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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哪怕有着一丝希望,他都要去试一下,成与不成,总归是尽了力了。
诸葛瑾脸上,带上了一丝为难,将拉住徐晃的手轻轻松开,在屋中踱起了步子,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人命轻贱,在争霸天下这条路上,更是如此。作为诸侯的亲近之人,他们享受着平常之人不能享受之福,相应的,却也承担着平常之人无法想象的危险。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与之相若,有争斗,自然就有成败得失,作为失败的一方,从来奉行的便是斩草除根,诸葛瑾虽然有着妇人之仁,对于此事却是渐渐接受了。
迈着步子,诸葛瑾脑中不停的思索着得失,眼光不时的在黄忠、徐晃、董承等人身上掠过,看的诸人心惊胆跳,尤其是徐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喉咙口处,好似只要他稍稍一放松,就能跳出口腔一样。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比起杨奉,徐晃不知要强上多少,如今我的仇家也不算是少了,多上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果能够因为此事让徐晃彻底归心,这样的代价显然是值得的。”心神不停,衡量着得与失,良久之后,诸葛瑾忽然顿住脚步,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呼……谢过主公大恩,今身今世,晃定然为主公马前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徐晃心中竟然有着稍微的雀跃,他怎么也没想到,诸葛瑾竟然真的答应了他的请求,跪在那里也不起来,慌忙再拜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诸葛瑾心中翻了个白眼,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要是连句话也得不到,那他不哭死了?脸上不动声色,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诸葛瑾伸手将徐晃自地上拉了起来。
这一次,徐晃没有在挣扎,忠心表述过了,故主家眷也已救出,诸葛瑾亲自来扶,他自然不能再作坚持,顺势从地上战了起来。
事情好像完满解决了,屋中诸人却是表情各异,显然各自有着心思在转动着,诸葛瑾这次是真的累了,也懒得再去猜测,冲着诸人劝起酒来。诸事已毕,几杯酒下来,屋中的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才纷纷散去。
接下来几日间,杨奉残余好似消失了踪迹,一直未曾再次出现,杨奉几人的家眷被单独安排了起来,由徐晃手下亲卫看守,而董承的家眷,早已被他单独接走了。肥城中,诸葛瑾安排好陈宫暂领大权,留下徐晃、董承两人协助,自统大军再次踏上了征途。
肥城西南,距离最近的城市便是富城,一路之上,富城、无盐、寿张、东于陆四地毫无反抗之力,迅速被诸葛瑾领兵击败。左右两路中,于禁进兵最为迅速,诸葛瑾大军攻下东平郡的治所寿张之时,于禁大军已行至东郡顿丘,茌平、成县、阳谷、章县、顿丘一线很快便被扫平,若不是担心孤军深入,此时只怕整个东郡,都在于禁的铁蹄之下了。
与于禁相比,另外一路太史慈、李典二人却是慢了许多,比之诸葛瑾大军又快了一些,进展也很是迅速。李典沿着汶水而下,小战了一场后,蛇丘便为其拿下。半日后,待太史慈大军赶到,简单的处理了一些事物之后,便将此地交给了随军而来的官员暂时管理了起来,他与太史慈却不停留,带着大军直扑刚县、宁阳、瑕丘三地,直逼任城郡治所:任城。
与此同时,刘勋大军也没有停歇,一番苦战之后,将陈留纳入了袁术的手中,一路屯兵长垣,虎视东郡,一路屯兵济阴,直指刘岱退兵之地,定陶。再加上诸葛瑾出动的三路大军,将刘岱并其手下八万大军,牢牢围困在了济阴、山阳二郡,真可谓是四面楚歌。
而此时,刘岱也真是欲哭无泪,他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出兵占据了袁绍两郡之地,如今却被袁术、诸葛瑾二人围困,何其无辜?此时的他,就算是后悔也已来不及了,兵临城下,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最让他感觉到痛苦的,是手下之人的士气,自出兵以来,他手下的士卒接连遭受到挫折,知道如今,八万大军除了堆积在一起,早已没有一丝士气可言,这样的兵,怎么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可惜,他却不知,就在他还在想着怎样打赢这场战争的时候,诸葛瑾的大军悄然发兵,目标乃是山阳郡的治所所在——昌邑,同一时间,太史慈的大军直逼任城,一场决定着他生死的战争,在其后知后觉中,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第二百零七章:战未止,血迹不干
天气一日胜似一日热了起来,即便是身处在北国边地,也渐渐能够感受得到自南而来的热lang。雁门城外,各种杂乱之物堆积如山,远远望去,竟然有着半个城墙之高,让人见了,心头不由的暗自惊骇,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战争,竟然打的这般残酷。
城头上,早已分辨不出是城墙的颜色是怎样,满目间沉郁的褐色,好似仍旧未曾干涸,看得人心神发颤,也许是真的疲惫了,士卒均是歪歪咧咧的倚着墙头,沉沉的睡了。
城楼中心,一个九尺之躯昂然挺立着,英俊的脸庞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丝毫不损其气质,若非是其浑身褴褛的行装,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面前这个俊美之人,靠着雁门这座小城,生生将鲜卑八万大军挡住了近乎两个月的时间。
直至今日,城中尚能战之兵,不足五千,而城墙之外,则是同样疲惫不堪的四万鲜卑精锐。
鲜卑精锐?倒确实能够算的上精锐之士了。自攻城之日开始,步度根的主力参与的便不足一万人,五万杂兵经受着鲜血的洗礼,直至如今,只剩下一万多人,如何不是一只百战之师?
