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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棂和锦华顺利的出了监狱,返回秦月楼。空荡荡的三楼,红棂忧心的在房间里来回走,锦华按捺不住,试探着问,“公子最近很忙?”
“是啊,”红棂停步,叹口气,折身往房间的古琴那走去,轻盈的落座,伸手轻轻拨动琴弦,低声怒骂,“还不是沈书那个笨蛋……非要把沈家拖垮才好!他自己不要命,何必拖着所有人!沈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碰着个这么鲁莽的哥哥,从小到大就这样,死性不改。”
锦华听着云里雾里,小心翼翼问,“他最快两天可以赶回来吗?”
“如果一切顺利。应该能。”红棂忽然想起一件事,抬眼望她,“锦华丫头,前几日我见你单独和公子在说话,是说些什么?”
锦华脸上大变,低着头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汇报楼主的情况。”
红棂紧紧盯着她,一丝也不松口,“不像,你那天走后他心情非常不好,也就是那天独自去了军队。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锦华,告诉公子的任何话也一样可以告诉我,你不要有所隐瞒!”
“锦华不敢!”锦华后退一步,脸涨得通红,“我、我要去南王府找人了,阁主,我怕楼主撑不下两天,我去找南王爷帮忙周旋!”
红棂还未首肯,锦华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这一局棋,有人形,又有人醉,”红棂也不责怪,眼里一抹扑朔迷离的光,甚至带着几分嘲弄,手指轻轻拨弦,微微扬起嘴角,似在自言自语,“只是要凭你和倾城斗,着实是太稚嫩了些。女人的野心,往往让人看不清自己。”
她轻轻一笑,一缕清影倒影琴台之上,几许玩味,几许悲伤,几许感叹——
红尘一梦,一梦千年。
梦醒之时,心空如海。
锦华慌慌张张的跑到大街上,心口剧烈的起伏着,脑子里几近空白。红棂、红棂实在是好可怕,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好像看穿了自己?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不不不,不可能!心头重重的压抑,连呼吸也不那么畅快,不知走了多久,就站到了南王府门口。
不管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楼主。要等公子两日后赶回来,怕是楼主早就被那一帮人渣玷污了!红棂阁主如今束手无策,她想到唯一能帮助倾城的人,就是慕容颜。可是,南王府会再让她进去吗?她武功又不好,不能像楼主那样飞檐走壁,要是一进去就被捉住怎么办?这般一想,她有些害怕,就呆呆着站在南王府门口,又不敢进,又不愿走,此时已是半夜,街上冷冷清清,寒气极重。一阵寒气从心底腾起,她打个喷嚏,缩了缩身子,突然,南王府的大门裂开一道缝——
“你总算来了,等你好久!”
含烟惊喜的抓住锦华就往里走,锦华还一愣一愣的,听着她的喋喋不休,“我家少爷都急疯了!你快跟我去见他……真是的,害我在大门口守了一晚上,你怎么半夜才来啊!阿嚏!看我感冒了……”
锦华很想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直站在门外,又怕她更伤心,还是没说。
“你家少爷不是被老爷关禁闭了吗?”
“谁说得。”含烟低骂一声,又默默叹口气,“只是白天少夫人被衙役抓走后,老爷旧病突发,命悬一线,少爷现在寸步不离的守着。其他几个人在商量老爷死后爵位的加封问题……现在南王府一派混乱。”
“嗯。”锦华自然知道王位继承问题非常复杂,“现在去见你家少爷?”
“自然。”
两个丫鬟脚步匆匆在南王府里行走,果然,素来热热闹闹的南王府里静的可怕,只有模模糊糊的争吵声不知从哪发出。走入南王住的别院,远远的看见微弱的烛火在一间厢房内摇曳,含烟领着锦华加紧步子往里走,站在门口轻喊,“少爷!”
“来了。”
慕容颜疲倦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听着竟让人有几分心酸。随即门吱嘎一声打开,慕容颜清俊的面容出现在视线里。他黯淡的目光掠过含烟落到锦华身上,眼睛突然一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惊喜,“锦华!你去见过她了吗?!”
“少爷、少爷,”锦华使劲想扯出自己的手臂,“你、你抓疼我了。”
慕容颜猛地缩回手,有些歉意的低声,“对不起……对不起,你去见过她了吗?”
锦华几乎一瞬间就从他眼里看出热切的真诚,“少爷,我们进去说话。”
“我爹、我爹刚睡。”慕容颜尴尬的回首望一眼房内,犹豫会,仍是让开路让她进来,“先进来吧,动作轻些,别吵着我爹。”
房间很宽敞,桌上却只点着一根蜡烛,显然怕光线影响入睡的人。慕容颜引着含烟和锦华到窗口的位置,借着月光得以看清彼此,又急急的问道,“她怎样?”
“很不好,颜少爷。”锦华低着头,极力平静,半晌,却陡然抓住了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真的会出人命!颜少爷,那些狱卒根本就是要屈打成招,就把小姐往死里打,小姐性子烈……哪受的这种气!若是、若是他们强行要对小姐做什么,依小姐的性子,是宁可死的……”
锦华咚咚咚的用额头磕地面,“求你救救小姐!”
