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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冒名投贴实乃不得已,还望前辈海涵。”
文绉绉的说完,憋得楚楚身上出了一身细汗。
马老板却是哈哈一笑,一边伸手请楚楚就座,一边吩咐随从,“去告诉夫人,就说有贵客临门,让夫人备办一桌精致的饭菜。”
楚楚闻听,连忙推辞,“马老板太客气了,小女过府,是有事相求,只因为忠伯一行已经走了五天,聊无音讯,想求马老板帮忙小女打听打听,至于饭菜,小女是在无心享用,马老板见谅。”
马老板了解楚楚的心情,点头挥退随从,“这个不瞒侄女,哦,我与你父亲许老板意气相投,平日生意也是互通有无,我就脱打搅你一声侄女,侄女不见外吧。”
现而今,有人主动跟自己攀交情,那是看得起自己,自己若不答应,说还听点就是太矫情,说不好听,就是不识抬举。楚楚当然是识得抬举之人,连忙起身对马老板一福,“侄女儿见过世伯,请世伯安。”
马老板哈哈一笑,“小三子,告诉夫人,就说世侄女过府拜见,让夫人准备见面礼。”
楚楚一囧,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自己这般模样,如何拜见他家夫人,没得引起夫人不快就不好了。
楚楚与奶娘面面相觑,待要推辞,外面已经传来一声爽快地笑声。
“世侄女在哪里?让伯母看看。”
楚楚连忙起身恭迎,就见当头一位夫人,穿的绸衣,戴的金银,笑盈盈的进来了。
楚楚连忙弯腰福一福,“小女见过伯母,请伯母安。”
马夫人也不顾楚楚着的男装,一把拉住细细打量,嘴里啧啧称赞,“瞧瞧这小模样俊的,难得还这样的能干,那吴家真是屎糊了眼睛,识不得人。哎呀老爷,什么侄女儿呀,这个丫头我喜欢,给我做个干女儿吧。”
回头又看着楚楚道,“当初我与你母亲也是有来有往的,意气相投,只可惜她,唉,不说啦,怎么样,我认你做女儿,你愿意不愿意?”
楚楚瞪大眼睛,彻底石化,世侄女干女儿?不过转眼之间,自己跟马家就从陌生人一跃而成一家人了。
这也太快了吧?
楚楚愣神之间,手上多了件东西,低头看时,却是一只绿莹莹的玉镯套在自己手上,镯子满翠通透,翠色艳丽,质地细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楚楚知道,古代镯子的意义可不一般,连忙把玉镯往下撸,“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马夫人亲热的握住楚楚的手,“一只镯子算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你带着好看就成了。一只镯子换个俏生生的女儿,我才赚了呢!”
早有妈妈摆上了红色拜垫,马老板马太太双双坐下,张妈妈过来搀扶楚楚至拜垫前,事已至此,楚楚再推辞似乎就是不识抬举了。
楚楚于是落落大方跪下三叩首,大礼参拜干爹干娘,“女儿见过干爹干娘,给爹娘请安,祝愿干爹干娘福体安康,万事和顺,合家欢乐。”
“安安,安咯。”
这一正式参拜,马老板也递了见面礼给楚楚,却是代表马家人身份徽章,一块方寸大小,雕刻着浮马图案的翡翠玉牌,穿着银链子,楚楚看着像条项链,说声谢谢干爹,接过来顺手挂在胸前。
马夫人见楚楚如此珍爱,笑意更甚。拉起楚楚就不放手,非得留饭不可。楚楚想起此行目的,不免神色黯然。
马夫人早年夫唱妇随,跟随丈夫闯荡四方,方挣下眼下的家业,虽然个性爽朗,却颇为精明,一眼看出楚楚有心事,笑而发问,“哟,小女儿家家,干嘛成天苦着脸,有什么事情告诉爹干娘,自有爹娘替你做主。”
话送到嘴边,不捉住那是傻瓜,楚楚起身一福,说明来此的目的,马夫人十分爽快,“老爷,你赶紧的派人去打听打听,如今我们是亲家了,亲家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一定要一管到底。”
马老板乐呵呵的,“这还要夫人吩咐,我昨天已然想到了,早托了长风镖局的当家孙掌柜,他已经派人打听去了,想来今天应该有回音了。”
楚楚连忙起身福一福,“谢谢干爹。”
马夫人笑着一牵楚楚手,“谢什么,都一家人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亲热的问些楚楚家里的情况,说什么让楚楚有事别客气啦,一切自有干娘干爹担待等等云云。
说话间,就有妈妈来报,说是饭菜已好,问夫人宴席摆在哪里。
马夫人爽快地招招手,“就摆在大厅之上,张妈妈,你先去叫上家里所有下人前大厅拜见小姐。”
马夫人的热情让楚楚有些手足无措,“干娘,这个仪式能不能往后移移?您看,女儿今天来的匆忙,赤手空拳的?这。”
马夫人笑着挥挥手,就有丫头脱了推盘进来了。揭开红绫子,满盘子小银裸子。
随着马夫人近的大厅,楚楚也记不得到底有多少人给自己磕头,反正一声声小姐小姐的,耳朵都麻了。
一盘银裸子都由张妈妈发放,说是小姐赏赐。
一桌子饭菜只有楚楚与马老板马夫人三人享用,楚楚原本以为会男女分桌,不成想,马老板家似乎不讲究这个。
食不言在这里似乎也不成话,马夫人整个席间都是笑声不断的,看来马家男尊女卑并不严重,这倒损了许多的麻烦,如果她过分的一本正经,楚楚可受不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楚楚很奇怪,没见马夫人提起让楚楚见见马家姊妹兄弟,难道马家无儿无女?
