镇库银不舍得用……唔,这个即便再过四百年仍旧有人相信。

“皇太子绝无操莽之状。”傅山言之凿凿:“江南北上之士子,派遣回乡为官,皆有部文,又赐陛辞。宰辅天官,皆是老人,俱掌权柄,一如在北京之时,如何能说皇太子挟持皇帝?”

袁继咸一听这话,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道:“我这些时日竟也胡思乱想起来,幸得友生啊!”即便铁打的人,在长时间的重压之下也难免动摇、乃至崩溃。袁继咸此时真是去了颈中枷锁,坚定道:“既然绝无衣带诏之事,那我便是坐死此处,也不能让左贼犯乱!”

“明公。”傅山轻轻拍了拍案上的包袱:“以此尚可做最后一试,若是左良玉铁心作乱,学生便护着明公孤身渡江。”

袁继咸也不是泥古不化之辈,点头应允,又看了傅山从南京带回来的消息。这些消息有些是报纸原文剪下来,有些是毛笔手抄,某些文字上还有用炭笔写的小字备注,虽然繁杂,却被傅山整理得条理清晰。

在傅山启程回九江之前,朝廷已经明旨斩了卢九德和高起潜,罪名就是散播谣言。至于钱谦益那边却是真假难分,有人说他已经下了诏狱;有人说他主动投了皇太子,卖了袁枢;还有人说他逃到九江,成了左良玉的军师……袁继咸当然知道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照皇太子所言,江南内应无非就是这些人,而以卢、高二阉为首要。”傅山道:“左良玉见自己内应俱去,应该有所知觉。”

杀了卢、高二阉并不能证明皇太子就是个忠臣孝子,但从军事上来说,没有了如此重要的内应,左良玉就算真的带着一家一当赶到南京城下,却也未必能够攻破南京城门。因为他每走一步,身后都有人盯着咬他。

从武昌到南京,千里大别山,正是山地师的用武之地。

袁继咸看了大受振奋,若是以此尚不足以让左良玉退兵,那就只有先逃出此地,徐图反攻了。好在他的职权包括南直安庆等地,丢了九江也不算擅离信地。

“青竹,你先在此处休养,待我去见过左镇再说。”

“明公,不可耽搁,若是不成,咱们即刻便走。”

袁继咸点了点头,包好傅山带来的消息,径直而出。

左良玉此人与毛文龙相类,都是颇有传奇色彩。他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养大,武艺娴熟,臂力过人,能够左右开弓,但从未读过书。早年间在辽东投军,二十多岁为游击,后由积功为都司,驻守宁远卫。

光是这段历史,看上去就颇有后世小说主角的形象。

后来左良玉在崇祯元年加入了辽东兵变,被撤职待勘,最后等袁崇焕的怒火熄灭之后,才分配到曹文诏麾下任职。

崇祯四年,黄台吉攻打大凌河,尤世威推荐左良玉前往驰援。战后,侯恂荐左良玉为副将,调往中原剿匪,开始了左良玉被称为“楚镇”的辉煌人生。

现在的左良玉,已经不是那个为侯恂侍酒的小厮了。现如今即便是袁继咸这样的一方大员,要见左良玉也得通报等候。

袁继咸在左良玉官署中,等得茶水冰凉,终于见到了左梦庚缓步出来,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恼怒。

“袁督,家父重病在身,实在难以起身,特命小侄前来听候调遣。”左梦庚上前作揖行礼,说话间倒是颇为客气。

袁继咸怒气稍解,将随身包袱往前推了推,道:“左帅认定有衣带诏,可这天下都知道那只是两个竖阉散播的谣言。如今还得好好想想,如何消弭这场祸事。”

左梦庚将信将疑,让亲兵取了包袱展开阅读。他也不擅文字,但好歹能读懂大意。

“这邸报已经通行天下了?”左梦庚问道。

袁继咸也分不清《皇明通报》和《邸报》的区别,以为是一回事,遂点头称是。

“劳袁督稍候,小侄去报与家父知道。”左梦庚又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袁继咸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倒是不着急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冰得伤牙,皱着眉头放下了茶盏。

不多时,突然内宅中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是哭声大渐!

袁继咸心知有变,连忙起身朝里张望,却见左梦庚已经大哭着冲了出来,朝他喊道:“我爹他去了!”

 第443章 吟到真诗喜欲狂(7)

左梦庚泪眼望向袁继咸,嘶声力竭地又喊了一遍:“我爹他去了呀!”

袁继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住了,脑中一时转不过弯来。天地间万物凝滞,就连声音都听不到了。足足过了数息功夫,袁继咸方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左良玉身死,左镇这二十万大军如何是好?莫不是要变成乱兵!

