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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老公很不纯-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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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迟钝很多的。心脏上的那种痛,叫钝痛。音弥想,也许她前世真的做了什么造孽的事,不然今生不会所有人都断了她的后路,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拒绝了她。她真的是个世纪大悲剧啊……

被泪水浸泡的视线中,她看见一片白色慌不择路的冲她涌过来。

“薄医生!薄医生!快醒醒,您的儿子……”

“怎么了?他怎么了?”音弥仰头,捂住地揪住那片白色,像是揪住最后一点光。

“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那个声音在叹息,她不懂为什么要叹息,为什么?难道是……

狂奔回病房的时候有医生拦在外面,不让她进去,她挣扎着往玻璃门里面看,泪瞳和几个医生正手忙脚乱进行抢救。

她趴在冰凉的玻璃上,只觉得心也泡在了深渊下的寒潭中,抽搐着抽搐着,一直在灭亡的边缘游走。余光里从玻璃上的影子里看见不远处呆呆伫立着的傅凌止,还是一身皱巴巴的警服,面容苍老颓唐了不少,她匆匆一瞥,马上转移视线。

“颅内压还在升高,二氧化碳分压是30。”

“快,把他的床竖起来!”

“我可怜的小年啊!宝贝!我的宝贝!你要坚持住,你必须坚持住!妈妈在这里,妈妈一直在,妈妈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妈呢!”音弥泣不成声,还要往里面冲。

医生拦住她,“薄医生,请你坚持一下,不要进去,你这样会妨碍治疗的。”

从眼角垂落的水花洒在医生的手背上,他浑身一怵,惊觉竟然会那么烫!音弥绝望地仰头,伸直了身子,窗外阳光依然明媚,可她心里的光却跟着小年头顶上的点滴瓶一点一点逝去,世界没了小年还在旋转,可她没了小年会怎么样呢?

“再加一袋血浆!”泪瞳拿着小手电查看小年的眼睛,听到音弥的声音,难受地往外侧了侧身子,终究没敢看她。

“小年,宝贝,求你了,要为妈妈坚持住,要为我坚持住啊!求你了,宝贝,我的宝贝……”

医生把音弥拦到墙壁之间,轻轻地稳住她颤抖得过分的双肩,“薄医生……”

“如果不能碰他,至少让我看着他啊,不,我不能离开他,我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这样他一醒来就可以看见我!”音弥不停地挣扎。

“他还是个孩子,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他没办法一个人出去玩,他还不会骑车,他没在别的小朋友家里过过夜,也从没和同学们一起出去春游过,他甚至……”音弥捂住脸,“他甚至连那么想吃的汉堡都没尝过,我的小年啊……怎么可以那么可怜呢?你说,他怎么可以可怜到这个程度呢?我受不了了,我也真的承受不了了……你知道他和我说他的愿望是什么吗?他说他要在天上种汉堡,种汉堡啊!你能想象吗?你能吗?”

“薄医生,”医生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你难受,你听我说,奇迹会发生的,你也是医生,你应该要知道,医学上的奇迹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音弥无望地一直摇头,“别再欺骗我了,奇迹可遇不可求,万分之一!我的小年运气一直不好,他怎么回事那万分之一呢!这么多次的机会,第一次移植失败,第二次器官被人强行夺走!第三次,病患的家属死都不同意!还有什么办法呢?器官共享
络?哼,那是个无底洞!我得和他在一起,我不能让他孤零零地走,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守着他陪着他抱着他,不行,我得进去!”

“薄医生您听我说,您一直和他在一起,即使没在房间里,你也没有离开他……”

医生还要说什么,他背后突然有人出声,“薄医生……倪医生叫你进去,说……”

音弥回头,那人头都没抬,眼睛一直慌乱地转着,她突然觉得一切都轰塌了,这次……是真的……塌了。
179 最后送他一程
步伐很凌乱,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除了她的小年,光线很亮,照的他脸上的病态的黄更加明显,音弥知道,那已经不是她的小年了。

泪瞳的表情很奇怪,她没说话,嘴已经颤抖得扁了下来。音弥感觉全身像是漂浮在潮湿的黑色洞穴里,至于为什么会潮湿,她想,大概是她的泪。

“现在应该握着他的手,”泪瞳哽咽,“……他正在离去,音弥,握着他的手送他最后一程吧。”

一片白花花的濡湿里,音弥缓慢地往床边靠过去,她轻轻地把小年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她没有表情,可是她知道,她在哭,因为小年冰凉的脸上有水花,她紧紧地贴着他细瘦的面颊,紧紧闭上眼,紧紧扼住自己的哭声,怕吓着了他。她的小年胆子还不够大,可是……可是时间不会等他长大,再也不会了。

“没事的,宝贝,真的没事了,我亲爱的宝贝,”她用手背抚摸他脸颊上的每一根细小的汗毛,“你可以走了,放心的走吧,妈妈……呜呜……妈妈没事,真的没事……呜呜……”她边啜泣着边点头,更像是在同自己强调,“没事了,我的宝贝,你可以走了。”她又吻了吻他寒气弥漫的额头,“宝贝,妈妈一直爱你,永生永世爱着你,没事的,妈妈没事的,小年,我的小年啊,你可以走了,妈妈不会生你的气,你可以走了,宝贝。妈妈…………妈妈舍不得你,可是你还是会走的,对吗?所以妈妈也要懂事一回。”

