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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能怎样？”玉千尘咳了两声，竟又咳出了血痰。
“那您所受的苦不就……”
“翠篱，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付出是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的。”玉千尘打断了它的话，勾起一抹虚弱却依旧倾尘的笑容。
窗外的雨然，此时早已痴傻。
陈伍哥……竟然是师父？
那个陪伴她，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一直护她周全的陈伍哥，竟然……是师父？！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0115 10：06：19 字数：2507
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雨然拼命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眼泪一次次的模糊视线又被她擦去。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她此时此刻心中的复杂感受，是感恩，是崇敬，是感动，还是恋慕？
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主殿，又因步伐不稳跌倒在地，仓皇的爬起来，又摔倒，对手上的伤口不管不顾，她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主殿
回到房中，脑袋却仿佛清醒了许多，冷静下来的雨然做出了决定。
无论梦中所见是真是假，她都要留在这里，就算师父要赶她走，她都不会离开。
话虽这么说，但是若是玉千尘真的铁了心的要送她离开又该怎么办，虽然她自诩法术还是小有成就的，但是碰上玉千尘……那根本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对比嘛。虽然都是硬的。
思前想后，雨然还是决定，她要悄悄留下来，不能让翠篱和玉千尘发现。
次日清晨，当翠篱准备来喊醒雨然的时候，却见一向懒的跟仓鼠有点一拼的雨然竟然已经梳洗完毕，开开心心的坐在那里等着下蓬莱去。
若是没有那一脸的毛，也许雨然一定会发现，翠篱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呃……就是那种养了白眼狼，主人有难，还被反咬一口的表情。
“师父呢？”雨然眨巴着大眼睛装无辜。
“仙尊有些不适，又我送你下山。”翠篱今天的态度相当的不好。
“哦，那……翠篱你这半年会陪我吗？”雨然试探的问道。
“不，这半年要你独自一人在凡间修炼，仙尊并未解开封住你攻击法术的禁制，就算是小的法术也不可妄动，免得在人间造成影响。”
雨然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有人陪她一起就好，否则想要下蓬莱之后再回来就要更难了。
翠篱将雨然送上离开蓬莱岛的小舟后，匆忙的就返回了勾陈殿。雨然盯着它匆匆忙忙的背影，心中有些焦急，翠篱会这么紧张，想必是师父的状况更糟了。
事实证明，雨然的猜测是正确的。前几日还能化作陈伍陪着雨然一同御剑飞回蓬莱的玉千尘，因为消耗太多的灵力压制伤势，此时已经虚弱的无法下床了。
玉千尘最失策的地方在于他过于自傲，认为就算是不使用法术，他也必定能护雨然周全，不想，代价却是自己被阴毒法术重伤。
本以为只是一般的攻击法术，只是威力大了些，直到毒入心肺，玉千尘才发现，这不止是普通攻击法术，还是一种邪术。
无限放大人的一切邪念——贪、嗔、痴、欲，若是不得解法，强行压制，压制几分，变会反噬几分。
原本并未将此术放在眼里的玉千尘，此番算是吃了自己栽下的苦果，为了不让雨然看出端倪，他强行封住了邪术，直到回了蓬莱才解开，可想而知，他所受到的反噬，将是多么严重。
肆虐的法术虽然一天天的被玉千尘化解，但残余的邪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玉千尘都不知该如何化解，只能强行暂时封在自己体内，生怕随便逼出会造成影响。
但这总不是办法啊，雨然走的那一天，当翠篱慌慌张张的赶回勾陈殿时，玉千尘原本白如冰雪的肌肤，竟然呈现出了诡异的青灰色，眼眶周围，竟也有了淡淡的黑影。
这个时候的玉千尘，警觉性已经到了最低点，甚至连翠篱轻轻啄他的脸都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浅浅的呼吸，骇人的脸色，深度的沉睡……这一切不正常的表现，让翠篱不敢再隐瞒玉千尘的病情，变作人身后，慌慌张张的飞下了勾陈殿。
翠篱前脚刚走，雨然后脚便踏入了房中，师父此时此刻的憔悴，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揪紧……都是因为她，若不是为了救她，师父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都是她的错……
三步并两步跑到玉千尘床边，跪在地上，看着玉千尘憔悴的容颜，雨然紧咬着，对自己许下誓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一定要救师父！
当时她绝对不会知道，这个誓言，连接了她与玉千尘的前世今生……再无可分。
伸出手，她轻轻握住玉千尘放在被子上的修长手指。
玉石般的冰凉透骨，让雨然更加收紧了手，只奢望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看着玉千尘禁闭的双眼，灰败的脸色，心中无可抑制的抽痛着，手中的劲又更大了几分。
好希望，此时此刻受苦的不是师父，而是她。
这么想着，手心突然一阵强烈的刺痛，仿佛是最尖利的荆棘刺了进去。尖锐的痛楚让雨然不禁松开了手，只见掌纹处，一道黑色线影从指尖处急速的窜入了她的体内。
