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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不战？”
兴许是周卓的目光太过古怪，知命剑主与其对视良久之后终于败下阵来，求战之言脱口而出，然而出口之后他就觉得心头诡异一跳。
输了！
未战先败！
地仙以上战斗就不是单纯的战斗了，从气势到状态，从心理到生理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知命剑主因为受不了周卓如同天道般冷漠的目光率先出口求战，当即就在心理上输了一筹，尚未出手就在心头留下了一丝战败的影子。
这怎么打？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的额头上当时就有细密冷汗冒出！
这小子现在怎么这么邪门？
“战！”
周卓面色不动，依旧如同万年玄冰般冷漠说道。与此同时一只小猴子突然从妖精堆中跃上周卓肩头，雄踞在其肩头上对着知命剑主虎视眈眈。
这下可就要了亲命了！
知命剑主只感觉面前这位突然圆满了，周身气势无懈可击，甚至还隐隐又拔升了一个档次。如果说之前的周卓还是一汪浅水的话，此时的周卓就变成了浩瀚无垠的汪洋大海！
怎么回事？！
不等知命剑主想明白，那边的周卓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小猴子，再次发出了求战之言。
只不过这一次攻守易位！
知命剑主求战是因为心理不敌，而周卓求战则是携胜势滚滚而来，准备伺机击碎知命剑主心防。而知命剑主则因为之前心中那一丝惊疑不定，居然真的被这次的求战之言给扰乱了心神！
胜负四六开！
周卓六，知命剑主四！
“我……”
知命剑主额头已经出现了冷汗，持剑的手开始颤抖。如果不能看穿周卓为何突然大圆满的话，他心中被击穿的心防漏洞就绝无填补可能，日后别说是和周卓正面对决了，修行可能都要出问题！
是战是和？
若是战，那如何确定大圆满对手的虚实真谛？
若这大圆满是真，那岂不是就要输了？
不知不觉中，知命剑主的思维已经滑落到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边是象征战胜对手的光明天堂，一边则是象征心理崩溃的无边地狱！
那些缺月峰弟子由于修行不够，完全看不出二人之间的战斗，只看到二人你来我往的求战，随后知命剑主便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眼神中依稀能够看出对自家大师兄的恐惧。
没错，不敢打就是恐惧！
剑阁弟子的理解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
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缺月峰弟子情不自禁的欢呼出声，为自家高深莫测的大师兄加油助威。能够逼得威名赫赫的知命剑主不敢方面出剑，自家大师兄难道当不起这些欢呼声吗？
“大师兄！”
所谓越老越胆小，知命剑主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那几年，又被这纷扰的尘世打磨了这么多年，满腔热血已经勇猛精进的心思已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这如同侮辱一般的欢呼非但没有激起他内心锐气，反而让他越发肯定了周卓大圆满是真！
如果说世间还有人了解周卓的话，那一定是这些缺月峰弟子！
“周卓……”
知命剑主强行按下了心头阴霾，面色冰冷的盯着周卓开口说道。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但是他刚现身时苍老与稚嫩交替莫测的状态已经消失不见。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走吧，不敢战就走吧，现在就算杀了你也只会让我的剑蒙羞。”
“回吧，回去问问你的心，看看它还是不是热的。”
“怕死修什么剑！”
说实话，周卓对这个已经锐气全无的知命剑主失望透顶，所以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直接掉头走进龙撵之中，随后庞大的车队在知命剑主的注视下再度启程。
络绎不绝的弟子从知命剑主身边经过，不约而同的留下了鄙夷目光。亏他们之前还以为微微有多猛，没想到在自家大师兄面前居然连剑都不敢出，他们还敢对着大师兄拔剑切磋呢！
杀了他们！
稚嫩嗓音在心中怒吼。
不行！
苍老嗓音苦苦哀求。
杀了他们！
不行！
杀了他们！
不行！
……
直到一行人消失在天际，知命剑主也没有拿定主意。目送着这群嚣张弟子不紧不慢的离去，一向意气风发的知命剑主身形突然有些佝偻。
老了，真的老了。
感受着手中剑器的冰冷，知命剑主突然转身向着剑宗飞去。和之前来时横贯天际的剑光不同，这次的剑光虽然有之前的长度，却没有之前的霸道。
剑宗又该何去何从？
183。琐事（）
知命剑主背影略显萧瑟，周卓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最后在众多弟子敬畏交加的目光下再次宣布启程。
说实话，这一战只是一场以气势和心理为主题的交锋，和真正意义上的大决战略有不同。他也只是占了一个太阴之主得天道庇护的便宜，配合着小猴子将知命剑主给吓退了而已。
