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又要抽风掐她的脖子吧?
走的近了。李延年那张俊秀的脸庞便更加清晰的现了出来。周思敏见了不由暗自叹息,长得也不像个坏人,怎滴心肠如此歹毒!
李延年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一低头,目光在那两幅字画上停留下来:“你给本王讲讲,你是怎么分辨出这两幅字画是谷家真迹的。”
谷家人死的时候他还小呢,对外祖父和舅舅的字画纵然有些印象,却也没到了一眼就能辨出的地步。他甚至不知道这上面的印章是不是真的。
看着熟悉,却又似是而非。这么些年过来了,用谷家字画来送礼的。周家兄妹绝不是第一个。但是那些作品甚至过不了周文和夫妇的眼睛,更别提擅长此道的潘大师了。
周思敏是潘大师的弟子,这字画应该是真的了吧。
听到李延年的要求,周思敏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剖析画作真伪啊……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作为裱画的大师,她不仅会修复书画。对作伪一道也是了解颇深。不仅了解,就是她自己,作伪的手段也很高超。他们这一门,讲究裱画而不玩画,很大的原因就是怕裱画匠会因为里面的巨大利润而作假。
“那咱们先说这副工笔画?”周思敏挽着袖子在那幅工笔画上虚空指了一下。
李延年点了点头。
“王爷,这幅工笔画的印章是石林老人。石林老人是谷有天大人的雅号,不知这一点王爷是否知晓?”周思敏认真问道。
李延年又点了点头。谷家人都是他亲手葬的。碑后铭文是今上请大儒所作,因此几个舅舅和外祖父的生平事迹,他背的滚瓜烂熟。
“谷大人有石林老人的雅号,原因之一是因为其府上假山林立,其书房更是被假山围绕,无论从哪个方向推门。都有开门见山之感;除此外,还因为谷大人的工笔画从不画人物,他只画山水石木,这幅画画的便是他的书阁,以及书阁前的假山。半开的窗里还能看到袅袅炉烟。笔锋细腻严谨;窗前峭石丛生,线条坚硬而凌厉,画意巨俊又明朗……”
听着少女如黄莺啼翠的清脆嗓音,看着对方因为博学而自信满满的表情,李延年突然发现原先那一丝丝因为对方跟金世鹏有瓜葛的排斥感,此刻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的年纪比自己小,却比自己还要了解祖父及舅舅。
他有些愧疚起来。
“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书房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思敏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延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范秋玲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他有些不悦的朝外面问道。
听到李延年的问话,范秋玲便朝着拦住自己的陈琳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她清了清嗓子,隔着门柔声回道:“王爷,是郡主要见您呢。奴婢已经将她给带来了。”
饶是陈琳一直劝服自己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却仍然被对方的挑衅表情给气倒了。十几年下来,他还不了解范秋玲这个女人么。一定是听说王爷单独召见了一美貌女子后不服气也不放心,这才拖了懵懂的郡主来刺探“军情”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李延年低沉的声音。
范秋玲越发得意,斜瞪了陈琳一眼,那意思是还不快让开。
陈琳无奈的闪到一边,范秋玲松开了李延玉的手,双手将门一推,便将门外的敞亮阳光全都推了进去。
周思敏转身对着门外看了过去,便见到一个身穿葱绿襦裙的女子拉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逆光走了进来。
范秋玲也瞧见了站在书案前的周思敏,看样子倒跟郡主差不多大。她心里便微微放下心来。
王爷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一个没长成的小丫头吧。
不过往前又走近了些。她才发现这小丫头肌肤如玉,眼波如水,竟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还未长开就有了纯美之貌,再长大些还不得祸国殃民?
微微压下了心中的不喜。范秋玲对着李延年柔声拜了一礼:“见过王爷。”
身段妖娆,声音柔媚。周思敏见了不由大有深意的看了李延年一眼。
李延年却是已经习惯了范秋玲的做派,摆摆手让其起身,然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李延玉身上:“延玉也来啦。”
那神态声音竟是无比的温柔。
李延玉乖乖的走到对方跟前,表情木然,举止也微微有些僵硬。
周思敏偷偷瞥了对方几眼。这个安平郡主素有呆傻之名,从小便深居简出,周思敏上辈子在京城呆了十几年都没见过对方一次。这一辈子却是极容易的见到了对方。
“看看这两幅字画。”李延年见到自己的妹妹,便将另外两个女人抛到了一边,只一心和胞妹轻声说道:“喜欢吧?这是外祖父的字。这是大舅舅的画……”
李延玉目光虽然也在那两幅字画上,但是对于李延年的说出的话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而李延年显然是习惯了,只自顾自给妹妹讲着外祖父和大舅舅的模样,企图将自己往昔的幸福回忆也能分一点给自己的幼妹。
周思敏看着这兄妹俩的互动,感觉既心酸又庆幸。心酸对方的不易。庆幸自己的幸运。若不是老天爷让她重生在了这具躯壳上,她只怕到死也感受不到这样难能可贵的亲情。
讲了许久,只等到李延年觉得口有点干了,他才停了下来。
李延玉原本没什么反应,但是当李延年停下时,她竟然伸出手在那副工笔画上虚空描了几下。
就好像一个木偶被突然注入了灵魂,那一瞬间的李延玉是活的。
李延年以为自己看错了。要知道。李延玉自从生下来后就从没在安静的状态下做过什么主动的事情。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看到妹妹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木呆呆的什么生气都没有,就好似一个会走路的布偶一样。
“郡主她刚才做了什么?”李延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转头便问屋里的其他两人。
范秋玲自从进了屋就将目光落在了李延年身上,对于旁人哪里会注意分毫。听到李延年问话,她一下子就红了脸。张口回道:“郡主什么也没做啊。”
对于李延玉,再没比她更了解的了。对方发狂的时候是疯子,发呆的时候是傻子。做了什么?肯定是发傻啊。
但是周思敏却惊讶的回看了范秋玲一眼,踌躇的说道:“民女似乎看到郡主在描画?”
