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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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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一黯,一双大手自身后轻轻捧起她的脸,冰凉的脸颊一片火烫,心却沉到谷底。
他何时进来的?
光鉴的铜镜映出身后一大片黑影,飞旋在那左衽襟口的五爪金蟒,目眦牙张。
他俯下头,居高临下看着她。
“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裁冰已经将一切告诉他。
“以王爷能力,已经知道了何必又来问我。”
“子霏,你听……”
她突然起身,退出他的范围,“王爷,我累了。”
他靠近一步,双眸微眯,怒气已经在眼底跳动,“叫我梓祯。”声音却努力维持温和。
“梓祯,我累了。”平板地回应,她转身走向大床。
他想伸手拉住她,手却在空中顿住,因她转身的方向,正是她的右臂对着他。年前他终于寻来名医为她治好肩臂,需得静养一年以上,方可复原如初,现在绝不能再伤得分毫。
他转身追上她,在她拉开被子时,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她垂首全当未见。他抬起她的脸,逼她看着他。
“子霏,你听我解释。太子说的并不属实,颖妃那把火是他派人放的。与你换房是颖妃起意,亦全是巧合。因为颖妃在南巡途中才知自己怀上他的孽种,便以此要胁他,要他想办法纳她为妃。他向来风流成性,根本不可能对此负责。颖妃性傲,为他忍耐多年已实属不易。而老三的事根本是他挑拔离间,老三再如何错也是皇室子弟,我如何能做出弑亲之事?至于天尧他性格刚烈难驯,在太子宫时已得罪他和老三,我亦想办法要保他一命,否则南巡时他不会那么快被放出来参加丽鸳节。回宫后我忙于其他事务而轻疏于他,他才被他们抓去。而你大哥,其实在我年少时游历江湖早已认识他,结为至交。只是他一直未透露予我真实身份。直到那年他亲自来探望你,我才知道他是你的亲大哥。”
握着她手的大手,濡湿了她的手心,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衾冷一片,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你会放过我吗?你会让我和梓炀在一起吗?”
“不可能。”
她冷笑,“既然如此,解释又有何用。你还是骗了我,骗了梓炀。”什么事成之后便为她和梓炀举行大婚,都是慌言!该死的谎言。
他怔怔盯着她,面容刹是凝冻,月眸深黯幽邃。
许久,才吐出一句,“是我骗了你们,还是你们从来没有用心看过?”
“你是在怪我们有眼无珠吗?你自己讳默如深,谁又真能猜透四殿下您的心思?谁又敢去揣度谨麒王爷的意思?”
他面色一窒,“你从来……没有想过?”
“恕子霏不敢要这福份。”她再别过脸不看他。
握着手的大手,不禁收紧力道,她揪着眉头也不愿呼痛。
他似是深深吐出一口气,“子霏,你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
“说十句是骗,说一句就不是骗了吗?”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如此伶牙利齿。”他扭过她的头,目光锐利逼人。
“王爷过奖了!”
她勾勾唇角,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月眸闪烁,暗涛汹涌,仍极力压抑着那股腥红焰火。四目对峙许久,他再叹一声,才道,“如果你想激怒我而让我放弃的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松开她的手,放在宽厚的大手上,轻轻揉着被他失力捏出的红痕。他的手掌因多年练剑,生有一层茧子。划过她柔嫩的手心,有些微的刺,一寸一寸,她眉头却越蹙越紧,似乎比被他折磨着还要难受,疼痛。每每想抽回手,他总比她更快,进退不得。
“梓祯,我累了。”
“子霏,我说过,逃避不是最好办法。”
“我们不是你,不是人人都能像四殿下一般睿勇无敌!”
“无敌?在子霏眼里我也是无敌的?”
哪里不是?在王府的这几年,那些来议事的大臣,新科举人们,年轻的文武官们,登门求士的贤能,凡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无不以那种充满敬畏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似乎任何天大的问题到他手上都能迎韧而解,无一不是。
“我不知道。”
“子霏,你明明知道。”他拉起她的手,帖在左心口,那里一起一伏的鼓动着,强劲的热力透着薄衫穿透进掌心。“十年,不仅仅是你和他的十年。”
月酿的眸子潺光濯濯,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那里光阴流转,沉淀出岁月洗炼的脉脉深情。
她心头一震,奋力推开他往床上退缩,叫道,“没有,我宁愿永远没有认识你。我宁愿那晚被摔死。也好过被你骗了十年!”
