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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提裙欲走的手停顿下来，脸上波澜不惊：“前日倒是见过一面，至于现在何处，恕沐雪不知。”
“哎！”幽幽的叹了口气，天一真人一双白眉金锁，有些责备：“我的这个徒弟啊，就是执念太深，上神若是再见，还请帮我劝劝，早日回到灵山来吧，这里的掌门还是他的。”
真人的话让沐雪更是惊觉，苏莫离连灵山的掌门都放弃了吗，可这又是为何？
难道，还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不是才回来吗，况且在他的面前，她并不承认青灵的记忆，那么他如此这般却是因为什么？
沐雪前往灵山，虽然苏莫离和瑰宝晚了一步，可还是捉摸到了行踪，早早的守在了灵山脚下，所以沐雪下山刚刚行至山口，恰巧遇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各自背靠了一棵大树，抱着胸等在那里。
“听小白说你叫碧渊？”
苏莫离先抬起头来一顺不顺的看着沐雪，眼中有着不期然的自信。
沐雪刚出青丘的时候并不想显露自己的身份，其实也不算欺骗小白，在她的身体里的确有一抹魂魄用碧渊这个名字生活了很久，便是那只墨狐。
在遇到小白期盼的眼神的时候，她实在不忍全然的断了小白的念想，这才用碧渊的身份出现在小白面前，就是希望她可以不用再傻傻的等下去。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苏莫离守在这里的理由，他并不知道兀妖塔里碧渊的事情，只能是联想到了沐雪的那把碧渊剑，也是沐雪智者有失。
可就算如此，碧渊原本就是属于沐雪的，她借用碧渊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还不承认自己就是青灵，不承认你认得我吗？你记得符符，记得笙白，你是上神，就算真的不记得了苏莫离，可是以你的上神之力，也该看得出来我就是笙白，为什么你要回避与我的相识？”
说道最后，苏莫离的言语有些步步紧逼，她都来到灵山了，却不肯与自己想见，甚至那一日冰冷的好像是要切割人心的疏离，让他现在回想起来，心还是顿顿的痛。
“就算你是笙白转世，也逆转不了笙白的已死的事实，你是苏莫离认得青灵，那与我何干！”
第84章 大荒芜山（）
沐雪转身就走，根本不容苏莫离半分辩解。
苏莫离更是慌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来见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结果的。
“我们一去的忘川，僵尸口里逃生，我答应你要遍寻天下的美食与你，这些你真的就都忘了吗？”
苏莫离有些歇斯底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执着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用苏莫离的身份和沐雪相认。
沐雪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微微下敛，那种急于得到对方认可却求而不得的心情她能理解。
可是苏莫离就是苏莫离，不是笙白，与她有没有青灵的记忆都没有关系。
“是啊，小狐狸，你是上神，自然有办法找回属于你的记忆，还是你根本就不像认回我们？”
瑰宝也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可以等，可是不等可以于等的漫无目的。他不清楚青灵到底在回避什么，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认了。
拦在沐雪面前的苏莫离涕泪横流的哭的毫无男子气概，他就是觉得沐雪的苦衷是他不想面对的，是需要人去阻止的，否则以沐雪对笙白的爱护，怎么可能忍心伤害。
面对昔日最好的两个朋友，沐雪当然动容，可是前方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跳下去。
“我要回琉波岛，别拦在前面碍事！”
双目中流转出一丝恼意，沐雪挥袖将苏莫离挥到一边。
“唔”一声闷哼，苏莫离的脸色就是一变。
这些年他的身体不同往日，伤痕累累的身体禁不住沐雪轻轻的一挥。
苏莫离额角鬓边的汗水彻底激怒了瑰宝，恨恨的大步上前，扶起苏莫离赌气道：“是我们交友不甚，高攀不起上神的身份，多有得罪，告辞！”
“瑰宝！”
苏莫离不忍，任何能和沐雪相处的机会他都不忍心错过。
“你还在坚持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现在是上神，看不起我们卑微的出身，你又何苦死皮赖脸的纠缠？”
一抹悲哀从心间划过眼角，瑰宝的语气也哀怨起来：“权当那个我散尽一切修为救下的小狐狸死在兀妖塔了，我们在心里给她立一座坟，祭奠永生罢。”
袖中一个鬼面具无声息的滑落，在地上敲出啪嗒的声音。
“人都不记得了，我空留着一个鬼面具又有何意义！”轻轻的一声叹息，瑰宝扶起苏莫离离去。
眼前忽然闪现一个朝天髻红肚兜的小娃娃，就是那一日他们一起遇到了苏莫离，三个人成为了好朋友。
可是物是人非，鬼面具还在，人却不相识。
拾起鬼面具，刚刚的一下让这凡间之物产生了细微的裂痕，可是仍看得出经年累月的磨砺，光泽的表面，一定是经过了反复的摩擦。
多少个日日夜夜，瑰宝一个人细细摩挲着上面青面獠牙的图案，回忆着人间嬉闹的场景。
可是瑰宝，对不起，既然放弃了，那就真的忘了吧。
