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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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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公爷吩咐,就是另一回事了,玛德教士知道,莎娃最听公爷的话,可说是言听计从。

此时距离袁州颇近的袁河河畔,枪声如雨,土炮轰鸣,杀声震天。

湘军钟宗玉部欲袭袁州,却反被发匪埋伏,钟宗玉死战殉国,两千余名团勇的鲜血淌红了袁河。

当晚吉安府府衙告示牌上,不知道被谁贴了长长的檄文,竟是以湘军兵勇语气斥责粤兵救援不力,致使湘军将士血染袁河,更直斥景祥有不臣之心。

而这些情报,第二日就送到了叶昭面前。

其时叶昭刚刚拜见过太后,准备去学校和蓉儿辞行,自叶昭提兵入赣后,蓉儿就搬去了观音山和姐姐一起住,在叶昭想来,这也是件好事,深宫寂寞,不玩弄权术又有何乐趣?而现今令兰贵人多多体味亲情,多少对其总会有些影响。

回广州这几日,叶昭自然第一天就去觐见两宫太后,也同蓉儿见了面,但劝说蓉儿留在观音山行宫住,一来自己没几日就要回江西;二来免得兰贵人失落,虽然这个女人可能根本就不会在意姐妹之情;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实在不想挨着蓉儿的小身子受煎熬。

是以离广州,自然要去学校同蓉儿辞行,却不想刚刚进了广州城,就有侍卫将情报送到了马车上。

情报如此之快,不能不提广州到赣州电报线的铺设,同广州到香港修建电报线路一波三折几乎用了近一年的时间不同,广州到赣州一线,叶昭以军情紧急为名征用了大批民夫,几乎不到两个月,电报线就被架了起来,当然,只能说将电报线临时连通而已,实际上过河涉山的许多地段都在重新架电线杆稳固,现在民夫技工们也正在完善线路,不过每天有几个时辰保证广州和赣州信息通达。

而赣州到吉安的电报线路,也正在架设中。

看着手上两份电报,一则赞叹陈玉成不亏有“回马枪”之名,而湘军想来以为发匪贼胆已寒,趁粤军休整之际抢功,欲攻破袁州府,却不想中了陈玉成的回马枪,损失惨重,真真是偷鸡不着了。二则琢磨吉安府这檄文是谁所作,最大可能是发匪,发匪众王没有一个易于之辈,自看得出自己与六王不和,挟两宫太后欲同六王分庭抗礼。他们怕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令官军内乱,而此次湘军中伏无疑是个极佳的借口。

当然,也不排除乃是湘军或是六王亲信所为,逼自己的宫。占领道德制高点乃是这个年代的权势人物最惯用的手段,从萌芽状态就将自己批臭,若以后真的同六王水火不容之际,则自己成了乱臣贼子,六王则是堂堂正正的正统。

“去西关莎娃咖啡。”叶昭琢磨了一会儿,吩咐了一句。又对一名亲卫低声叮嘱几句,要他拿自己帖子去请李蹇臣。

……

当莎娃见到叶昭出现在她面前时,惊喜的大叫起来,叽里咕噜的,极为兴奋,想来是问叶昭为什么没走。

叶昭随便比划了几个手势,就坐在了靠窗雪白小方桌,前次莎娃哥哥约瑟夫也是坐这张桌。

莎娃裹着件水晶蓝绸紧身裙,同样是半露香肩的款式,长长到晶莹足踝的裙摆下,露出一双黑色细高跟凉鞋,魔鬼身材曲线毕露,迈着优雅的小步子凑到叶昭身边时,令叶昭都禁不住一阵心跳。

莎娃不管叶昭心里异样,亲亲热热坐在叶昭身边,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好像在想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叶昭一阵好奇,又好笑,她也有用脑子的时候?可语言不通,又没办法问她。

李蹇臣不一会儿就匆匆赶到,这位大儒面相清雅,颌下一缕长髯,一见便是饱学之士。

李蹇臣乃广东按察使,主理一省之刑名,叶昭心目中的检察长加法院院长,有他相助,如虎添翼,广东新政律例的颁布极为顺利。

莎娃咖啡室,李蹇臣听闻景帅又选此地与自己会面,无奈之余也有些麻木了,心里也知景帅乃是故意如此,倒不是要看自己的笑话,实在是景帅希望自己感受西方风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为我所用。

尽管如此,见到景帅身边露出晶莹如玉香肩热辣无比的西洋女郎,李蹇臣还是面红耳赤,眼观鼻鼻观心,不向莎娃看上一眼。

等叶昭将两份电报拿给他看,李蹇臣脸色严肃起来,道:“此必发匪诡计,但若不小心应对,恐公爷失了人望。”

叶昭微微点头,笑道:“仪轩可有良策?

李蹇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景公可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发讨贼檄文一则以正视听,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容人混淆是非。”

叶昭微微一笑:“舆论战,同样是很重要的战场啊,这战场,就全靠仪轩老兄了!”李蹇臣乃当世大儒,写得好一手锦绣文章,同人礼法道德的辩论,却是最佳人选。

李蹇臣连道不敢,又面露思索道:“舆论,舆论战,公爷果然高见,看破世情。”

叶昭心说要说看破世情,那天下悠悠之口,本就是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可以混淆。只是这话倒也不必说出口,免得这位道德为尊的老夫子吹胡子瞪眼睛。

李蹇臣摇头晃脑琢磨了一会儿,又欠身道:“公爷,下官保举一人,可助公爷打赢这场舆论战。”现学现用,从不迂腐。

叶昭就笑:“谁啊?”

