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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霸县，再看京师，十九日早上，天刚亮没多久，庞天寿便赶到了东厂的大狱，他传令将王德化两两个下人黄百田和蒋忠人从牢中提出来，两人带着手镣，颤抖着站在庞天寿面前，庞天寿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坐下说！”
两人紧张的看着庞天寿，蒋忠结巴的说道：“小的不敢！”
“拿进来！”庞天寿没有理他们两人，而是对着外面喊道。不一会，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他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两碟小菜，三碗白粥，还有几个馒头、
蒋、黄两人诧异的看着庞天寿，庞天寿指了指这些早点说道：“吃点再说，你两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
“庞千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什么都说，都说！求公公开恩，留我两一条小命吧！”两人被这一幕吓得慌忙跪倒在地求饶道。
庞千户看着他们两个惊慌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他端起白粥，喝了一口说道：“放心没有毒！”然后有对旁边的太监说道：“给蒋忠和黄百田把手镣去了，带着怎样吃饭啊！”旁边的太监急忙上前把他们二人的刑具摘掉。
两人互相看了看，急忙走到桌子前，端起那白粥，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两人的吃相，庞天寿不由的叹道：“唉！咱们都是不全之人，你们为什么要替李邦华做事，咱们是一家，他们是要利用你，你们怎么就不懂呢？你们也不想一想，你们要是李邦华那边的人，要是到了这一步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千户大人，你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鬼迷了心窍，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全部都招！”蒋忠急忙放下碗，跪倒在地说道。
黄百田也急忙说道：“我也说，我也说，都是我两财迷心窍，有人给了我们每一个人五百两银子，叫我们说假话的。”
听到这，庞天寿的嘴角掠过了一丝阴笑。接着，他急忙起身说道：“好！好！快快请起！都是一家兄弟，谁都有不犯错的时候，只要说了，咱们还是一家人。”然后，他上前将两人扶起。
庞天寿和蔼的问道：“那我问你们，是谁给了你们五百两银子？又让你们说什么假话？”
“千户大人这个我两真不清楚，我记得那是王公公入狱的第一个夜晚，当晚我两都极其恐慌，大约是三更天左右，我们住的房门缓缓打开，进了一个黑衣人，向我们扔来两袋银子说道：‘这一共是一千两银子，王德化这几日在家里所说的话不准向外透露一个字，负责小心你两的狗命！’
小的接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我们要听你的？’这个人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接顶在我的脖子上。冷冰冰的说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手中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就行了！’当时，小的也是害怕的紧，所以就假装应了他，本以为他就会走，谁知道他走的时候却站在门口说道：‘我就在你们身边，你们要是多说一个字，就叫我们好看。’所以小的才才”蒋忠缓缓说道。
“不用慌，我相信你！”庞天寿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再好好想一想，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他说他就在你们身边，你们没觉得的咱们东厂或宫中的那个人相像？”
蒋忠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千户大人，这个我真的想不起来，毕竟那天晚上天十分黑，加上我两自打进宫便一直伺候王公公，去的地方少，认识的人也少，实在辨不清那个人是谁啊！”
“黄百田，你呢？”庞天寿接着问道。
黄百田急忙回答道：“回千户大人，这个我也实在想不起来了！”
庞天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我再问你两一个问题，王公公那天到底有没有出去应酬？有没有说是谁？”
“有！”蒋忠坚定的点了点头说。“二月初四，晚上已经是亥时了，王公公突然说今晚有点事，要去李邦华的额府上去一趟。
当时小的见夜深了，还劝公公不要去，但是王公公却说事关辽东大局，不得不去，小的便送王公公出了门，看着他坐着马车走的。”
“那王公公没有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有没有说什么？”庞天寿接着问道。
蒋忠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道：“王公公回来之后，只记得说了几句吴三桂和王永吉怎么样？具体的我就记不住了。”
