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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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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拍下多少资产?”早上一起吃早餐时,苏沫与他遥遥相对,低着头忐忑问他。
陈以航手中汤匙不断搅拌,换了话题:“明天我忙完就陪你去选片,还有婚礼最后的一些细节,也到时间该定一定了。”
“婚礼?”
她喃喃开口,一双眸子空洞无神。
耳畔忽然又回响起这两日风评不断重复的唠叨,风评一听见她不想结婚就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劝歹劝:“荏荏,你听妈妈话,结婚了你再好好劝以航,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他也会听你的。只是现在这个关口你别再跟他闹了,他以为你为了颜东不愿意和他结婚,男人的自尊受了伤害,荏荏你要放低一点姿态。”
。。。。。。
“我吃好了。”苏沫起身就走,没注意将椅子带出好远,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一声。陈以航喊住她,他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声音不悦:“你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我不喜欢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静默半晌,想了一些事,而后幽幽回了一句:“以航,若真觉得虫豸讨厌,我们避开走就是,他们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实在无谓再去踩上一脚。你说,对不对?”
他笑一笑:“稍不注意就会死灰复燃,我可不敢轻易冒险。”
她说不下去了,就回到自己的榻榻米屋子里发呆,一晃过去了一整个早上,晴好的阳光愈发刺眼,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晒进来,洒在地板上,洒在她膝盖的薄毯上。真是好笑啊,昨天还是阴云连绵,今天就又是晴空万里了。
隔壁间门声响动,她睁开眼,陈以航已经拉开椅子坐在阳光房里,背对着她坐在小桌子前看报纸。
颀长身影,侧脸立体。
头顶上那样鲜亮的日光,有些人怕是再没什么机会可以看到了。
苏沫看了一会儿,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她开玻璃门旋钮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
他恍若未觉,一双眼睛仍然盯着报纸。
只是看来看去总是只能盯着报纸那一行,再无法往下移去。
“你挡住我的光了。”他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
“喔。”她挪一挪步子,又问:“我妈妈呢?”
她说的是,我妈妈。不是妈妈,也不是咱妈。
他低着头:“出去给你买东西了。”
风萍去了医院,杨秉文也快不行了,陈以航说如果这个时候告诉苏沫这个消息,那风萍也不用再过来了。
她就对着他的背影,声音轻轻的:“她们都说,只要我和你结婚了成了陈太太,然后再向你开口,连天上的星星你都愿意摘给我,所以其他的事情,也都不难了,是不是?”
他明明想要克制住不生气的,可还是拍了下桌子:“你就是为了‘她们’的一句话,同意结婚了?”
“这么多年了,再不结婚就老了。”
他转过身子,以眼神问她什么意思。
映入眼帘的身影,单薄得可怜,头发都不复旧日的黑色光泽了,宽大的家居服懒懒搭在身上,露在外面的锁骨突兀得可怕。他看着她身上灰白色的衣服出神,她好像很久不愿意穿那套粉红色的小熊衣服了。
他的声音冷冷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对他们的心思不是最近才有的。你要是想不通,我们的婚也就先停了!”
苏沫找不到话说了,扯着自己的衣角站在他面前,只觉得头顶上的太阳刺眼,他的目光更刺眼,让她的眼眶很酸痛。他咬牙气得厉害,重重拿起桌上的茶瓮,想要倒水喝,却不防被她一把夺过去,他看着她,她幽幽抱着茶瓮,轻飘飘一句话:“残茶太涩,我去给你重新泡一壶。”
余光扫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陈以航随手将报纸丢在桌几上,他不喜欢她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喜欢透了!
苏沫把茶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佣人说他又去公司了,她应了一声,没什么大的反应,只默默将滚烫的茶水倒掉了。

第二天,苏沫一反常态地出了门。
她听话地按照陈以航的要求去了婚店。
后来的后来,她常常在后悔,若是当日她没有出门,没有灵光一闪刻意要司机绕道去西郊,没有踏进那座园子,没有在她们要带走她时坚持,也没有站在那群人身后亲耳听到那些肮脏不堪的与她有关的过往,那这一切会不会还来得及改写,他和她也会不会还有未来。。。。。。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8
在婚礼店里等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装照片的硬盘没有带,工作人员说替她回道去取,被她止住,苏沫说在这里等着也是浪费时间,就喊上司机往回开了。
又像那天晚上一样,她照例要求绕道去西郊,司机唯唯诺诺,不大情愿,却也奈何不得。
这回更甚,远远的还在巷子口,就拉起了类似警戒线的护栏,好些人守着,车压根开不进去。
司机象征性地按了几声喇叭,一脸歉意:“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这儿太乱了。”
苏沫却是抢先一步下了车。
还没待她跑出几步,就被人喊住,急急的呼唤:“沫沫!”
她往侧面瞧去,霎时愣在了原地。
徐夜凉满脸泪水,憔悴得不像样子,苏沫连忙迎了过去,扶住她的身子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颜伯母您今天怎么在这里?”颜正铭的葬礼前天才刚刚结束,她不在殡仪馆那边忙碌,反倒出现在这里,颜东人呢?
