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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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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刘维家里到安民厂果然只相距百来步,刘若愚亲自走了一遍才发现原来这么近,应该也能往“勤”字上靠靠,给太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什么人!”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声历喝。

刘若愚被吓得一跳,正不知道该怎么报出身份,只见刘维提着灯笼上前,照着自己的脸,递出一块木牌:“我是刘维。”

那守门的兵士看了看刘维的牌子,又在他脸上扫了两眼,目光落在了刘若愚身上。他问道:“这人是干嘛的?”

“是东宫那边的。”刘维道:“我批的条子。”

那兵士又看了眼刘若愚干干净净的下巴,终于点头放了二人进去。

刘维小声向叔父解释道:“叔,这些都是肖百总的人。殿下说火药局重地,等闲之人一概不许入内,我这才找肖百总商量,设了这个门禁。凡是工匠都得靠腰牌,外人只有我和肖百总的批条才能进来。”

刘若愚哦了一声,问道:“是太子定的规矩?”

“太子只说要有门禁,是我和肖百总定的规矩。”刘维忐忑道。

刘若愚再次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直走出五步开外,方才吐着的雾气道:“这规矩还行。”

刘维得了师父的首肯,精神大振,一路带着叔父往各个厂房看去。果然每个厂房都有人职守,各个捂在棉衣厚被之中,这是因为天气再冷,火药局里都不准有明火的规矩。这些值班人中,有些人见了灯光就跳了起来,查问来人姓名;有些人虽然出声喊“来人止步”,却没有从被子里出来。

前者刘维会加以表扬,后者则会斥责一番。一应规章十分明了,让刘若愚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再往里走就是成药库了,那是绝不能见明火的地方,叔,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刘维提着灯笼,请叔父决断。

刘若愚黑牢坐惯了,不怕黑,只怕办砸事。外面的人是很难理解内宫宦官那种谨小慎微得近乎强迫症的办事方式。他揉了揉冻僵了的脸道:“灯笼放下,咱们摸黑进去看看。里面有人么?”

“有两个值夜的。”刘维放下灯笼,对刘若愚道。

刘若愚看了看天上几乎已经圆了的月亮,欣喜道:“万幸天好,不打灯也不妨碍。”

刘维迎合了两声,带着刘若愚往里走去,一路上无不在说哪处地上有坑,哪里有台阶之类。

刘若愚终于找到了需要改进的地方,吩咐道:“这地上的坑明天天亮都得填掉,不能让殿下看到。”

刘维只管点头应道:“侄儿明白。”

两人往里走着,转过一道墙根,月光正好被高墙遮蔽,前面只得摸黑。刘维晃眼间仿佛看到一个更为黝黑的影子从黑幕中走了过来了,被吓了一跳,叫道:“谁!”

那黑影被刘维这么一喝,也吓了一跳,旋即压住声音反问道:“你是谁!”

“我刘维!”刘维理直气壮道。

“刘维?”那人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刘掌柜?”

“算是吧……”刘维觉得自己不是掌柜,但这里的东家是皇帝和太子,自己替他们打理这儿的买卖,应该也算是掌柜吧。

“那就是刘二掌柜?”那人口气热络不少:“你们也来了?”

刘维觉得越说越不对劲,问道:“你谁啊?”

“嗨,我是震升高的李四啊!”那李四好像跟刘家人很熟络,埋怨道:“说了会子话,二掌柜都没听出来?”

“你这儿是干嘛呢?”刘维隐隐约约看到那人身上挑着东西,不由心头一紧,暗道:不会是来偷火药的吧?哎呀呀,那个震升高不就是老婆二姨家小表弟干活的那家烟火铺子么?

“还能干嘛啊,不都一样么!”那人不满意刘维的装腔,流里流气道:“这是公家的东西,拿点吃点有啥关系。”

——有!会连累我掉脑袋的!

刘维听了心头直颤,嘴唇哆嗦,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从哪儿进来的?”刘若愚突然开口问道。

“咦,你这腔口,怎么跟老公似的?”那李四不知死字怎么个写法,竟然嘲笑刘若愚道。

刘若愚脸上早已经是寒霜漫布,拉住侄儿,低声吩咐道:“是偷儿!叫人来!”

刘维一个警醒,也不想什么其他,只照叔父的吩咐大声喊道:“来人啊!走水了!走水啦!”

只是两声喊过,之前寂静一片的厂区里顿时沸腾起来。谁都知道这些火药碰着丁点火星就能炸开,真的走水那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瞬息之间,所有值夜的人都拎起身边早就备好的一桶桶干沙,冲了出来,一边大声喊道:“哪里走水!?”

紧接着,便听到安民厂东面的兵营里,传出了尖锐的竹哨声。

 第94章 欲破巨浪乘长风(10)

“一旗全到!”

“二旗全到!”

“三旗全到!”

