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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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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背靠着门,手遮住脸,她想起风萍恳求的那些话和神情,心里疼得像是有一根针来回反复地穿插,“你快走吧,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趴在桌上哭,没有声音的,唯有一行行的清泪不断流淌下来,废纸篓里摆满了纸巾,她想着以他的脾性,今天听了这些话,应该是要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天边所有纯白的光亮,都在顷刻间走失离散。她趴着不知睡了多久,又被玻璃窗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吵醒。
窗外下起了一场绵绵夏雨。
她起身去关窗,低头望向楼下。
天色阴沉得厉害,暴雨倾城而下,砸在身上一定很疼,而就在窗户正对的下边花坛边,她依稀能分辨出那团模糊的身影,还有他身侧不远处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
苏沫在窗边陪他站着,眼睁睁瞧着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她想着他会走的,雨这么大。
可时针一圈走过一圈,她吃好饭,洗完澡,吹干头发再回到窗边时,他还站在那里。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她觉得心像被拧着一般,头也有些晕,好像模糊又零碎的记忆全都随着他身边的最后那点路灯光线,向自己悄然地涌来。在兵荒马乱的青春里,谁也曾这样绝望地站在雨中,不离不弃地等着一个人。
她闭上眼。
视线像蒙上了一层雾纱,但却可以无比真实地感到疼痛。女孩子坐在高楼的栏杆上,朝身后的家人大声疾呼以死相逼,而后大理石铺就的冰冷地面,白衬衫的少年披着毛巾站在厅内瑟瑟发抖,三三两两的仆人来回穿梭,还有格外威严的声音传来阵阵回音——我怎么可能放心让我最心爱的小女儿和你在一起?
那是谁的声音?
苏沫蓦地抬头,平缓了心绪,她找了把伞就匆匆跑下楼。
两日内,他基本上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腿脚都已站得发麻,人也微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沫正轻轻走来。
“怎么不走。”她轻声问他。
他浑身早已湿透,冻得微微颤抖,雨水顺着头发脸颊衣服滴滴落到地上,一整张俊朗的容颜上却无半丝情绪。
“我想等你和我一起走。”他攒出一丝笑。
“去哪儿?”
“我想带你去见她。”
在夜深又下雨的时候,他竟把她带到了墓地。
天色像是一滩浓墨,粘稠地压在她的头顶。
四百五十七阶台阶,她每爬一步,喘得就更急一些。
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又诡异的声音。眼前都出现了重影,而一进墓园就跗骨而来的那股磁场越来越强烈,不断拉扯着她的身躯,像是想将她体内的灵魂抽出来,又像是想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倾注进她身体。她下意识抓住陈以航的手臂,被他反握拥入怀,他停了下来,她终于睁开眼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年轻时候的杨昱美。
“这就是阿荏。”他的声音似乎变得空灵。
苏沫开始流泪,莫名地流泪。
脑袋像有重物不断敲击般的疼,裂开了一条缝,而后就有人将图钉顺着缝隙钉进去,好让缝隙越开越大,还伴随着嗡嗡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耳畔,异样浓烈的气场一瞬间将她变成了空虚的壳,像是从手中飞起的断了线的纸鸢。
陈以航一把抱住她,“苏沫!你怎么了!”
她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怎样也醒不过来。
身体似乎要飘了起来,悠悠的,她能模糊地感觉到房间里聚了好多人,除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她还能听得到他们谈话的声音,似乎在讨论她的病情。她拼命想要睁开眼,可眼睛上似乎有一双手遮住了她的光,然后逼着她看那些又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像是一场从后往前倒退的无声电影。
她看到了大火,翻下山路的车,窗外的风景飞速而过。画面急转,她看到了高大漂亮的摩天轮,在夜幕苍穹里发出莹紫色的光芒。
快了。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苏沫睁开眼。
宋心然推门而入,看到她苏醒,苍白面容一瞬恢复了生动。
她睡了这么久,所以连天变了自己都不清楚。她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宋心然情绪的变化,苏沫拼命哑着嗓子问她出了什么事,宋心然终是撑不下去,脸色煞白地拥住她,她颤抖地说了这几日的天翻地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浸满了泪水,连唇色都褪成青紫。
宋心然不再是芭蕾舞界的天鹅皇后。
她被赶出了剧团,同时也被凉城芭蕾舞界封杀了,在这之前一段时间她常常不回家,就是四处在找工作,可都未果。而宋阿姨住的疗养院里也一瞬间收回了所有的福利条件,声称是资金冻结,已经欠了好久的医疗费,只能将她妈妈赶出来。宋心然险些给院长跪下来才勉强拖延几日,若是再筹不到钱,她就只能将宋阿姨接回来。
苏沫不安开口:“怎么会这样?难道是”
宋心然哭着点点头。
这一切都是袁绣做的。
“那子乔他没有帮你?”
