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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就连素锦也有些犹豫起来：“翩翩姐姐，非得如此么？即便若华真的为了自保而投靠了辛夷，到底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又何必对她赶尽杀绝呢？”
翩翩毫不留情地痛斥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真真是愚蠢至极！岂不闻敌人的盟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又怎能对她手下留情呢？再者若华跟随我们这么多年，几乎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谁能保证她不会为了向辛夷表明忠心，而将我们昔日的事全盘供出？若真到那时，你们可曾想过后果？或许，她会因了告密而青云直上，但我们却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于是万劫不复！这些后果，你们可曾想过没有？”
瑞珠和素锦听得面色发白，面面相觑间只是说不出话来，许久瑞珠才挤出一句：“若华想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翩翩俏脸寒霜，咬牙一字字道：“不错，诚然她未必这般狼心狗肺。但拿着对她的一点子信任去堵我们三人的锦绣前程，这样的赌注我们输不起！”
听到这里，素锦和瑞珠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默。
翩翩说的没错，她们的确输不起。若在一个人的性命，和三个人的锦绣前程中做出选择，她们只能选择牺牲一个，保全三个。
即便，那个人是她们朝夕相处的姐妹。
第90章 一生陪伴（）
一路走来，若华与碧落言笑晏晏，脾性相投，越发觉得相见恨晚。
临近桃源深处的木屋时，若华忽然听见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还有男子暴躁的怒吼：“把这些没用的药拿走，本座不喝！还有你们，统统给本座消失，再让本座见到你们，就一个个的都把你们给杀了，听见没有？”
若华似有些被惊吓到，迟疑地看向面色忧伤的碧落道：“碧落姐姐，这是”
碧落无奈地笑了笑，歉然道：“自打从玉山回来后，少主的脾气就一直不大好，尤其这几日身上毒性蔓延得厉害，就更是有些喜怒无常。吓着妹妹你了吧？”
若华轻笑着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不会，病人的脾气一般都是不大好的。只是眼下这情形，我只怕不适宜进去，还得烦请姐姐先代为通报一声。”
碧落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入了屋内。
也不知她和凤歌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忽然听见凤歌被激怒的声音：“让那个人走，我不见！假若她真的有心救我，就让她自己送解药来！不是她来，我宁死也不服药。”
一个绘着绿萼梅的白玉长颈瓶被人从窗口掷出，砸向若华站着的方向，亏得她反应快，及时躲开了，但心下终究忍不住有些生气。
从未见过一个脾气如此坏的病人，摔了药碗不说，竟连她好心好意来送药，他也这般无礼地对待，真真是失礼至极！
碧落急忙奔出，对着若华道：“若华妹妹，实在对不住，我家少主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些。方才有没有伤到你？”
若非眼前是自己颇有好感的碧落，只怕若华就要撂下脸来了，她摇头淡淡一笑道：“没事。”
碧落素来聪慧，自然也觉察到若华情绪的细微变化，遂愈发温和道：“你看，眼下的情形的确是有些为难。若妹妹不赶时间的话，可否先到小榭歇息片刻，待我说服了少主，再命人去请妹妹来？”
眼下的情形，的确别无他法。若华虽有些不喜这位魔界少主，但却不能不完成辛夷对她的嘱托，遂点头答应了。
送走了若华后，碧落这才松一口气，转身往那个沉寂得可怕的木屋行去。侍婢们战战兢兢地候在屋外，见了她来皆是一副如蒙大赦的神情，“右护法。”
碧落在心底无声叹息，自然也晓得这些侍婢的难处，遂摆手道：“你们且先下去罢，此处有我看着少主就行了。”
那些侍婢齐声答是，逃得比什么都快。
碧落掀开帘子，眸底映入男子泛着青紫之气的瘦削脸庞，语气不觉就软了下去：“凤歌，你究竟想怎么样？”
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眼眶凹陷，再看不出昔日的风流俊美之态，唯独一双眼睛尚有几分昔日的飞扬神采。他勉力想爬起来，却颓然倒了下去，语气冰冷而决然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要见她。你若不能设法将她带来，则我是宁死也不会服下那解药的。”
碧落忽然大声道：“她她她，你就这样在乎她吗？她有什么好的？即便她有千万般好，但眼下她不爱你，你如此执着又是何苦呢？”
凤歌的神情很是倔强，“不，你说错了，她爱我。如果她不爱我，她不会解除和紫霄的婚约；如果她不爱我，她不会千方百计为我寻到解药，托人送来。她是爱我的，我知道。”
碧落气得眼眶都红了，双手插肩，反唇相讥道：“哦，如若她真的如你所言那般爱你，那么你眼下病得快死了，她为什么不肯来看你？凤歌，她并不是被人束缚住了不能来看你，而是根本没有将你放在心上。而你，究竟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你，你”凤歌似乎被她这一番话刺激得不轻，呼吸一时喘急得缓不过来，只能低头用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碧落见此情状连忙疾步上前，扶住他急切道：“凤歌，凤歌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谁知凤歌却狠狠使力推开了她，彷佛是在记恨她方才所说的话，喘气道：“走，你走开，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
