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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也想好好宠你爱你……
原谅我的懦弱……
他喷出一口血。
血——
只有漫天满地的血,顺着锐利的剑锋一直淌到持剑人的手上,淋得他满手的血。
他放开手。
沈墨毫无支撑力的倒下去。
“沈墨!”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柄剑就停留在了沈墨的身体里。红棂呆了半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知道沈墨控制不住的倒下去,她才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跑过去,却被又抽出了另一柄剑的黑衣人拦在了半路上。
“你、你杀了沈墨!”
红棂完全失去了控制,哭喊着不顾一切的挥剑想要为沈墨报仇,可是她的剑在凶手眼里如同玩物,凶手的剑舞,才像是一场艺术,软如灵蛇,游刃有余。没一会,他的身上鲜血淋淋,凶手却毫发无伤。
天下间能让红棂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红棂渐渐招架不住,脚一滑,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
她的眼睛已经不去看那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的剑,而是望向另一边正在痛苦挣扎的沈墨。他还没有死,剧烈的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那柄剑穿破了他的身体,而且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血液的流失让他脑子因为缺氧一阵阵眩晕。
然,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濒死的人站起来了。
只是重心靠在墓碑上,伸手搜索着想要拔去胸口的剑。
黑衣人不再理会完全崩溃的红棂,他似乎对伤的这么重还能站起来的人非常有兴趣。要知道他的一生还从没有人被他伤过后还能站起,他素来一击毙命。缓缓靠近沈墨,凑得很近,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拔出来,你会死得更快。”
话刚落音,沈墨哗的一声抽出了剑,连带红白的血肉四溅,疼痛可想而知,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弓下身子来压抑痛苦,血流满地。
连黑衣人都是一惊。
“你的目标是我,”沈墨待疼痛稍稍缓解些,直起身子,虚弱的开口,他看不见黑衣人,只能循着黑影望向那个方向,“我死了,她也不会再做任何事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要杀,就放马过来,冲我来。”
黑衣人沉默半响,眼神深不可测,“我没打算杀女人。沈墨,你今天死于非命,是你自作孽,惹到不该惹的人,怪不得我。从某方面来讲,我一直很钦佩你的野心核能力。”
沈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听到这话,他也总算放了心,剑啪嗒一声坠落地面,无力的跪了下去,按着胸口,浑身抽搐不止。
“你好像很痛苦。”黑衣人提着剑走近他,锐利的剑锋划过草面,发出嘶嘶的声音,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抬起他俊秀的脸,那双美丽至极的眸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黑衣人顿了半响,才接下半句:“不如让我提前结束你的痛苦吧。”
“不要!不要杀他,我求你!”
红棂崩溃般的哭喊着,艰难的向他们爬过去。
黑衣人顿了顿,回首望一眼红棂,忽然飞出一柄飞刀,让红棂瞬间就没了声息。他的眼里叹息更重:“我答应你不杀那个女人,你安心去吧。”
沈墨竟然点了点头!
黑衣人举起剑。
倾城还在走。
一路骑马过来上算轻松,只是山路实在太崎岖,不得不步行,她还穿着南王府里常穿的衣服,裙摆及地,被磨得破旧不堪。衣裳,袖口也有被树枝划破的口子,手腕上很长的一道口淌着血,她也没有察觉,只管拼命地往山上赶。
她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沈墨。”
她再次加快了步伐。
“不要杀他!”
