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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让沐浔衣下去的祁淮立顿了顿，方才看了沐浔衣的舞，竟忘了这茬，便道：“诸位以为青丫头和老五媳妇谁更胜一筹？”
其实，祁淮立是偏爱沈青歌的，对于南陌罪臣的女儿，他没有一丁点喜爱，有的只是厌恶。如果不是祁无夜死活要娶沐浔衣，他早就将沐豪一家满门抄斩了。即便沐浔衣成了他的儿媳，他也增进不了几分喜爱。
但是那曲舞，他却不得不说，他更偏向沐浔衣。他从未见过这样热烈的舞，让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到自己与初月的爱情，想到逝去的许许多多日子。那时的他勇猛干练，不像现在的他，躺在龙椅上，半只脚却已经踏入了棺材。
不止祁淮立在踌躇，底下的人也都在暗自分析压码。皇上疼爱沈青歌是众所周知的，但皇上方才对沐浔衣之舞的评价，又明显比沈青歌高，那是不暇思索说出来的话，最能反应皇上他内心的真实反映。而且，沐浔衣是祁无夜的侧王妃，祁无夜虽然今日被责备，但秋狩的事宜到底是给了他，说明皇上对他也颇为器重。
朝上众臣不知沈相与祁无夜的关系，于是选沈青歌还是沐浔衣，还涉及到站队问题。
“怎么诸位都不说话了？”祁淮立眸子一扫。
于是，“沈二小姐”和“侧五王妃”两种声音登时此起彼伏，跟选秀节目似的。沈青歌有些无语，依照原作者喜欢给女主开金手指的惯例，这次妥妥的没她什么事。只是两者的支持声都挺大，她是听不出什么高低之分，不知会怎么解决。
祁淮立突地一抬手，四周立时静了下来。
“依朕看，青丫头和老五媳妇倒是不分高下，你们也无需争论了。倒是朕记得，老五擅长吹箫，不如你跟你媳妇合奏一曲来助兴？”
四周恰如其分地响起了众人附和的声音。
“皇上，臣妾记得，青丫头也尤擅吹箫，小时候他们两个常一起给我们吹奏呢。”覃妃温和地笑笑，向祁淮立进言。
祁淮立眸子一厉：“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现下老五娶了媳妇，那些事还提什么！”
覃妃一震，眼睛睁得大大的，转而微低了头，眼眸里有些伤痛：“皇上说得是，臣妾却是糊涂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而周围有些嘈杂，所以这声音没有传出去，沈青歌却听到了。
她侧头看了覃妃一眼。覃妃是个不争的，一心站在祁淮立身后，这些政治问题也接触得少，自然还未想到沈相那一层去，只觉得她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而且似乎喜欢祁无夜，所以祁无夜娶了沐浔衣，覃妃还帮着撮合她和祁无夜，想让她成为未来的五王妃。现在被祁淮立这么一说，大概也想通了些许，毕竟在宫里的年岁，不是徒然增长年龄的。
这样也好，覃妃老是为了她搀和进来，倒让她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正这么想着，沐浔衣已经率先应了，祁无夜看了她一眼，道：“父皇，儿臣和浔衣仓促上阵，倒是怕搅了各位兴致，请父皇允我们一些时间准备准备。无缨那丫头和挽瑶倒是已经跃跃欲试了。”
“啊？”被陡然点到名的祁无缨和沈挽瑶睁大了眼睛。
孩子们，为了给沐浔衣挪出时间换药疗伤，你们已经被出卖了。沈青歌同情地看着她们，幸好刚才祁无夜点的不是她，不然她准得抓狂。不过也是，祁无夜怎么会有脸让她帮忙呢？
“哦，你们两个有节目？”祁淮立很感兴趣。
她们两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祁无缨吐吐舌头，笑道：“父皇，我和挽瑶准备了琴笛合鸣，给众位热闹热闹，只是大家别捂住耳朵才好。”
“那就看看你们俩的表现了，表现不好，朕第一个捂耳朵。”被祁无缨逗乐，祁淮立哈哈大笑。
趁着她们开始的工夫，祁无夜带沐浔衣往营帐的方向而去。
第16章 不会取标题
沈青歌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恶趣味上来，想看看按照这种文的类型，他们两个会不会在毡房内上演黄。暴，便趁着覃妃正沉浸在伤怀里无法自拔，其他人都屏息以待祁无缨和沈挽瑶的表演，悄悄从位子上起身，退出了嘈杂。
一路尾随着到了他们的毡房，绕到毡房后面。后面守卫的士兵比较少，见到她正要行礼，她摇头阻止他们，轻声让他们下去。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退下去了。
沈青歌知道，要是被祁无夜和沐浔衣发现了，她就彻底崩坏了这个角色，但是又一边暗搓搓地好奇，每次发生这种情节，一定会黄。暴吧？一定会的吧？小说里描写的唯美黄。暴转化成真人版，又会怎么样？
而且，她好想尽快看到男女主的发展，已经执着到病态的地步了，一想到还有N多后续剧情，她就恨不得以头抢地。
因为自己那点暗搓搓的恶趣味和沉甸甸的坏心情，沈青歌悄悄从毡房的窗户看了进去。
祁无夜拿出医箱：“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我给你重新换药。”
沐浔衣坐在床边，微闭了眼睛，手抚着腹部：“你出去，让书袖给我换就行了。”
祁无夜挑眉而笑：“你是在害羞？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看过？”