碧落眼中的泪水立时夺眶而出，双膝弯下跪在他的床前，哽咽道：“我怎么能不管你？凤歌你知道的，我一直爱着你。即便你心里装着的是别的女人，我也一直无怨无悔地爱着你，不曾改变。”
凤歌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他抬头清冷一笑，勾唇问：“哦，是么，你爱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我嘱托你到玉山去寻辛夷来见我，你不肯去？你分明是胆怯怕死，又或者是藏有私心，害怕我会和辛夷在一起，让你永远没有机会。哼，如你这般口是心非的恶毒女子，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被如此尖刻恶毒的语言刺激，碧落一时气急，失了理智地大吼道：“不是这样的，凤歌，我并不怕死，我也并不自私。我去了玉山，也见到了辛夷，我甚至哀求过她来见你，可是她不肯来。非但如此，她甚至还猜出了我对你的心思，劝我让你死心，接受我在一起。她让我转告你，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辛夷了，请你忘记她罢。”
这个消息对凤歌而言不吝于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呆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忽然间爆出绝望而伤心的嘶哑声音：“不可能，你骗我！这一切肯定是你骗我！辛夷不会这样对我，她不会劝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明明是那样的爱我，不会不会的。”
看着昔日骄傲不可一世的男子伏在床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碧落只觉得这一幕比拿针来扎自己的心还痛。她缓缓直起身子，抱住了那个伤心不能自抑的男子，温柔道：“没关系，即便她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啊。凤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如果，如果你还是喜欢她，那么我也会帮着你把她从旁人的身边夺回来。凤歌，我只求你一件事，服下解药，活下去。”
第91章 不速之客（）
若华并未等候太久，当她在小榭喝完一盏茶时，就看见侍婢远远而来道：“若华公主，少主和右护法有请您过去。”
她怔了怔，似乎没想过碧落竟这样快就搞定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凤歌，当下便起身笑道：“好，麻烦姐姐为我带路。”
再次来到木屋门口时，侍婢为她打起帘子，很是殷勤。
若华略加迟疑，便举步走了进去，她原本做好了面对凤歌暴躁脾气的准备，谁知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冷静而傲然的憔悴男子斜倚在软榻里。虽则面容苍白，但长发束冠，华袍加身，眸光清亮，神色疏朗，依稀可见昔日俊美风流之态。
“若华公主。”
若华很快欠身道：“凤少主。”
见到凤歌如此沉稳淡定，她实在不能将他和方才那个喜怒无常的疯子联系在一起，当下只是转向碧落笑道：“昔日只听说碧落姐姐是凤少主身边第一得力的人，今日不曾想还是第一贴心解意的知己。若换了旁人，只怕再没这个本事的。”
碧落听了这样的恭维话自然没有不高兴的，但高兴之中，又夹带着几分担忧，深怕凤歌会为了并不相熟的若华的一句玩笑话而发脾气。
可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凤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抬头对着身畔立着的女子微微一笑，心情甚好道：“你说得不错，魔界之中，的确唯有一个碧落可称得上是本座的知己。除了她外，旁人再不配的。”
这样的褒奖和肯定，让碧落几乎有些受宠若惊，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她直接红了眼眶，哽咽唤：“少主。”
凤歌轻声一笑，将锦帕递到她面前，揶揄道：“咱们魔界一向泼辣果敢的右护法碧落姑娘怎地也学起那些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掉起眼泪来了？再有，你一向私下里是唤我凤歌的，怎么今儿个倒闹起那些个虚礼来了？从前如何，咱们往后自然也照旧，无须为了若华公主的在场而拘束。”
碧落望向他的眸光越发温柔发亮，低低应一声是，便有两朵红云飞上两颊。
而若华从始至终只是端坐抿唇品茶，并未置一词，但心下无疑也对凤歌和碧落之间的暧昧情愫有些疑惑。
凤歌转过头来，对若华歉然一笑道：“本座一时只顾着和碧落说话，倒有些冷落公主了。对于公主前来送解药之恩，凤歌在此谢过。”
说罢，他还勉力朝若华拱了拱手，只是体力不济，才举了举便垂落下去。
若华连忙道：“凤少主不必勉强，更无须客气。此番我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敢领受少主的感谢。如若少主真要感谢的话，倒不如谢谢辛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