含烟急了,赶紧去拉她,听着她的描述也有些可怜倾城,“锦华!少爷会救的,你别这样!”
两人一齐抬首,哀求的望着慕容颜。
慕容颜微微勾着头,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另一半边脸在月光下呈现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宛如出水红莲般不染纤尘,白玉无瑕,眉如浅黛,目光深远,嘴唇紧紧抿住,秀气无比。面对锦华的哭诉他选择了沉默,眉头却不受控制的一分分蹙起,轻轻咬住了下嘴唇。“撕”的一声,极微小的声响,血漫上了嘴唇。
锦华察觉到他反常平静的反应,失声,“颜少爷……你不想救我家小姐吗?”
慕容颜更深的低头,嘴角轻轻抽动,“我、我只是需要考虑。”
一切,好像突然都安静了。
“你怕了?”锦华心中只觉得一疼,站起来,冷笑,“果然,男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东西……慕容颜!你真不是个男人,她是你娘子!你是个懦夫!我告诉你,倾城的脸毁了,她被那群狗官毁容了!这就是你软弱的后果!如果你今天白天能坚决哪怕一丁点,她都不会现在绝望的躺在冰冷的大牢里!更不会脸都被人……”
慕容颜任凭她骂,一言不发,低着头,咬着嘴唇。这个样子,还是当初那个无辜的傻子——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做错事只要有口无心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锦华彻底绝望了,她转过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自己苦笑,“楼主,你真是看错了他!什么最后的话,不要让他听,他不配!”
“倾城说了什么!”慕容颜站在原地,悲切的问。
锦华哈哈大笑,推门而去。
“少爷。”含烟也疑惑的望着他——今日发生的事让她明白过来,原来少爷一直都不是傻子。心头高兴,可是此刻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了,这还是那个随心所欲、心地善良的少爷吗?难道随着他的恢复,以前的一切都不做数,包括他和倾城的婚姻以及他对倾城的沉溺?
“你先走吧,”慕容颜把实现移向窗外,“我要照顾我爹,你先走。”
“少爷,含烟不管你为什么变了,但是含烟想说,你这样拒绝锦华实在很过分!”
“是吗?”慕容颜凄然一笑,背对着她,突然躬下身咳嗽,一咳,一大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他不动声色的掩藏过去,难受的开口,“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你走吧,你走吧。”
含烟拔腿就走,过度的愤怒竟让她忽略了空其中的血腥味。
她反扣上门后慕容颜才掏出一块手巾来,小心翼翼的擦拭手指的血迹和嘴角的血污。擦完,慢慢走到桌前,把手巾用烛火点燃烧尽。自己望着摇摇晃晃的烛火发愣,又用手指去摁还滚烫的灰烬,烧得手指上一块焦炭也不觉的疼。
“颜儿。”不远处,病榻上的人突然喃喃,“你过来。”
慕容颜的神色平静如水,走上前,看见父亲已经咳嗽着坐了起来,他赶紧拿一件衣服给他披上,坐到床沿上轻轻拍他的背,柔声,“爹,是不是刚刚把你吵醒了。”
不过一日,南王好像苍老了很多。面上的皱纹仿佛一夜间就冒了出来,交错的遍布在脸上。他的声音也很嘶哑,苍老,因为被剑划伤了声道。他掩着嘴一直低低的咳嗽,许久才平静下来,“颜儿,我不许你去救倾城,你会不会痕爹。”
慕容颜的话语里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如水,“爹是为我好。”
“你已经在恨了。”南王又是一阵咳嗽,慕容颜赶紧从床头翻出一瓶药,倒出几粒丸子送入南王嘴里,又去倒水,耐心的一点点喂给他喝。南王渐渐喘下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你娘的死,就算真的不是倾城亲手所为,也定然是因为有人想嫁祸给她,才杀了你娘……所以,我实在无法不让她……”
“爹。”慕容颜突然打断他,面无表情,“当初要不是我执意要让她成为南王府的女主人,她就不会嫁来南王府,更不会成为这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有人想嫁祸她杀了娘,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娘。该去监狱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爹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到倾城一个人头上,颜儿实在无法认同。”
被儿子如此辩驳,南王忍不住大怒,“既然你不认同,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还守在这!”
“因为我先是爹的儿子,再是她的相公。”慕容颜抬眼望着父亲,眼里有深切的不甘和痛苦,更多的无奈,“爹的性命最重要……若是现在我走,我也不知道几位哥哥弟弟会不会为了王位做些遭天谴的事。”
“……”
南王默然,“你的孝心,我一直都知道。”
“可若是倾城死了,”慕容颜仍旧望着父亲,眼神无比的坚定,“也许将来我就无法任何事都听从父亲的……颜儿不会继承王位,而且,终生不娶。”
“胡说什么!”
南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厉声呵斥,“你要把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