宋心然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沫沫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不要他为难,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差,就是怕他在我身上浪费钱被他妈妈知道后不喜欢我,可我现在想想,他妈妈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答应我和他在一起的,我太天真了,沫沫我真的太天真了。”
苏沫紧紧抱住她,心如坠冰窖。宋心然的话就像是一把辣椒,在说出来的瞬间便使胸腔、喉咙、舌尖都产生了火辣辣的痛,她哭得汹涌,一直在问苏沫,为什么相爱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情。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还这样辛苦。
苏沫将自己所有的卡和存折都拿了出来,全部递给她。
“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沫原本回国就是因为想见宋阿姨,却没想到弯弯绕绕这么久之后,她才来到疗养院。宋阿姨已经从高级房间搬到了普通房间,长长的走廊里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苏沫觉得像是有一阵风正从走廊底端,凛冽而来。宋心然敲了敲门,苏沫深呼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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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宋阿姨见到苏沫会爆出什么秘密。谢谢若水的鲜花哦??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6
“妈,这就是我常和您说的苏沫。”宋心然将粥放在了床边,扶她半坐起身。
宋阿姨笑笑,越过女儿的身子颤巍巍朝苏沫瞧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相见。
宋阿姨安安静静靠着枕头,微喘着气,仿佛从躺着到坐起来这个动作就花费了她全部力气,时光染白了她的发丝,那双眼睛也因为长期的治疗而深深凹陷下去,苏沫看不到眸子里的光彩,不免走近几步。
可宋阿姨却变得急剧惊恐,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沫,她唇齿翕合,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而那枯瘦如树干的手臂也颤抖着想要抬起,死死指着苏沫。
宋心然着急得手足无措:“妈,你怎么了?”
苏沫也立刻跑到她床边扶着她,她的手刚碰到宋阿姨的手臂,就被布满老茧的手握紧。
“二小姐。”
无比沧桑的一声呼唤,霎时让三个人彻底安静下来。
“您、您说什么?”好像有一缕清澈却绝望的光线忽然照向苏沫,这一声简单到极致的称呼,虽然不像是在叫她,却像是在呼唤着她的前生。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瞧着宋阿姨瘦弱的手无力垂下,她立刻握起放到胸前,“阿姨,您认识我?阿姨?”
宋心然亦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老人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双眼流下浑浊的眼泪,“二小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我躲了这么多年,我不敢把那件事说出来,二小姐你活着我就安心了啊”
“阿姨您看看清楚,我的样子变了,你还能认出我吗?”
“让我看看。”老人想要摸摸她的脸,苏沫连忙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脸颊,她粗糙的手掌一点一点磨过,老人带着哭腔的语调,一时竟比窗外的雨打枝桠还要荒凉:“苍天开眼啊,让你活着回来了!没有变,一点都没变,你就是二小姐,是我从小带大的荏荏啊当年你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可我不知道他们要绑架的人就是你,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杨太太,我有罪啊”
宋阿姨的情绪格外激动,似乎有很多话憋了太久恨不得全部吐了出来,可无奈精神状况着实堪忧,宋心然情急之下叫了医生过来,护士安排着给她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嘱咐几句不能再给她刺激了这才离开。
苏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双目空洞。
宋心然格外心疼地蹲下身子看她。
她抿了抿唇,声线颤抖,“阿姨她只在杨家打过工是不是她、她说我是荏荏,她还说是杨昱美”她说的断断续续,像是无法拼凑完整的拼图,苏沫忽然张大了眼睛看着心然,“心然你是不是说过,杨昱美对阿姨很好,这间疗养院也是她帮你们疏通的关系!”
宋心然抓着她的手臂,眼里的紧张那么明显,“沫沫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我不会的。”她喃喃念着,有些空无。
她离开的背影孱弱仿似摇摇欲坠,心然因要留下来照顾母亲,没有跟上去。苏沫一个人走在街上,零零碎碎的这个城市的鳞爪扑面而来,她笑了笑,竟然尝到了其中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的手机自那日丢在苑薇街之后就再没有拿回来,也不知颜东有没有找过她。
苏沫去路边橙红色的投币电话亭里,一个个键按下颜东的号码,哽咽着说,她快要找到了。
颜东让她等在原地,马上就来接她。
而疗养院里,宋心然的事情,终于是没有瞒住。
高子乔在替袁绣找发簪的时候,碰巧看见了她台板下压着的支票,和一些剧院的文件。
袁绣走进房:“怎么找了那么久还没找到,不就在木匣子里搁着的吗!”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她瞧见儿子极陌生寒凉的目光,心尖一突,“怎么了?”
高子乔冷冷问她:“你对心然做什么了?”
袁绣挑眉,“帮那个女孩子认清自己罢了。”
高子乔不想与她多言,拿起外套就准备出去,被袁绣喊住:“你站住!我趁早帮你断了这些花花草草是为你好,你和顾家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了,我早点把你外面的女人清理干净了,也免得浅白心里不舒服。”
“我什么时候同意要和顾浅白结婚了!”
袁绣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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