庞天寿听到这起身来回的踱步，认真的思考着这一切。他回过头来又问道：“你们记不记得王德化的府上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或者什么异常的事情？”
“这个这个好像没有。”蒋忠想了想说道。
“有！”黄百田突然略显兴奋的说道。“有！我想起了一件事！”
第九十三章 王德化案（六）（）
听到这，庞天寿也不由得一惊，急忙问道：“什么事情？快说！”
黄百田便说道：“在王公公去找李邦华的前一天，具体情况小的记不住了。王公公的府上发生了一起盗窃案，那一天晚上，我们和王公公都歇息了，半夜听得书房有动静，以为是有老鼠了，便没有仔去查看。到了第二天才发现，书房好像被人翻过。小的们便急忙禀告了王公公，经查，并未丢失银两珠宝之类的，只是福王送给王公公的一本道德经找不见了。”
“只丢了一本书？”庞天寿不解的问道。
黄百田点了点头说：“就只少了一本书，其余的都没少。因为这本书是福王亲笔誊抄的，所以王公公生前特别喜爱，书丢了之后还念叨了几回。”
“那你们怎么没有向上报啊？”庞天寿接着问道。
“有些事情公公是知道的。”蒋忠接过话来回答道。“王公公和福王的关系本来就有许多人议论纷纷，此时刻怎么还敢将这事说出去。所以后来，王公公便将这口气忍了下去，没在追查此事。”
庞天寿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好，几天就到这，我先去找超曹公公，这口供你们画押吧！”两人结果口供急忙画了押，庞天寿便拿着供状快步出了大狱。
庞天寿找到曹化淳，将两人的供状一一做了禀告，曹化淳听罢不由得喜上眉梢。
庞天寿一旁问道：“公公，事情虽然已经渐渐的有了点眉目，可是你觉不觉得王公公府上丢失的那本道德经中还大有文章。”
“这是当然。”曹化淳笑道。“不但是有文章，恐怕这还是整个案件中的重要一环。”
庞天寿不解的问道：“公公此话怎讲？”
“事到如今，我看这案子也是慢慢的明了了。李邦华一直与潞王交好，而王德化与福王交好。
我在乾清宫的时候，见到一份密折，上面是有人向皇上检举凤凰山的事情有蹊跷。而凤凰山想要谋杀的事是太子，说明有人在谋皇位，纵观整个朝局，如今也只有潞王和福王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可这二位王爷在朝中最有力的助手就是王德化和李邦华，所以为了皇位，必然都要出手，击败对方，不幸的是王德化在这场争斗中输了！”曹化淳缓缓地说道。
庞天寿想了想，然后问道：“公公，我还是不太清楚？王公公到底是怎么败给李邦华的？还有，凤凰山那事不是说山贼所为吗？”
曹化淳接着说道：“慢慢想什么都明白了，皇上接到了那封密折，命令李邦华和范景文暗中查查此事，李邦华有设了这个大计，他先盗取了福王给王德化的手写道德经，然后一那为模板，伪造福王的字迹写了那封假信，这样的话，我们通过对比笔迹无法搞清那封信的真假就能说的过去了！
接着，李邦华有以辽东有事为由，将王公公约今李府，这样王公公夜进李府的事就成了真的，等到李邦华在密奏皇上的时候，那些巡夜的兵丁和皇上锦衣卫暗探便可以作证了。
通过一封信，还有这些安排，李邦华先让皇上对王德化产生怀疑之心，接着便怂恿王继谟在狠狠的参王德化一本，这样王德化就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接下来，骆养性凭借着皇上的信任，拿下了王德化的审理权。可这更加的将王德化向死神推进了一步。骆养性暗中得到李邦华的命令，将王德化用‘骑黄牛’的方法杀掉，做成了一件无从查起的冤案。”
“这李邦华可真是歹毒啊！”庞天寿不由的叹道。“那王公公的那份含糊其辞的供状是怎么回事？”
曹化淳冷笑着说道：“他们连王爷的信都敢伪造，怎么就不敢伪造供状了！”
庞天寿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那看来王继谟是受了李邦华的安排，故意参的王公公。”
“这倒不一定。”曹化淳摇了摇头说。“王继谟和王德化是有前仇的，也有可能是王继谟本来就想参王德化，刚好李邦华有扇了扇耳边风，做了手脚，才会那么巧合。”
“公公，挺你说了这么多，我似乎也想明白了一见事。”庞天寿神秘兮兮的说道。“如果按公公的推理的话，那凤凰山太子遇袭一事的真凶就是潞王朱常淓。”
曹化淳冷笑着说道：“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小子干的好事！”
可听到这，庞天寿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慢慢说道：“虽然依照现在的蛛丝马迹，公公的推理到是合情合理，可也毕竟都是猜测，咱们只有那两个下人的供词和尸单，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况且那封假信，咱们更是不能作为证据啊！咱们还是没有切实把握扳倒李邦华。”
曹化淳点了点头说：“不愧是掌刑千户，所有事情就是想得仔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个威胁王德化下人的那个人和偷东西的那个人，在要慢慢撬开王继谟的嘴，这样的话，他们几个的供词便就能互相为证，还怕他李邦华不倒？”
庞天寿听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下来怎么办了？公公就等着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