她半躺到床上,把他小小的身子,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不想让他的体温消逝,“我的宝贝还不会骑自行车,没有和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起去踏青过,也没有在别的小朋友家里过过夜,更没有和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玩过过家家,甚至连你最最想吃的汉堡,妈妈也无能为力给你吃,妈妈是不是真的很坏呢?妈妈害得你成天吃药,成天被那么尖锐的针孔刺穿皮肤,让你做那么多检查,让你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就连最后,你都要孤零零的离开人世间,妈妈是不是真的很坏呢?”

她抱着他,就像他三四个月大的时候躺在她怀里,在她的摇篮曲里渐渐闭上那双喊了美好事物的眼睛。

“左转转,右转转,好梦来,噩梦去。左转转,右转转,好梦来,噩梦去。左……”她轻声哼着许久没给他唱过的摇篮曲,泪水在颤抖的声带里喷薄而出。

音弥不知道,满屋子白大褂的医生们都湿了眼眶,包括在门外狠命捶打墙壁的傅凌止,灿烂的日光从床架边沿渗透进来,化不开屋子里沉郁的悲伤,整个医院仿佛都在飘荡着音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摇篮歌,很多人都承认,那是他们听过最能体会到撕裂一般痛楚的呐喊。

那不是摇篮曲,是呐喊。

“如果有来世,亲爱的宝贝,你还愿不愿意再做一次我的宝贝呢?我想你肯定会愿意的,可是妈妈难过啊,你感觉到了吗?我心脏里渗出的血液隔着衣服隔着你冰凉的皮肤,传达到你的小脑袋里了吗?妈妈真的很难过,可是难过也要让我的宝贝走得安心,没事了,小年,你可以带上笑容离开妈妈,妈妈不难过,每到晚上,看到漫天的星星我就知道那是你在另一个世界里为我种下的汉堡,妈妈在活着的日子里每天都吃一个汉堡,每咬一口,都是我的小年。所以,宝贝乖乖的,乖乖走,妈妈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呜……不难过,不难过,不难过,不难过……”

泪瞳看着音弥支离破碎的表情,终究是小心翼翼的放下听诊器,出了病房,来到外面,揪住傅凌止的衣襟连扇了好几巴掌。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的是你!傅凌止,你够狠,你真够狠,天底下没有比你更让我觉得恐怖的人了!你给我好好看仔细,记清楚音弥的每一寸表情,那会是你下半生每夜每夜的噩梦!”

傅凌止一声不吭,侧着脸维持被泪瞳打得姿势,目光却一寸不移地穿透玻璃,定在她们母子身上。他强迫自己脑子里只能想一句话:他做的没错。

音弥静静地抱着小年,用身体温暖他的每寸肌肤,可他还是越来越凉,把至亲至爱的人的生命握在手心,再一点一滴感受那份生命的流逝,那种感觉,比千刀万剐更能让人崩溃。

可她却毫无动静,眼泪静静地滑落,湿透小年的病号服,她的表情很宁静,就如同躺在她怀里的小年一样。

时间停驻,万物垂暮。

突然,病房门外传来尖声厉叫,“薄音弥!傅斯年的肾是我的!他是我儿子,我有权支配他死后的器官去向,趁着八小时还没过,尸体还没僵硬,器官还没坏死,快把他的肾给我!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温宗祥嫡亲嫡亲的孙女,得罪了我,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再当医生,所以快点去给我取出傅斯年的肾,两个我都要!两个都给我好好保存着!”

温醉墨穿着大号的病号服,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演独角戏,没有一个人为之侧目,他们都在替小年哀悼。

傅凌止一把扯住想往病房里钻的温醉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拽掉在地上,“温醉墨,再叫信不信我撕了你那张烂嘴!”

“凌止,你怎么了?哎哟,你不必在薄音弥那个贱人面前装样子了,何必呢,你坚决不让她取梁建东的器官救我儿子不就是因为我需要肾嘛!凌止,我知道你还是向着我的,你不用在她面前刻意掩饰,她就是不想看到我好,所以才拼了命要救活傅斯年,可惜,哼哼,老天有眼!”

话还没说完,头顶劈头盖脸一巴掌落下来,扇得温醉墨七晕八素,她不可置信地猛然间爬起来,捂住心口喘气,“傅凌止你丫抽的什么风?难道你不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吗?”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不闭嘴,我可能会有更过激的举动。”傅凌止的眼神让温醉墨感觉到了恐怖,那里面阴森暗沉,毫无生色。

温醉墨有些迟疑地退了几步,倏地跑到病房门口,扒着玻璃,厉声厉色朝里面狂吼,“薄音弥你这个贱人!你抢我的儿子!现在你还要霸占着他不放手,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的身体是我的!我现在就要他的肾!你给我!我要他的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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