“将军,两月间不停歇战斗,将士们实在是太累了。”城头上的苍夷,连日的征战,让得原本风度翩然的田畴仿若是老了十岁,满脸上全是遮挡不住的风霜,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儒雅的文士,究竟靠着怎样的信念,拔剑砍杀向对面敌军的!
这些日子以来,战争越发的激烈了起来,人手极度短缺,就连田畴,都不得不拿起手中的长剑,冲着杀了起来。
“先生来了!”直直立着的吕布,听见身边的动静后,头颅缓慢的转动过来,见是田畴,平静的眼神中顿时起了些情绪,轻声出言道。
声音嘶哑,让人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浑不似人间之音,这还是那个“人中吕布”吗?
“也不知文远此时到了哪里了?”吕布扬起头,定定的看着天空,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轻微,让人难以觉察。
“将军放心,文远定然能够打退袁绍回援雁门的,至如今已去两月,相信文远此时已距离不远。”田畴知道,吕布早已有了战死此地的念头,两个月间,他已经记不起有着多少的百姓填入了雁门这个无底之洞,城中,再无多余的精壮,再无一处可以遮挡风雨的房屋,再无一粒可以入食的米粮,雁门城,已经断粮了。只是田畴的话,仍旧坚定,这是一种信念,对于死守雁门的信念。
雁门之战开始时,吕布由于准备不足,城中并无多少守城的器械,除了加厚起来的城墙,可以说基本上就是短兵相接,新成之军,比起步度根带来的杂乱士卒更是不堪,伤亡比例最高时,甚至曾经出现了一比二的情况,这二,却是吕布军中的士卒。
身处边地,早已饱受了鲜卑的掠夺,两族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百姓见到吕布死守雁门不利,纷纷拿起武器走上了战场,保家卫国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太过宏大,保家却是他们心中共同的愿望,他们身后立着的,便是他们的父母妻儿,生死之间不由己,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将鲜卑大军挡在城外。
真正的勇士,总是那些敢于直面鲜血之人,而他们,无疑是整个眼们的骄傲。连日的血战中,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倒了下去,再没有站立起来,他们虽然害怕,却从来誓死不退,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死守不退,杀!”
田畴记不得到底有着多少的人感动着他,之前在幽州之时,同样也是面对着外族,只是那时刘虞以怀柔为主,他何曾经历过如此这般,也是这样一种感动,也让他迅速的成长着。
“将军还是暂且休息一下吧,今日看来,只怕步度根是不会再出兵攻城了。”看着吕布,田畴的眼中闪现出挣扎,这些日子以来,吕布总是冲杀在最危险的地方,那种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气势,深深的印在了其心中,更让他感到感动的,是吕布从一开始至今,对他一直的尊重,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心神恍惚着。
“无妨,我尚且还能撑得住,倒是先生,战事暂歇,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雁门城中,需要仰仗先生之处还有很多,这场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的。”吕布摇摇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他恨清楚,雁门能够防守至今,田畴在其中有着不可明言的作用,若非是他,此刻雁门城,只怕早已不在他手中了。
田畴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风声中,似乎是传递着一声低低的叹息,久久不曾停歇。
“袁绍,某若得活,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看着田畴一步步走着消失在城头,吕布一直平淡的气势霍然间大变,满是凌厉的冲着四面扩散开来,其心中咬牙切齿的嘶声吼叫着,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儒雅之气,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噬人心魄。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的便是如此吧!若是此时田畴见到吕布的表现,其心中辗转的挣扎,怕是只会显得可笑、可怜,只是可惜,这一切,他都无缘得见。
这段时间中,知道自己短处的吕布,很好的将自己性格中暴虐的一面掩饰了起来,将城中一切大权,尽皆交给了田畴统筹,他则安心做了一个守城之将,冲杀在了最前面,这场太过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