灵山并没能给沐雪想要的答案，但是天一真人想到一个人，具体来说，应该是一棵树。
“上神不妨到天庭，那里有一棵上古神树，世间一切皆逃不过它的洞察，或许能给上神一些有用的线索。”
“上古神树？我倒是把他给忘了！”
神树本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后来落到天阶之上，生出形体长成一棵参天古木，说起来年岁比沐雪和墨渊加起来还要大些。
一万年来静观虚空渺渺，亘古不变。
这是天界唯一还在枝繁叶茂的生长的仙灵，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功力的虚荣，唯有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纯净。
远处那粗犷的枝桠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能够承载住天地间所有的生灵。
而那一日，她就是坐在这个大树的枝桠上，看着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走过来，又对着大树深深施了一礼。
当时还以为是他装模作样，今日回想起来，倒是自己失礼了。
“树爷爷，我回来了！”
老树睁开眼皮，苍老的声音浑厚有力：“是沐雪丫头啊，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琼摇宴上，是沐雪无礼了，树爷爷不要见怪！”
敢在天庭骑坐在神树之上的，恐怕也就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青灵了吧。
“诶！怪不得你，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嘛，再说了，不过是和老夫亲近亲近，哪里就来那么多讲究了，呵呵！”
神树还是那样的慈蔼，像是每一次包容着他们的过失一样，总是笑呵呵的给予他们最宽容的博爱。
“沐雪丫头到天庭来可是有事？”
“有事相求树爷爷帮忙。”
在神树面前，她不是什么怀着天下慈悲的上神，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我寻不到他了，三界之中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树爷爷，您能不能帮帮忙，告诉我他在那里？”
“是墨渊那小子？”
神树抖动着繁茂的枝叶，就像老人耸动着眉毛。
“嗯，是墨渊。他把握送进了兀妖塔之后，我就再没了他的消息。”
她的上神之力，可以看到她不在墨渊身边时候的每件事，可是却感知不到现在墨渊到底在哪里，在做着什么。
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她慌乱了阵脚，每日心都是空悬着的。
“哎！”
悠长的一声叹息，听得沐雪的心咯噔一跳。
“树爷爷，您知道的对不对，你快说啊！”
“丫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墨渊那臭小子离开之前特意嘱托千万不可告诉你啊。”
“墨渊来过？”
他竟然来和神树辞别，而原因就是不让自己知道他所在何处，难怪她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他若是想要掩盖起自己的气息，她当然找不到。
“树爷爷，你倒是快说呀！”情急之下的沐雪像极了小孩子，娇嗔着有淡淡的责怪，还有满满的焦急。
神树面露凝重之色，也纠结起来。
这两个孩子不容易，为了对方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一切，好不容易有过一段相安无事的时光，却短暂的让人嗟叹。
神树越是不开口，沐雪就越是觉得事态严重，越想知道墨渊到底在哪。
“您是一路看着我们长大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所以树爷爷，您更应该知道墨渊在我的心里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三界可以没有战神，沐雪却不能没有墨渊！”
笙白以为他只是输给了陪伴，他用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忽略了沐雪创造他的目的。
其实他才是最大的傻瓜。沐雪之所以那般深爱着墨渊，并不是因为在她最空无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而是因为他是墨渊，他只是墨渊。
不管他是不是上神，有没有无尽的法力，给过沐雪什么，他的出现本身就是对沐雪的一种救赎。
沐雪因为他的快乐快乐，因为他的悲伤悲伤，他的眼中是天下苍生，她的世界只有他！
悄无声息的结晶开始在神树枝头静静生长，随之而来的是冗长的一副画面。
画面中狂风卷集着漫天黄沙，无根的小岛漂浮在空气中，随着气波的流转不住的转动。
遮天蔽日的昏黄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只有怒啸的风吼和无休止的打斗的声音。
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怒视着眼前的人，都恨不能一口生吞了那个挥舞着宝剑不眠不休的男子。
“墨渊，就算你是上神，我荒芜山无数的堕灵每个人一招也足够将你餮食干净，你又何苦困兽之斗！”
狭长的凤眸在打斗中抽出一抹时光扫过去，对面攒动的一片的堕灵具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