李蹇臣道:“郑珍郑子尹,号五尺道人,与下官莫逆之交,经训自辟门户,名动天下,被尊西南巨儒。”知道公爷旗人习俗,想也不知郑珍名号,是以不免加倍赞誉了几句。

叶昭微微点头,听起来倒是一把好笔杆子,“还有这等人物?在何处为官?倒要请来聆听教诲。”

李蹇臣叹气道:“子尹乃贵州人,早已辞官,归乡讲学,因党贼作乱,云贵不稳,是以辗转来了广州,现今就在广州隐世论经。”

叶昭笑道:“如此贤才竟然在广州,仪轩何不早说,这却是你的不是了,我该当登门拜访才是。”拽出怀表看了眼,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拜访如何?”

不管公爷是不是作样子,李蹇臣心里都热乎乎的,旗人贵族,本就从心里瞧不起读书人,更莫说这位名动天下的皇族统帅了,能说出这话来就极为难得。

忙劝道:“公爷军务繁忙,此事下官一力而为,定可请得子尹出山。”自己这位挚友虽说辞官不做,实则颇有怀才不遇的意味。他出身贫寒,所作词句也多有抨击朝政者,而来到广州后,倒是常跟自己言道此来广州大开眼界,更言不能见景公一面,实乃人生憾事。而若能为景公效力,他又哪有不肯的?

只是国公爷形象与他所想可大为不符,若现在国公登门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怕吓坏了他,就算李蹇臣自己,刚刚同国公爷接触时可不也经常被搞得头痛不已,只是时间长了才见国公大才,实为不世出之俊杰,识见高远、慧眼独具。旁人都看国公乃少年韩信,实则李蹇臣看来,国公却更是治世之英主,实在是武能安邦文能定国的人中龙凤,百年千年难遇之圣人。

李蹇臣偶尔也想,当今天下大乱,实乃千年不遇之变局,而有圣主降世,这天下怕要有变动了。只是这念头稍纵即逝,却不敢深思。

叶昭自不知道自己吊儿郎当的在李蹇臣心目中地位却这般高,此时就笑道:“怎么,你怕我吓坏了他?”

李蹇臣心思被国公看破,略有尴尬,捻须道:“子尹对公爷推崇备至,公爷亲自登门,下官只怕其癫喜无状,冲撞了公爷。”

叶昭笑道:“仪轩啊,你既这么说就依你之言……”胳膊突然被莎娃拉了一下,叶昭转头,却见刚刚一直在思索问题的莎娃满脸喜色,卷着舌头,费力的说:“甜……”

叶昭就笑:“嗯,有进步,会说中国话了,甜,咖啡就是苦苦的,甜甜的。”

莎娃还在费力的说着,“甜……心,甜心。”开始生硬含糊,最后一句“甜心”,却清晰无比。

叶昭瞠目结舌,李蹇臣一口茶水差点呛出来,忙以袖掩面,躲过尴尬,又转头看向窗外,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甜心。”莎娃终于想起了用中国话怎么发音,开心极了,又兴奋的喊了句甜心,就将雪白晶莹的脸蛋凑到叶昭脸上蹭了蹭。

叶昭这个无奈啊,怎么叫她学中国话好好的词不学,先学了这么个词,这可真把人给吓到了。

被莎娃漂亮的碧眸睫毛蹭得脸痒痒的,叶昭笑着轻轻推开她,作个手势,意思叫她去添咖啡。心里也知道,在广州,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这声甜心只是表达亲昵,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公爷几时启程去吉安?”莎娃这一去,李蹇臣心里一松,刚刚那莫名其妙的压力才渐渐消散。

叶昭道:“今日便行。”若不是被两封电报耽搁,现在想已经在路上了。

李蹇臣正色道:“公爷千万保重万金之躯,广东千万黎民福祉寄于公爷一身,却不可与贼争强斗狠。”

听李蹇臣似乎意有所指,叶昭心里一动,笑道:“我自有分数。”

李蹇臣微微点头:“下官知公爷文韬武略,不敢班门弄斧,但有一问,牵涉军情,不知可问否?”

叶昭觉得李蹇臣今日怪怪的,看了他几眼,道:“但说无妨。”

李蹇臣手上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一个“抚”字,一个“临”字,随即压低声音问:“不知公爷预先取何处?”

叶昭笑道:“战场之事千变万化,怎可先有定论?但若依我之意……”叶昭伸过手去,把“抚”字轻轻抹去。

李蹇臣脸色一肃:“公爷慈悲!”

“抚”自是指抚州,“临”指临江府,抚州乃英王堡垒,临江则囤积了忠王重兵。

其实早在叶昭回广东前,哈里奇就提议转攻忠王部,为何?自是留下东路通道,最好能逼得江西发匪流窜入福建,则粤军可顺理成章进入闽境,哈里奇没明讲,但叶昭自懂他的意思。

若说叶昭没心动是假的,可思及流寇军纪必定涣散,令流匪进入福建,荼毒生灵,自己又于心何忍?

是以叶昭早下定主意,若战局得力,定将发匪东窜之路截断。

而李蹇臣自是看到了这一点,是以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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