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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敢再看雨然的脸，他转身，步伐有些不稳，扬手准备驾云离去。
“等等！”雨然突然唤道。
带着一丝希冀的转头，却见那伤口已经开始流血的孩子碰的一声跪倒在地，疼痛扭曲了她的五官，让她紧咬下唇，她却已经强撑着，死死咬住下唇，“雨然……在，在此谢过……师父，这十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
痛到麻木，玉千尘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碰——只一下，鲜血四溅。
碰——第二下，额际一片血肉模糊。
碰——第三下，鲜血顺着脸颊，染遍雨然白皙的小脸，身体上的伤口尽数崩裂。可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磕下这三个响头，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让自己不至于昏倒。
玉千尘差一点就冲上来想扶住她，抱着她回去疗伤，却在看见出现在她身后的青衣男子，眸光微闪，只能，转身离去。
扬起混杂着泥土沙石，又红又黑极为可怖的小脸，衬着被鲜血染出一片暗红色血花的霞帔，她扯扯嘴角。
“师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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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啊虐~俺们就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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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115 13：06：03 字数：3728
距离雨然和欧阳珩萧成亲已经两个月了，表面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逸，可是暗地中又有谁知道，对方心中是怎样的波澜起伏？
成亲了许久，一个疑问却一直盘旋在雨然的脑海之中。欧阳珩萧并没有要求她完成那至今没有完成的夫妻对拜，也就是说，他们的拜天地，到现在都没有完成。不知欧阳珩萧是忘了，抑或是，另有打算？
但是，既然玉千尘没有提及，她便也顺其自然，反正除了没有完成那对拜之礼，又因为她的伤未痊愈，所以……咳咳，也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除此之外，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欧阳珩萧看着那依在窗边孤寂的背影，皱起眉，轻轻唤道。“然儿。”
听见他的喊声，似乎刚才从睡梦中惊醒的雨然回过头来，见是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星眸中的璀璨不再，只剩一片淡然深邃，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海，徒留一片虚无。
“下朝了？”直到现在，因为满身的伤痕，雨然走路依旧有些僵硬，但是她还是缓缓的步至欧阳珩萧身边，轻轻为他解开外衫，又取过挂在一旁的青色儒衫为他穿上，再取过放置在一旁还带着些许温热的清水，拧干布巾轻轻为欧阳珩萧擦拭着脸上的尘埃，“辛苦了。”她温柔的道。
欧阳珩萧轻轻抓着她的手，眸中玉华般的光彩缓缓流淌，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摇头，“没事……”
欧阳珩萧与玉千尘的那场恶战之后，欧阳珩萧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依着他那样显赫高贵的身份，家中自然有极好的疗伤药，什么灵芝人参，更是要多少有多少，要恢复如初，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但雨然的身体不同于一般人，只能用仙药调理，玉千尘虽然有派人送来一堆瓶瓶罐罐，但是雨然却将它们都锁于深柜中。欧阳珩萧曾经劝过她，她却是耸耸肩，“既然要断，不如断的干干净净不是更好，那些虽是死物，但我自认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看见它们……我还是会想起师父。”她的表情很坦然，也很轻松，但欧阳珩萧却分明在她眼中看见一丝痛意。
欧阳珩萧不再劝她，却是想尽方法搜罗着天下的名贵疗伤药，更是想尽办法，用了极高的价格求来了一些仙药，无奈雨然的身体复原速度还是那么缓慢。
雨然知道欧阳珩萧担心，也曾经让他不要着急，她好歹懂一点医术，虽然因为仙力流逝过大不能使用治愈术，虽然身体的伤痕愈合的速度很慢，但并不代表着不能复原不是吗？
欧阳珩萧却只是摇头，“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
雨然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任由他天天用一堆苦的足以让人想哭的药来喂她。
“今日，身体可有好些？”接过雨然手中的布巾，欧阳珩萧道。
“嗯。”她微微笑着，就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自从玉千尘走后，她就一直这样，虽然有生气，却是生生少了一丝灵气。
欧阳珩萧看了她许久，轻轻揽着她的腰，突然道，“然儿，待我手中之事完结了，我们去云游天下可好？”
云游天下？
眼神有些迷离的飘远，曾经，当她还是一只欢脱的小仓鼠的时候，她的志向就是走遍天下；曾经，当她还是勾陈殿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的时候，她的志向是跟师父一起吃遍天下美食；曾经，当她看见玉千尘是那般为天下人尽心尽力，却只能落得满身伤痕的时候，她的志向是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照顾他，陪伴他；曾经，当玉千尘因她说出心意而叱责她的大逆不道的时候，她的志向是一定要征服他的心……