左梦庚呀呀叫了两声,突然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一旁家人吓得欲上不敢,欲退不能,只是原地跳脚跟着乱喊,场面乱成了一团。

“别喊了!”袁继咸大吼一声,拨开左家家人,上前道:“这是急火攻心,都散开些,让少将军透透气。”

家人们当即散开一圈,却见袁继咸不退反进,上前拉起左梦庚的衣领,抡圆了手臂就是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就像是打在众人脸上一样,竟然齐刷刷传出一片“哎呦”声。

袁继咸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左梦庚身子一个抽搐,缓缓回过神来,也不一定看清了眼前的袁继咸,只是一把搂住,放声恸哭:“我爹去了……我爹去了呀!”

袁继咸本想再给他一记耳光,力气却不如正当壮年的左梦庚,竟被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只等左梦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痛,方才清醒了些,松开袁继咸,道:“军门,军门啊!小侄该如何是好啊!”大几十岁的人,竟然像个无助的孩子似哭了起来。

袁继咸也泛起了同情之心。他以前虽然恨楚镇跋扈,也恨左兵军纪糜烂,状如土匪,更恨左良玉将他软禁,不明大是大非……然而此刻死者为大,他还能计较什么?袁继咸扶着左梦庚道:“左帅可有何遗言?”

左梦庚抽泣道:“我爹他看了邸报,大呼一声‘黄澎误我!’便走了,没有留下遗言。”

黄澎名为巡按,实为左良玉之谋主。袁继咸早就猜到左良玉此番“勤王”多少有此人参与其中。他听左梦庚一说,脑中飞快一转,已经明白了左良玉的意思。

左良玉这是知道自己命绝于此,抛出一个替死鬼来为子孙挡祸呀!

所谓知子莫若父,左良玉肯定知道儿子不足以统领一镇官兵打下南京。可以说,自己一死,这次起兵便已经败了。既然败了,那就只有维持“忠良”的面目,否则就是夷族灭门之祸。

然而起兵作乱的左良玉若是“忠良”,难道皇帝皇太子、江南百官都是白痴?

当然不是!

这个白痴还是只有自己来当。左良玉一声“黄澎误我”,便将巡按御史黄澎牢牢钉在了主谋的位置上,而自己却是个急公近义、被人利用的“白痴”。

“你这痴儿啊!这便是左帅的遗命呀!”袁继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左梦庚泪眼如桃,喉间哽咽,不解地望着袁继咸。

“左帅见了邸报,心中登时清明,知道自己为小人所误,故而有‘黄澎误我’之语。拨乱反正,弭平兵燹,此乃左帅之遗命啊!”袁继咸是个忠良之臣,却不迂腐,权当不知道左良玉最后的心机,只是将左梦庚往自己这边引。

左梦庚原本天资不足,再加上自己父亲刚刚去世,心中毫无主见。他听了袁继咸的话,连脑子都没过,就跟着问道:“军门啊,还请主持大局!”

袁继咸听了心花怒发,但也知道自己绝没威望镇住左镇诸悍将。他道:“少将军,老夫不得明旨,如何能够节制贵部?不过当下之计先得稳住人心,不妨暂不报丧,召集心腹之将,擒拿黄澎,向朝廷请旨,回归信地。然后再为左帅请谥号、请兵部荫职。”

左梦庚脑子渐渐清晰了一点,暗道自己的确不是改朝换代的材料,只听到了“谥号”、“荫职”哽咽地点了点头,道:“全凭军门做主。”

袁继咸才不肯做什么主呢!他让左梦庚照计行事,自己借口回去更衣,径自往住所去了。

傅山刚清洗了一番,换了衣服出来就见袁继咸转回来了,颇有些吃惊:“明公这就回来了?”

“快,准备行装,左良玉死了。”袁继咸语速极快:“我要留在这里稳住左梦庚不让他发丧,你速速将消息报与朝廷。”

傅山躬身揖礼,转身就走,真是来去匆匆,竟然连个行李包袱都没有。袁继咸追上去,将随身的钱袋塞给傅山,道:“路上万万保重。”

傅山也不多推辞,收入袖中,再行一礼,亟亟往江边赶去。门口的左兵正犹豫是否该追上去,却不想傅山在山上学得道家身法,看似走得从容不迫,实际上步速却不低,只在他们犹豫间已经拉开了距离。

那条渡船倒是还留在原处,艄公也不愿白白摇一程,在等这边的渡客。

傅山看到那船,朝艄公招手示意,发足狂奔,跳上渡船,将一颗银子拍在艄公手里:“快过江。”

艄公适才就知道这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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