徐夜凉紧紧地抓住苏沫手腕,嘤嘤落泪,低声哀求:“沫沫,正铭年轻的时候犯过一些错,他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了,而且现在我们颜家也倒了,这个惩罚够大了是不是?你就帮伯母劝劝以航吧,让他别做得太绝,别挖了清园啊!”
苏沫听着她的哭诉,一时失神:“你是说,今天他们都在清园?”
徐夜凉连连点头,莹莹泪光里都是希冀。
“走!我们去看看!”她扶着徐夜凉就往清园快步走去,身后跟着的司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第二次踏入这座园子,免不了又想起第一次的月色游园,像闯入了天间月宫般,九曲回廊之下弯弯绕有一片繁盛池塘,那里面莲叶莲花层层叠叠,似要绾起君心。而园间多为高低层落古树延绵,郁郁葱葱,在此时看来,更是显得铮铮傲骨不容人欺。
两人匆忙而入,一路荒草遍野,满目都是枯黄之色。
沿着青石台阶,渐次往里深入,路边莫不是草沾黄泥,花落满径。等到了地方,两人的鞋子和裤脚莫不沾满污垢,可她们哪里顾得上这些,所有心思悉数被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吸引了过去。
清一色的身穿黑衣,个个身姿英挺,由里而外围成了一整个圆圈,拥堵得不漏缝隙,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风景,徐夜凉想要拨开他们闯进去,只是被轻轻一推,就险些跌倒在地。
苏沫扶住她,冷冷瞧着眼前的这批人,犹疑着怎样开口,却见到王岚朝这里小跑而来。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王岚又呵斥身侧的男人们:“怎么对苏小姐和颜夫人这么无礼!”
那几个作威作福的男人一怔,个个低下了头。
苏沫顾不上这些,忙拉着王岚问:“王秘书,你在这里就说明以航他也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
王岚面色忐忑,看看徐夜凉又看看苏沫,最后才说:“苏小姐,今天风大,您身子本来就不好,我还是先派人送您回去吧。”她说完就招手招来司机,司机“唉”了一声,被苏沫喝住:“你不敢说,我就亲自去问他!”
男人们已是不敢再拦她,徐夜凉也已经飞快朝里面跑进去,她径直跑到颜东的身侧,面色焦虑地交谈着什么。
苏沫停在几步开外,抚着胸平复紊乱的呼吸,眯起眼眸看向多日不见的他。长款的风衣衬得身形愈发颀长,一如记忆里苍翠挺秀,该是她的错觉吧,否则怎么觉得颜东的背竟有些驼了。他不看她,只是凝着俊颜,神色颓废端靡,厚密的头发以及下巴上的胡茬都来不及打理,想来这几日父亲的去世和家里的翻天覆地,让他承受了太多的打击。
正失神间,肩上覆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熟悉的男子气息萦满周边,她抬头瞧向陈以航。这样冷的天气,他就只单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背心,她顺手摸向了他手腕上往上翻起的衣袖,那上面的金属袖扣是她送的,也是她缝的。
他满目怒气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脸指挥人送她离开:“王岚!送她走!别让她呆这里沾了晦气!”
那样掷地有声充满气势的命令,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她拽住他的袖子,模样可怜极了,“我走了你就要把这边全部夷为平地了,我不能走。”
“你不走,这里也保不住了!”他冷漠的侧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音调稍缓,却是含了无尽讽刺:“挖土机工作的时候,灰大,怕你迷了眼睛。”
徐夜凉忽然就恸哭出声,指着陈以航就骂他没有良心,“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颜家,你怎么会有今天!”
“是啊,没有你们确实就没法成就今天的我。”陈以航板着一张脸,俊颜一动不动。
耳畔响起低沉的呼喊声,那样沙哑又陌生,冰冷不带感情,是颜东开口嚷道:“你别太过分,今天你要动这园子,就让那挖土机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徐夜凉哭得更凶了:“儿子。。。。。。”
颜东将她推开,示意带来的人照顾好夫人,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恰好在规划商划好的道路轨迹上,任凭徐夜凉怎样喊叫,也依旧恍若未闻,整个人是苏沫从未见过的偏执。苏沫忍不住了,朝陈以航吼道:“陈以航你够了!你非要把每个人都逼死你才满意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你会有报应的!”
颜东没有回身,只是仰起头看着不远处那架橙黄色的高大狰狞的挖土机。
在苏沫来之前的大半天里,他已经对着笑里藏刀的陈以航做了能做的所有努力,也受够了羞辱,可还是没有办法动摇现实,他现在的一颗心,凉得透彻。
陈以航默了片刻,侧脸格外冷峻,他对着苏沫,手却挥了起来,一字一句:“给、我、挖!”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1
“是!”
一排排整齐利落的回应声,声声如刀,将人心割得七零八落。
几台等候多时的挖土机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立刻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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