宁愿永远没有认识你……也好过被你骗了十年……
骗了十年……
刹那间,他僵立在原地,怔愕不已地看着她瑟缩着身子根本不看他。月眸中闪过惊讶、愤怒、不解、憎恨……纠结挣扎缠绕撕扯,扭曲了清俊的面容,罩上一层凄深的阴霾,眼眶已一片赤红,拳手隙处滴下点点红液。他浑身紧绷,肌肉贲涨撑起锦绣袍服,胸口重重地起伏,仿佛一触即发的猛豹。她不敢看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瞬间汗湿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前高大的人影一动不动,烛光下拉出一条长长阴影正落在她曲膝的脚边。
蝶影灯突然静止下来,屋内静得只闻粗重转缓的呼吸声。
他终于出声,道,“我唯一骗了你和梓炀的是,我爱你。”
这个事实,连他亦骗了自己很久,很久,很久……即是那晚亲见她浑身浴血倒在一片尘灰尖屑中时,明明深痛愤怒恨不能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即是每一次看到她幸福欢笑地扑进弟弟怀中,烦躁莫名得非拉奉远练上一个时辰的剑术……即是明明浴望已经涨疼了全身,她只要一落泪,便会心软到什么办法也没有……
即使此刻,她这般狠心绝情的抹杀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牵系,他气,他恨,他只想狠狠的折磨她,让她也尝尝同样的滋味……却只能这样看着她,不能稍动。
“我骗你我会成全你们,我也骗了自己我能放手。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愈发凄厉狂肆,震动得整间屋子似也微微颤动,垂地的帏幔被暴出的真气风涨拂动,越来越狂烈。他身子一跃,扑上床抓住她的脚将她拖回,高大的身躯直压上去,抵住她尖叫扑打的双手置于头顶。
疯狂扭曲了他的俊脸,额头青筋暴突,雪佰里衣瞬间绽开点点红蕊。她的尖叫瞬间被他吞进肚里,唇齿间尖锐刺痛的纠缠如暴风雨般越来越强烈,仿佛永无止境。
可饶是如此,他仍然尽量避开了她伤患极深的那只右臂。
“梓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这我早就知道。”他狂笑一声,撕裂衣衫,咬上她柔嫩的丘红,旧痕未消新痕又满布雪肤。
“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只爱梓炀,只爱他……唔……”
他疯狂地吻她,直到她再无力气反抗,大掌紧摁住她泪水满布的小脸,声音沙哑,宣誓道,“爱也罢,恨也罢,你西夏子霏只能是我梓祯的女人。”
大睁的晶瞳,载满不甘、屈辱和憎恨,唇角早被他折磨得血流不止,银牙一咬,狠狠别过头。
“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是我自己的。”
他蓦地抬起头,停止了所有动作,那么怔怔地看着她,磨人的静寞催冷了身心。他用力一捶床头,柔软的大床重重抖了两下,翻身而起,迅速套上罩衣离去。
重重的关门声,甩碎了漫天风雪,一地凄黄。
她盯着头顶摇晃轻鸣的水晶泪坠,左手紧紧揪着胸口,整夜失眠。
满室明灯,已照不亮心底黑凄冰凉。
裁冰轻轻梳过指间的发丝,赫然发现里面参了一根白发。镜中的人,形容枯槁,消瘦的面容上,一双大眼空洞无神。眼眶立即变得又酸又涩,双膝一颤,跪落在地。
“公主,裁冰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子霏冷冷地推开裁冰,裁冰双一把拉住她,“公主,对不起,对不起……是裁冰不好,裁冰舍不得公主这么痛苦,才告诉王爷。裁冰一直以为,以王爷的才德可以让公主忘记六殿下……裁冰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载冰,你爱彭奇之吗?”
子霏看着裁冰,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爱,我爱他。所以我知道,我不应该将你和六殿下的事告诉王爷。都是我的错……裁冰不求公主原谅,只求……公主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您……您今年才十六岁啊,怎么……怎么可以有……白发……”
“您不为自己,也要替六殿下想想。他那么爱您,怎么会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子霏,我怎么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他吮过她掌心血珠,温柔的杏眸中都是自责。
子霏可有在想我的时候,折磨了自己的掌心?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抬手抚上干枯的面颊,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裁冰,我真的变丑了吗?他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讨厌我?以前他最喜欢看我笑的。啊……我的嘴……”
上面布满伤痕,是那个人每一次狂暴**她时留下的,也是她自己招来的。
“不不,公主不丑,公主依然是最美的人儿。六殿下他绝不会讨厌公主。公主,您不要再喝了汤药,又偷偷挖喉将它们都吐出来。只要您想,裁冰一定帮您调理好,不出半月就和以前一样。六殿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好吗?”
诚挚的眼望着她,却透不到心底。她扯动嘴角,轻轻应了一声好。
镜中的人,空洞的大眼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衬得那双眸子更加寂寥无助。饶是如此,依然美得令人心疼。
再三个月,她这副身体,就满十六岁了。
十年。
已经整整十年了。
很快我就来接你,很快。
那天在大殿时,梓祯进来的那一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抹阳光,她可以抓住吗?
元朔节一过,战火便全线拉开。
嘉贺天尧以铁血手腕平定内乱,再次挥师南下,而发来的战帖却是一副更大更华丽的绣卷。
这一次,满朝文武都看清了画卷中的绝色美人,正是元朔节上艳惊四座的谨麒亲王的未婚妻西夏子霏公主。一时间驳议声几乎掀翻整个朝堂。主战派和谈合派吵得不可开交,但却无一人敢提出将子霏送给万贺国君以求平息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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