长剑就要彻底没入沈墨胸口之时,一声呼喊却让冷酷的持剑者顿了顿,循声望去,汗流满面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近,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径直走到男子的剑下,挡在沈墨身前:“颜笙,放过他们。”
颜笙不语。剑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只是抵在了倾城胸口。倾城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击就能置她于死地的利器,只是默默地凝望了颜笙数秒,回过身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沈墨。因为一路小跑上来,她的手心此刻滚烫滚烫,触到沈墨冰冷的身体是忽然一哆嗦,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掉,噼里啪啦落一地。
颜笙眉头一紧。
沈墨已经昏迷了。倾城泪眼朦胧的只看见他一身的血,连伤口在哪也找不到,手放开却就是满手心的血,吓得紧紧抱住他,生怕他就这样睡过去,凑到他耳边轻轻呼喊,泪水洒入他的脖颈:“沈墨,我来了。”
冰冷的身体有了熟悉的温度,那只满是血的手奇迹般的动了动,她赶紧握紧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他微微张开了眼,虽然看不到,却突然醒了过来,连上依稀有了欢喜:“……倾城。倾城。倾城。”
“墨,是我,”倾城含着泪吻吻他的面颊,见着他的眼瞳毫无焦点,眼眶里还往外不停地流血,心疼的要命。她扶起沈墨就要走:“我带你回家,撑住。”
“他不许走。”
颜笙冷冰冰一句,纵身挡在两人身前。
倾城看他一眼,俯下身把沈墨放到地上,捡起一柄沾满血的剑,平静的望着颜笙:“要杀他,先杀我。”
“我不杀女人。”
颜笙眼里有着极大的忍耐——他似乎非常舍不得杀自己。倾城轻易地察觉这一点,心里多了几分胜算:“那干脆也放了他,颜笙大人,少杀一个人,以你的声望地位,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对我来说,他就是一切,你杀他,就要先杀我。”
颜笙沉默。他似乎很喜欢安静的思考。
倾城正想继续游说他,却听见身后的人一阵咳嗽——她回过头去,看见沈墨痛的弓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手支着地面,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殷红的血从嘴里不停地淌,仿佛要把他身上的血流尽才肯罢休!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胸口原本停止的血液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往地下掉,触目惊心。
“沈墨……沈墨!”倾城的剑哐当掉到地上,扑倒地上抱起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药瓶,扯开盖子直接送到沈墨嘴里。可是他的咳嗽怎么也停不下,刚送进去的药又倒出来,倾城记得眼泪断了线,最后索性自己一把倒入自己嘴里,再闻上去直接送入他的喉咙。
他嘴里的血也渗入她的嘴巴,有些苦涩。好歹把药服下去,他的咳嗽慢慢止住,手紧紧抓着倾城的手不肯放开。他知道,若是自己这一放,怕是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握住她的手。可是意识却随着血液的流逝一点点沦陷,他已经记不起她的脸……他好想再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
“倾城……”
倾城握紧他的手。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来,毫无血色的嘴唇哆嗦:“抱紧我……好冷,好冷。”
她失声痛哭。
颜笙仍旧望着他们,沉默。
她突然明白过来!
他是故意……故意在拖!他故意想让沈墨失血过多而亡!
“颜笙!”
气愤之极的她捡起剑便与他搏杀起来。按理,倾城的剑法在红棂之下,可是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她却毫发无伤,而颜笙连呼吸也没乱一下。这又是他的缓兵之计!倾城幡然醒悟,这个颜笙,实在是太聪明……太聪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可是……
“倾城!”
沈墨突然声嘶力竭的呼喊一声,满是血的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扑捉,倾城急忙抽身而去,回到他身边,抱住他。
“不要打了……”沈墨躺在她怀里虚弱的喘息着,“你打不过的,别伤着自己,乖。你不如过来好好听我说话……我有好多话一直没机会跟你讲……”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要哭……倾城,我死了,你就忘了我,好好和慕容颜过日子……”
“不要不要我不听!”她抱着他放声大哭,“不准死,我和孩子怎么办,你死了,我就和孩子一起陪葬!”
“傻……”
“我不傻,我只要你陪我,沈墨,你死了,我就和孩子一起跳你的坟墓里去活殉!你听到了吗,倾城说到做到,倾城说了活殉就一定活殉,你忍心让我去死吗?你忍心让我去活殉吗?……沈墨,不准死,不准死,不准啊!”
“笙哥哥,你就忍心……”她忽然回过头去望着还是面无表情的颜笙,“忍心看着你的妹妹,妹夫和侄子死在着!”
颜笙大惊失色,“你……”
她平静的望着他:“我是南宫汐雪。”
“你说会永远保护我的!可是七年前你居然气我而去……”
“到现在,你还要杀我和我的孩子,还有我孩子的父亲!”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
颜笙震惊的呢喃一声:“雪、雪儿……”
“是的,就是我。”倾城站起来,缓缓走近他,双目似要射出两把刀来,“你说会保护我,可是你却让我一个人在江湖上颠沛流离,自己在皇宫过起快活日子!什么公主,干娘,义父,我有什么?!一个女孩家,孤苦无依在外漂泊,卖身求生存!若不是沈墨救我一命,我早就死了!笙哥哥,这就是你说的要保护我吗?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你现在还要杀我最爱的男人!你说,我以后变成鬼会放过你吗?!”
“爹啊,在天之灵你看清楚,这就是你最爱的侄子,他现在多么风光,你原来收留他们一家,他现在要杀你唯一的女儿!姑姑,你看你养了个好儿子,他现在要杀我,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南宫家仅存的血脉正在自相残杀!”
“你……”
颜笙后退一步。脑中忽然一片混乱。鲜血、尸体、仇恨、承诺、背信弃义、白梅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笙哥哥——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倾城已走到他的跟前,一双充满怨恨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他,那眼神,真的是仇恨的。
七年,真的改变了太多。
而他还要怎样弥补他的过错?
“啊。”
他低下头,看见倾城手里的匕首深深扎入他的腰间,血汨汨的汤到她的手心。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却不是偷袭成功的窃喜,而是深不可及的悲伤。——这是那个无邪澄净,老实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唤他“笙哥哥”的那个表妹么。应该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