肖土庚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麾下众弟兄面前,听着各旗报数整队,最终由旗队长上前通报。他听到哨兵的警号之后,第一个冲出宿舍,外面虽然闹腾一片,但并不像是真的走水。空气里闻不得丝毫异常的枯焦气味,也没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

自从执行太子殿下的安全条例之后,原本坛装的火药被放进窨井隔离储藏,即便发生安全事故,也不可能出现天启六年和崇祯七年那样的大爆炸了。

“火药存放库!所有人,向右转!跑步走!”肖土庚大声喊道。他的声音沉厚,咬字清晰,顺利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每到这种时候,他就真心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看那个训导官,穿得人模狗样,让他站在弟兄面前大声说话都会腿抖。

而他自从当上了井头,就一直很享受这种颐指气使的感觉。更别说如今管着百来个弟兄,只要他一句话,水里来火里去,绝不会有一个皱眉头的。

衣衫带起的风发出猎猎呼声,整齐的踏步声敲打着大地,三旗兵士没有一个交头接耳,只是闷声朝火药存放库跑去。那里是任何时候不准打出明火的,但在临近满月的月光之下,视野还算清楚。

曾经有很多人都患有雀蒙眼,一到了晚上便看不见东西。自从到了东宫侍卫营,也不见吃什么药,自然就好了。在军中走动的道士说,这是因为他们给太微星君效命,老天爷就把这病给去了。想想除了这个原因,也没有其他可能了,故而军中上下对太子殿下的恩德从来都是铭刻在心。

别说火药还没爆炸,就是已经爆炸成了火海,他们也敢闯一闯!

李四没有想到“刘二掌柜”突然抽风喊走水,四周又很快就传来竹哨声,等他从惊骇之中清醒过来,已经能够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肖土庚飞快地指派三旗分散控制了火药仓库的各个出入点,亲自领着一队人找到了事件源头的刘维。

“谁喊的走水!”肖土庚故作威势,摇晃着腰间的佩刀,大步上前,死死盯着刘维的眼睛。

刘维登时气势一怯,弱弱道:“肖百总,是我……我怕喊抓贼没人来。”

“奶皮……”肖土庚刚要吐口骂人,就看到刘维身后站着一个没有胡子的老头。他并不怕宦官,军中的训导官一开始都是宦官,但凡敢仗势欺人的,都让太子给撸了。不过太子也命令各级兵士军官,可以凶人,但不准骂人,自己总不能明知故犯。

“你喊抓贼,我们就拿兵杖;你喊走水,我们就拿的铲子!这能一样么!要是贼人伤了我们弟兄,你愧不愧!”肖土庚大声吼着。

就连刘若愚都被这气势小小压了一头,心中暗道:殿下果然练的好兵!他干咳一声,道:“军爷,这也是一时情急,还请见谅则个。”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库藏重地么!”肖土庚大声喝道。

“老夫刘若愚,东宫伴当。”刘若愚头皮一麻,不敢隐瞒身份,道:“明日太子要来视察,我是来打个前站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东宫”两个字,肖土庚这才缓和了口吻,将目光投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四:“这就是贼?”

“是。”刘维侧身让肖土庚上前。

肖土庚拔出腰间佩刀,架在了李四的脖子上:“你偷的什么?”

“不、不是偷……是买的!”李四连忙分辨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呸呸呸,那啥……反正是花钱买的。”

肖土庚知道这人已经吓破了胆,没必要逼得太紧,用刀剑挑开担子上的蒙布,在月光下可见是黑乎乎一堆火药。

“是不是药子?”肖土庚指了指刘维道。

刘维上前拈了少许,在手心中抹开,凑近鼻子闻了闻,道:“的确都是配置好的火药。”

肖土庚的佩刀再次搭在了李四肩膀上,下令道:“去将里面的人都抓出来!”

身后的小队长吹响了竹哨,冲进库区去抓里面值夜的人。他们并没有费太大功夫,因为里面已经发生了内讧,自家打了起来。

这是一桩清晰明了的监守自盗案件,看守库区的人知道刘维巡夜很少来这边,便勾结了外面的烟火铺子、矿厂,贱卖安民厂的火药。因为每次清库的账房不懂火药成色,甚至分不清火药和碳粉,所以只需将配好的火药卖到,用碳粉充数,保证库存总量合帐便行了。

这也是火药局的传统营收项目,一直以来从未被人发现过问题。

谁知道今夜竟然有人摸黑巡视,更悲剧的是撞到了买家,可谓是人赃俱获。

既然东窗事发,有两个横的,知道自己逃不出侍卫营之手,索性就要将火药库引爆,来个玉石俱焚。然而并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视死如归的横劲,作为盗贼,按照大明律并不致死。何况偷的是火药这种贱物,只要肯吐点银子出来,大不了就是吃几天牢饭,去盐场晒盐,何必把命搭进去?

性命关天,两帮人一言不合,自家便先打开了。好在火药库区严禁明火,别说火石蜡烛,就连铁器都不容易找。

兵士很快将打成一团的两帮人绑缚起来,带到肖土庚面前。

肖土庚听了供述,心有余悸,暗道:自己竟然在门口浪费了这么久,若是里面真有火石,恐怕整个安民厂都没了!日后办事可不敢如此大意。

脑中念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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