这话却不能问出口,楚楚只是在肚子里转了转了就咽下了。
楚楚主仆回家之时,马夫人更是坚持用了马家的豪华马车送楚楚回家。一再叮嘱楚楚别忘了常常来家看看自己。
马夫人的笑颜真诚无比,似乎是真心要认楚楚做女儿,摸着手上玉镯,胸口的玉牌,或许是时机不对,楚楚无法高兴起来。
楚楚在惴惴不安中回到家里,楚楚不能与人分享自己的焦虑与担忧。
黄氏已经行将崩溃,她一会儿哭叫,“老爷啊,老爷!”
一会儿又念叨,“万两银子啊,我们如何还得清啊!”
要不就嚎啕,“天啊,我的命怎么如此苦啊!”
楚楚自己肝胆绞痛,还得强颜欢笑安慰与她,“爹爹明天一准会回来,继母您听话,去歇息啊。”
相比于足以让许家以及自己永难翻身的万两银子,楚楚更担忧包括爹爹在内的八条人命。
八条人命,昭示着八个家庭的破残。
唉,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是一种深深的煎熬,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
楚楚绝望的不烦想像明天会怎样,绝望的楚楚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焉不知他们当初面临自己无法挽救的事实,是何等心情。
明知自己无法救治,他们却要倾家荡产,是怎样一种心境?
父母的绝望,自己的绝望,让楚楚再也绷不住了。
她将头深深埋在厚厚的棉絮里,咬着枕巾哀哀恸哭,直哭得天昏地暗,直哭得楚楚浑身颤抖,犹如风中凌乱的树枝。
又是一夜未眠。
泪水湿透了枕巾。
竹篮打水
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楚楚刚刚懵一下,就听得外面吵吵嚷嚷。
继而奶娘奔上楼来,慌得话也说不大清楚,“小姐,我当家的回来了。”
楚楚闻听,只道是自己许老爹爹回来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心想自己终于有依靠了。见了奶娘一脸晦暗,方知情形不对,眼皮突的一跳,心生一股不祥的预感,顾不得与奶娘啰嗦,抬脚就一路飞奔到了前院。
厅堂里只见忠伯一行个个身上血迹斑斑,狼狈至极。
楚楚拿眼寻找,倒有两位眼生之人,看着年岁去我不像是自己父亲的年纪。
心里顿时一沉,难道许老爹又出了什么状况不成?
却说楚楚这些想法,说起来要罗嗦半天,其实不过转眼之间的事情。
忠伯一行见了楚楚,无不低头跪地,尤其忠伯更是大哭出声,如丧考妣,“大小姐呀,老奴对不起你呀?老爷没见着,银子也被贼兵抢劫一空了。”
忠伯一番哭诉,楚楚方得知缘由。
原来忠伯一行赶到约定赎人地点,那里已经被大批的官兵围困,官匪已经激战多时,血流成河。
忠伯一行刚一露头,即被寮哨官兵拿获,小头目见他们携带巨款,愣说他们是私银助匪,要将忠伯等关押治罪。
忠伯等哪里见过此等阵势,吓得半死,唯有苦苦哀求,只字不敢提说前来赎人,只说自己一行人,是去往木坪贩卖药材的商人。
可是,乱世之中,官匪一家,小头目眼见他们身上的银子,贼眼放光,已经定了他们死罪。
红口白牙,诬陷忠伯一行私通匪盗,搜去银两,人也被他们关押。
也是忠伯等命大,在官兵头目使人将他们杀之灭口之际,正好被前去寻找他们镖师所救。
忠伯不甘心空走一趟,虽然脱险,却惦记许老爷,躲在远处潜伏两个昼夜,待官军撤走,他们前去漫山遍野寻找,甚至一个个去翻检那遍地的尸首,许老爷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一个个直道惭愧,“小的对不起小姐,丢了银子,也丢了老爷。”
楚楚闻言,如遭雷击。
面对狼狈不堪的忠伯一行,楚楚无法说出责备的话来。
一个个亲手扶起他们,“言重了,是世道不好,不怪你们,大家辛苦了,先下去洗洗歇息吧,家里人都急坏了。”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楚楚虽然亲身经历的得少,戏却看得不少。
他们肯在这纷乱之际,跟随自己共渡难关,已经算是忠仆,很难得了。
许家今后要崛起,还要仰仗他们。
楚楚强打精神吩咐奶娘,“请奶娘帮忙安排洗尘酒宴,除了月钱提前发放,每人再发放二两银子压惊。让他们回去好好过年。”
好容易安抚住癫狂的继母,哭泣的幼弟,楚楚回房已经麻木了。
怎会如此?
我何欢怎么这般倒霉呀?
天啊天?
你噶不公也!
前生你让我得绝症,为了父母,我不得不舍弃生命。
好容易捡的一命,你又给我弄个无良的丈夫,恶毒的公婆,让我没拜堂先下堂,花嫁之年成糟糠。
休回娘家就回娘家吧!
我只不过希望平平安安活下去,有爹有娘有依靠,这样要求够卑微的吧?
可是,老天爷,你自己看看,你给我什么呀?
爹爹倒有,失踪了。
娘也有,没血缘的。
弟弟倒是亲生的,只可惜,成年的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