如今，她的志向却是……永远的离开他，永远的不要再为他带来痛苦。
“然儿？”欧阳珩萧见她久久不语，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嗯？”雨然晃晃脑袋，用力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他了！！！
见欧阳珩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赶紧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诶？珩萧，怎么了吗？啊……昨天没睡好，刚才有点神游了……”
“没睡好？”欧阳珩萧的声音如同清水淌过玉石，温润而舒缓。
“有点……”不愿意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雨然假装很感兴趣的抱住他的手臂，“去哪玩呢？嗯……我们先去江南好不好，唔，十里金粉秦淮河，听说那里的秦淮河好美！还有那里的画舫啊，还有还有那里的美人……”
“停停停！”欧阳珩萧连忙叫停，额际突然有些抽搐，“画舫？美人？”
“嗯嗯！”雨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江南的女子听说都很温柔小巧，而且都是水嫩嫩的哦！怎么样，珩萧，你没有兴趣吗？”雨然挑高眉峰看着他。
欧阳珩萧失笑，轻轻扣扣她的小脑袋，“都在想什么呀，怎么，你对美人有兴趣？”
“是啊是啊！”雨然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美人谁不爱嘛~~~嘿嘿嘿~~~”看着欧阳珩萧有些无奈的目光，赶紧蹭上去，“不过我家有这么一只已经够了，外面的看看就好，嘿嘿嘿~”
欧阳珩萧轻轻捏捏她全身上下唯一还有些肉的地方——脸颊，突然道，“那玉千尘呢……”
笑容顿时僵住，好半天，她才干笑了两声，“师父啊……虽然是美人，可是……”扯扯脸皮，就当是笑过了，“可是，只能远观而不可亲近啊。他看上去是冷漠冰山，靠近后，实际却是可以将人刺伤的荆棘……”
“不说这个了，怎么样，珩萧，我们去江南玩吧！听说还有武林大会呢！我们去玩嘛~好不好~”将一切的思念与痛楚掩藏在顽皮嬉闹之下，雨然自认为掩藏的很好。
欧阳珩萧啼笑皆非，“武林大会？怎么，你想去？”
“对啊对啊~人家最喜欢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女了！在蓬莱一直都没有机会，哼哼，现在~我要去闯荡江湖啦~~~”说着，还挽起了欧阳珩萧，“当然，还有你……唔，和国师一起闯荡江湖，哈哈哈~想想就兴奋呢！”
欧阳珩萧无奈摇头，他本是想带雨然去看看风景，领略一下自然风光，却是忘了……她虽然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却依旧保持着小孩子心性，怎么能闲的住呢？
“好好好，都依你，我们去江南，我们去闯荡江湖，可是，前提你得先把伤给养好吧，总不能做侠女还要靠人家给搀扶着吧。”欧阳珩萧还是那么温柔，温柔的让雨然实在无法不将心从玉千尘身上收回来，不然，就对他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
那场恶战之后，可以说是两败俱伤，不说欧阳珩萧被玉千尘打成重伤，雨然因为过于激烈的活动致使身体的伤口尽数绽开。单说玉千尘，本因受伤最轻的他，却因为被雨然打了一掌，气血全部逆流，经脉错乱，竟是险些从半空落下，幸好翠篱在半路等候着他，及时扶了他一下。
看出玉千尘的脸色委实不大好，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因为怕他出事，一路上始终没敢开口询问雨然为何没有与他一同回来。
踏下云彩，玉千尘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仙尊小心！”一直跟随在一旁的翠篱连忙上前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我没事。”
跌跌撞撞的回了主厅，翠篱第一次看见玉千尘这般的狼狈，哪怕是从前他外出为天界去斩妖除魔受了再重的伤，也不见他有过这样的疲惫，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去包扎，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养伤，没有人来看望他，他也不想要别人看望，甚至从不曾让他来帮过忙。
雨然来了之后，翠篱发现，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是玉千尘从不抗拒雨然为他包扎，虽然包的很丑，也从不拒绝雨然的照顾，虽然她总是笨手笨脚的搞砸一些事。
那段时间，翠篱曾经觉得，仙尊，已经有了一丝人气。
可是现在，看仙尊的表情，想是没能将雨然劝回来，只是，他为何会受伤？
想到此处，翠篱不禁有些怨恨起雨然来——既然不能永远的陪在仙尊的身边，又何苦当年执意拜在仙尊门下，又为何为仙尊做这么多，让仙尊在她的身上陷了这么深之后，却放手离开？
这厢正想的义愤填膺着呢，那边玉千尘已经跌坐在主位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却是用漠然的声音道，“沐雨然，不会回来了。她的东西……”话音突断，半晌后，他还是叹气道，“勾陈殿这么大，空着也是空着，留着吧。”
翠篱默默的点点头，又听他道，“……不要与其他弟子说起这件事，若有人问起……便说她下山修行去了吧。”
翠篱有些不平，“可是她这般肆意妄为，不应该把她逐出师门吗！”其实他不过是因为心中有些郁闷，说的也不过是气话，却在说完之后愕然见到玉千尘的脸色变得更加颓然。
那是翠篱第一次见到玉千尘失控的表情，他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将脸埋在双手之中，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