然而缺月峰弟子不这么看。
他们只知道周卓赢了知命剑主，怎么赢得完全不重要！
“大师兄强啊，不动手就能打赢那个老不死的，我们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大师兄那么强？”
“嘿嘿，大师兄可是剑阁不世出的绝顶高手，你还想有他那么强？”
“想想不行嘛！”
“……”
在回归北冥的路上，类似的对话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周卓听在耳里只是古波不惊地呵呵一笑，完全就是一副宠辱不惊的绝代高人模样，看得身旁的殷心莲带着儿子取笑不已。
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会飞的修士，回归北冥自然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只用了短短的三天时间，一行人就带着大量的辎重与典籍踏上了北冥大地。
直到真正踏上北冥大地，周卓才有了一种鱼游大海的感觉。
“我感觉……好极了！”
这一刻，周卓的气势瞬间攀升至有史以来的最高峰，压得周围弟子尽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就是北冥之主的威仪！
在场之人唯独殷心莲没有感觉到异常，反而觉得这片大地对她格外的亲切，天然就有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夫君……”
殷心莲轻轻倚在周卓身边，抱着儿子糯糯地唤了一声夫君。她知道这份亲切感就是源自于身边之人的爱，此时自然感觉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我在。”
当我瞩目于你时，天地亦偏心于你。
周卓轻轻握住殷心莲的手，牵着她走上了九龙撵。作为北冥大地上至高无上的伟大存在，他今天要向北冥大地上所有生灵正式宣布……
你们的女主人来了！
九龙撵缓缓升上天空，车轮碾过虚空之际发出如同天威般的轰隆声，磅礴的威压浩浩荡荡，压得下方北冥生灵尽数跪在地上表示臣服，无一例外。
周卓御九龙撵而行，有如天帝巡界。
“莲儿，你想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在九龙撵上，周卓握着殷心莲的手轻声问道。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怎么样都无法忘怀，此时自然要尽全力为她准备最好的东西。
“夫君，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心莲就已经很满足了。”
到底是温柔如水的女人，殷心莲轻轻依靠在周卓怀中，一只手搂住周卓不甚健壮的腰肢，一只手不停把玩着周卓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同时一副有夫如此夫复何求的表情淡然说道。
“那就还住在缺月峰吧！”
周卓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冲下方北冥大地一指。
北冥之主一念动，北冥大地即刻响应。
在这片大地最中央，一座巍峨山峰迅速拔地而起，在轰隆震动中迅速形成一座与缺月峰一般无二的山峰。
凭空点化山峰，这是何等伟力？
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北冥生灵当时就给周卓跪了。
点出山峰之后，周卓当即驾驭九龙撵落在了新缺月峰上。这座新缺月峰就是他心中对缺月峰映像的投影，所以无论是山峰还是溪流，都和缺月峰一般无二。
苍山青翠，繁花点点。
有如故地重游，殷心莲立刻如同飞鸟归林般拉着周卓走下龙撵，兴致勃勃地带着他在山峰中游玩，时不时还会指出周卓印象中不对的地方。
“这里，这里应该有一片竹林，是我亲自种下的。”
“这里有一座小亭子，是我爹搭的，听说是打赌输给了李纨。”
“唔，周奕顽皮，一把火把这里的树林给烧了，我爹特地罚他在这里磊了一座一丈三的假山，你给添上嘛。”
“这里，这里也有……”
“……”
看着兴致勃勃的殷心莲，周卓突然感觉亏欠良多。他只是出去经历了些许莫名其妙的风浪，缺月峰中的许多细节就和他印象中有了出入，这群一直牵挂他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又经历了何等趣事？
我要陪伴他们。
殷心莲正指点江山之际，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握住，略一转头便看到了周卓柔情似水的眼神。
这是何等的温柔。
悄无声息之间，她眉宇间微不可查的阴郁迅速消散，整个人突然变得更阳光开朗了一些。
情是救病良药，天下凡人如何能够逃过这一字？
“夫君……”
“娘子……”
在明媚阳光之下，一对金童玉女紧紧搂在了一起。美艳蝴蝶与俊秀百鸟在二人头顶翩翩起舞，林中更是有小小精灵不时现身为其相贺。
只可惜，美好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当缺月峰众人抵达山脚之时，殷心莲立刻心有所感，连忙羞答答地跑回了自己的草庐之中，只留下周卓一个人在大殿门口迎风凌乱。
“老夫老妻的了，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