“这是什么？”她困惑的喃喃道，“怎么像是吸进了我的体内一样。”
一道精光从脑海中闪过，难道……
她尝试着再次握紧了玉千尘的手，仔细看去，一条黑线从玉千尘的手腕游出，再游向他的指尖，碰到雨然的指尖便钻进去，紧接着，又是荆棘刺入的疼痛。
不顾那锥心的疼痛，她又施了几分力，那黑线游动的速度更快了，她的痛楚也更加的强烈。
如果，真的能吸走师父体内那些不好的东西，那么就尽管吸吧，我宁愿代替师父受苦。雨然扬起淡淡的笑容。
也许是雨然的诚心感动了苍天，在她承受着剧痛强撑清醒的同时，她发现，玉千尘的脸色，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的灰败了！
仅仅是这一点点，也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就是这里，快去看看掌门仙尊怎么样了。”门外，传来了变作人身后的翠篱的声音，雨然慌忙收回手。
刚想离开，却发现两腿十分的乏力，几乎动都动不了，而此时，翠篱已经带着医药阁的弟子即将踏入主殿。无奈之下，雨然只得慌不择路的钻进了玉千尘的床底下。
躲在黑漆漆的床底，雨然忍不住腹诽了两句，真是的，怎么像是人家要非礼师父被抓奸在床一样。
不等雨然挪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就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向她逐渐靠近，骇的她连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头顶床铺的地方微微凸现了一块，似乎是一名医药阁弟子坐在了床铺边，雨然小心的又往旁边蹭了蹭。
半晌，头顶的凸现还原过去，似乎是医药阁弟子松开了把脉的手，站了起来，“敢问仙尊是被何人所伤？”
“江湖中人，并不识得。”
“……这，若是在下没有推测错误，仙尊所中的，是苗疆那里的一种及其邪毒的法术，因炼制方法极为邪恶，血腥，所以几乎没有人会进行修炼，但若是一旦炼成，无论人身仙身都会被其所害……”
“会有何影响……”
那名医药阁的弟子静默了一下，然后吩咐同行弟子先行退下，这才道，“此术……无解，且中了此术，将在七日之内失魂失魄，放大心中哪怕丝毫的欲念，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那七日之后呢？”翠篱的声音有些发抖。
“若是还找不到解法，若是凡人，只有一死，就算是掌门……怕也是要失去大半仙力……”
长久的沉默后，翠篱道，“此事绝不可外传，哪怕是长老问起，也只许说仙尊受了些小伤。”
“……弟子明白。那么，弟子先行告退去为掌门寻找解决之法。”
“……去吧。”
躲在床下的雨然，清楚的听出了翠篱声音中的疲惫。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0117 10：53：31 字数：2558
留在蓬莱，并没有雨然想象的那么困难，玉千尘次日清晨清醒了一次，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医药阁弟子不得再上勾陈殿，一切大事交予四堂长老负责。就连翠篱都被他赶得远远的，勒令它七日之内绝不得踏入勾陈殿主殿半步。
而此时，雨然就躲藏在主殿的一个衣柜中，衣柜中只有聊聊几件玉千尘的白色天蚕丝袍，刚好够躲下一个雨然。
在听到玉千尘将所有人都远远赶离勾陈殿后，雨然心中恐惧更甚，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玉千尘兴许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脱离控制，尽可能将可能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躲在衣柜中，手心泛出阵阵冷汗，心中的不安一阵阵的涌出，恨不得立刻就推开门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
无奈翠篱锲而不舍的在玉千尘面前请求希望留下照顾他，就算被严词拒绝也不肯离开，最后，玉千尘怕自己失手伤了它，不得不耗去仅剩不多的仙力封住翠篱的仙脉，迫使它变回鸟身，然后不顾翠篱的强烈抗拒将它送到了距蓬莱万里之遥的云岛。
翠篱消失的那一刻，躲在衣柜中的雨然透过门缝看见它眼中的一滴泪。
送走翠篱之后，玉千尘体力不支的再次昏厥过去，再也管不了，雨然推开衣柜的门疾步跑到玉千尘身边。
他的脸色虽然已经没有前几日的死灰，但仍是透着阴沉的气息，不过短短几天，那丰神俊朗的仙人，已经落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看的雨然紧咬下唇，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许多，雨然跑去将主殿的门窗全数关上，然后回到玉千尘身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握住了玉千尘的手，紧紧的，丝毫不愿松开。
许是隔了许久没有为玉千尘吸毒，又或是方才玉千尘强行送走翠篱让邪法肆虐的更加厉害。仿佛是疯长的荆棘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她的手里，雨然疼的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松开手，最后却又伸来另一只空着的手紧握着自己同玉千尘紧握在一起的手。
两份痛楚替代了玉千尘灰暗的脸色，但雨然却感到仿佛是千万的荆棘钻入血脉的疼痛，又像是万只虫蚁在血管中啃噬，打孔。
玉千尘的脸色已经从死灰变成了浅灰，但同时，雨然的脸色已经是一灰一白的在交替，痛楚仿佛绳索紧紧锁住了她与玉千尘，就算想要抽手，也已经来不及。
放手任由无边的痛楚将她淹没，雨然渐渐的昏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