又是这一句，出场频率堪比“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沈青歌被雷焦。
沐浔衣脸上一红，将脸扭到一边不答话。
“你今天太鲁莽了，不该去狩猎场，也不该跳那么激烈的舞。”祁无夜道。
“你……”
沐浔衣怒目而视，正要气呼呼反驳，祁无夜却截断了她的话，说道：“但，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帮我，但……还是谢谢你。”脸撇向了一边，有些别扭的傲娇。
沐浔衣不自然地哼了一声：“这不是帮你，这是等价交换。以后，你要吩咐下去，对我娘和二哥好一些。还有，以后你不能随随便便欺凌我！”
“嗯？”祁无夜微微挑高了声音，“我可没有跟你约定过，这交易不成立。”
“祁无夜！”沐浔衣怒道，扯动了伤口，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祁无夜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扯掉沐浔衣的外衫，要去掀开她的里衣。
沐浔衣还想挣扎，祁无夜冷冷道：“时间不多了，你想等会儿痛晕倒在众人面前？”
“……”沐浔衣终于不说话了，脸转向一边。
祁无夜打开医箱，开始给她换药。
“对了，你跟沈青歌道歉了么？别弄得像我特意挑拨你们的关系才好。”沐浔衣突然淡声道。
“青歌……”祁无夜眼神一黯，再没有说话，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很快便包扎好了。
沐浔衣也没有再追问，站起来道：“我们吹哪首曲子？”
祁无夜突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不过距离太远，沈青歌没有听清。
没趣！这个时候，不应该轮到黄。暴登场吗？沈青歌打了个呵欠，摇摇头准备离开。离开了火堆这么久，冷风又陡然吹了过来，她身体一颤，抑制不住便打了个喷嚏。
“谁？！”祁无夜陡然一惊，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青歌？”
完了，被发现了……沈青歌抚了抚胸口，脑子快速一转，淡淡道：“是我。”
祁无夜薄唇轻启：“今天在狩猎场的事，我……”
“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沈青歌打断他。
祁无夜闻言，脸色稍稍放心，伸手拢了拢她的衣襟：“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进来？”
呃……沈青歌转了转眼珠子，道：“我刚刚才来。她们两个已经表演完了，你们还不快些去，成心想让皇上不快活？”
“嗯，是我耽误时间了。”祁无夜突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和她没什么，青歌，你等我。”
你等我。
既说的是让她等他回毡房拿东西，一块儿过去，也说让她安心等他登上帝位，娶她为后。
一语双关用得可真溜，想来那时候的沈青歌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罢。
祁无夜转身往毡房内走，指示器来了消息，沈青歌赶紧打开——“约祁无夜篝火晚会后密谈，关于回程的种种，以及他与沐浔衣的感情。自由发挥吧菇凉^_^”
又卖萌！指示器还要脸不要？沈青歌憋了火气，赶紧叫住祁无夜：“今晚篝火晚会后，我们在西边的小树林里见一次吧。现在我要先走了，我是偷溜出来的。”
祁无夜一怔，点头。
回到篝火晚会的时候，祁无缨和沈挽瑶果真已经表演完了，太傅的女儿正在表演现场泼墨作画，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都是媚态，还直往在场的几个皇子身上打转。
待这一副山水泼墨画完成，众人皆叹，真真画笔天成。太傅的女儿盈盈一笑，正想说什么，已经有人发现祁无夜携沐浔衣过来了，于是众人都起哄，让他们赶紧合吹笙箫。
祁无夜嘴角微弯，手上拿着一只黑玉箫，而沐浔衣手上拿着的，是一只白玉箫。这两只箫好像都是祁无夜收藏的珍品。
“开始罢，众人都等急了。”祁淮立右手稍稍挥了挥，示意他们。
祁无夜朝沐浔衣看了一眼，先自己吹起了箫。
沈青歌一听，登时惊住，竟是《梅花三弄》。《梅花三弄》是明朝朱权编辑的《神奇秘谱》上记载的曲目，最早由东晋时桓伊所奏。最先是笛曲，后改编为古琴曲，没想到他们竟用箫来吹奏。
沈青歌对这些古典曲目并无多大兴趣，只是爷爷很喜欢这些东西，受他的影响，沈青歌也经常听《梅花三弄》的琴曲版本，所以猛地一听到箫曲，也能瞬间反应过来。
祁无夜兀自演奏了一会儿，在曲目低谷时，沐浔衣的箫声陡然插了进来，将声调提高，两人的箫声一高一低，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起承转合富有张力和激荡的感情，已然让所有人怔住。
待到一曲终了，在场依旧是寂静无声的，众人再度忘了鼓掌。
沈青歌这次没吃橘子，但还是带头鼓起掌来，不得不说，虽然剧情很狗血，但是将小说真人化了，这意境真是美妙！
第17章 人形牌肉垫
众人也都随之鼓起掌来。
古往今来，人们总是热衷于吟诵花草树木，梅花更是受到人们，特别是文人的追捧，《梅花三弄》便是以梅花，来比喻高洁不屈、傲雪凌霜的品质。
两人是对着皇帝祁淮立演奏的，多多少少有些吹捧的意思在里面。
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