她也不确定。毕竟对方有那样的名声,对书画一途如何会知晓呢。
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连死后重生这样的奇异事情都能发生在她身上,一个呆傻之人会画上两笔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延年得了周思敏的回答后,眼神微微亮了一下。他朝着范秋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而后道:“范姑姑,您也累了。不如先下去歇着吧。”
冷冰冰的语气容不得对方有任何拒绝之意。范秋玲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奴婢告退。”她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延年一直目送着对方走出了门外,这才将目光收回,对着周思敏吩咐道:“你过来,给本王和郡主讲讲这字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侍读
周思敏在海棠书院给李延年兄妹讲了半天的字画鉴赏课,只讲的嗓子都干了才停了下来。
李延年一直关注着胞妹的动作和表情但是直到最后,李延玉都没再有过哪怕一次异于常日里的举止。
他失望极了,叫了陈琳将李延玉领了下去。
“这两幅字画,你送的很好。以后再遇到谷家的或是晋王府的字画,都送来王府。你想要什么,只管拿东西来换就是。”他情绪不高,但是该给的肯定和赏赐却还是要给的。要不然人以后就不会帮你留意这方面的东西了。
周思敏忙低头道:“为王爷办事是民女的福气,民女不敢要赏。”
只要你一直默认自己是周家的靠山就是了。旁的东西,她也不稀罕啊。
见到周思敏那不甚热烈的表现,李延年也觉得兴致缺缺。他沉默的想了一会儿,从书案旁的盒子里抽了两张柬帖出来,扔在桌上低低说道:“这是两个公主侍读的名额。你要不要?”
身为李氏宗族的宗正,皇族的大事小事杂事都要从他手上过一遍。公主侍读他自然也有资格安排。
然而周思敏却吓了一跳。
公主侍读?
“王爷……思敏出身微末,如何能进宫侍读公主?”
真不是她想要自贬,实在是她身份太低。或者说她家族的地位太低,进宫后不仅会叫人看不起,还会让公主觉得丢面子。甚至因此而恨上自己也犹未可知。总不能周思文还没有出仕,她就要给他培养敌人了吧?
李延年看到周思敏只有无奈而没有自卑,心中也有些惊奇。他要送出的东西,还没有人敢拒绝的。
“你可以送人。”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随你送给谁。”
公主侍读的名额竟是这么随便的被对方送了出来,周思敏不由替那位公主默哀了一会儿。她不再矫情,上前一步从书案上取了那两张柬帖。
李延年见她受了赏赐,脸上也微微有了些喜悦之色,转头又对着自己的小厮吩咐道:“长安。让管家取一箱银,十匹绢赏给周小姐。送她和其兄长出去。”
长安正是领着周思敏进来的那名小厮。如今又是他领着人往外走了。
到底是王府出来的,便是看到李延年这般赏识周思敏了,人回程时也没变的热情一些。将周思敏往花厅一带。长安淡淡说道:“先在这里等着,奴才这就去管家那里给两位讨赏赐去。”
周思文看到妹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再听还有赏赐,他一时倒有些愣住了,也不知这小厮是在讽刺他们呢还是真有其事。
“有劳小哥了。”周思敏客客气气的给长安塞了一锭金子,对方也不矫情顺势就收了。待到长安出去了,她才转头看着周思文,脸上笑意都没有收回去:“哥哥,贤王感念我们献画有功,又赏了我两个公主侍读的名额。”
她这样子就跟小时候在族学里被先生夸奖后。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就要告诉他、让他表扬她一样。周思文好久不见这样的表情了,竟被逗的笑起来。
“妹妹你真厉害。”他笑着说道:“你到公主身边当个侍读,将来婚姻上也容易些。”
和公主一起读过书,这样的名头拿出来还是很能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