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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买牛犊的人家找了过来，才算吃完了这顿有意义的一顿饭。
“铁山啊，这牛犊多大了！？”来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汉子，时不时捂了捂褂子内兜。
上衣褂子内封着一个兜子，兜子里踹着一叠钱！这是买牲口的钱，是老汉一家的命根子，很珍贵。
家里分了几十亩的良田，就靠这些钱了。
喝的醉醺醺铁山，掰着牛犊的牙口说道：“九个多月了，牙口很好！你放心，开了春，就能套上套子耕地了，买回去上了套，找个能手训练训练就成。”
“铁山兄弟，你做生意实在，我放心！这价钱能不能低点，跟咱商量的价格凑不够，差了十块钱，只有四百五十块钱。”中老汉子说道。
他家的孩子多，自家生了六个，还有两个弟弟，一家也都有四五个孩子，长大的只有四五个，后面一大班子，都还没有长成呢？
要不是国家出了计划生育的政策，恐怕还会生几个！这年月钱多不如人多，人多就能胜人，是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
“成！少十块就少十块，要是以后你不想用了，过几年你再卖给我，过两天我家和刘三杀牲口卖肉，过年的时候，记得来俺家。”铁山说道，解开牲口的绳子，递给了中老汉子。
“谢谢铁山兄弟了，你这份人情俺领了，过年杀牲口，有猪肉吗？”中年汉子问道，对铁山很感激。
十块钱，那可是不少的人情！要是铁山不松口，他就打算回去把藏起来的十块钱再拿过来，可是他知道铁山的口碑好，就厚着脸皮试试。
没有想到铁山还真的答应了！本来按照现在的行情，四百六十块的价钱，算是低了，这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自然答应过年来铁山家买肉，这事儿也就记在了心里。
“有，这不入冬了吗！？准备把自家养的猪和羊都杀了，再弄个牛。”铁山笑了笑。
“过两天手里宽余了，就到您这里买两斤猪肉打打牙祭，天儿不早了，俺就回去了。”中年老汉，感激的道别，牵着刚买的牛犊就离开了铁山家。
“好人家啊”中年老头感叹一声，牵着牛犊，迎着西落的太阳余晖踏上了山间小路。
中老汉子的家距离比较远，距离后河村二十多里路，吃过中午饭赶来，就到了下午。
这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有舍得喝！到了铁山家，足足喝了两碗茶水，让他更是感受了铁山的吼道。
这中老汉子，心下记住这份情！准备为铁山宣传宣传，这算是他有了见识，可以吹嘘一下铁山的人品。
铁山没有赚到什么钱，四百五十块，这个牛少赚十块，只赚了二十块钱，不过也没算白白劳累了两天。
铁山做生意有个账本，谁家有牲口，卖出去多少，有多少，牲口长多大了，他都比较清楚，可以说整个清河镇他几乎了如指掌。
这也是铁山比其他人能赚钱的特殊之处，从此看出来铁山的精明。
源源不断的货源，这也是刘三看中他的地方，整个清河镇十几个贩卖牲口的，唯独铁山的生意好，卖家买主还都认他。
刘三也是精明的人，就看见了这个财路。
铁锋喝多了，吐了不少！沉沉的睡去，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昏昏沉沉，还有月明的时候，铁锋就被铁山喊了起来。
“起来了！跟爹出去买牛去，今天带着你还要见见你刘三伯伯。”
铁锋忽的一声爬起来，去厨屋洗刷。
厨屋的门口放着一个石墩，石墩上搁着一个脸盆，已经装满了热水，院子里从厨屋道桃树上扯着的晾衣服的麻绳上，搭着两三个毛巾。
娘王翠花起的比爹还要早，正在厨屋里烧着饭！浓郁的米汤香气，飘出来，铁锋立即就感受到了饥饿。
铁山不吭声，父子两个洗了脸！王翠花就把烧好的米汤盛入了碗里，案板上还放着两个腌制的萝卜头。
萝卜头咸得很，切一点放在米汤内，就是今天的早饭了。
铁山吃的很快，拿起一个大水壶，塞进去一把茶叶，提起暖水瓶，全部把开水倒进去，才盛满。
“给！掂着茶，今天咱要去北山村，几十里的路呢？路上饿了就喝点。”
铁锋嗯了一声，把最后一口米汤喝完，把大水壶接过来。
“吃饱了没锋儿，再吃一碗，娘煮的多。”说着王翠花就又给铁锋盛了一碗。
看着爹要走，铁锋犹豫了一下！铁山一瞪眼，笑道：“臭小子，爹又不是恶人，吃不饱就多吃点。”
铁锋心中猛然一暖，这还是爹第一次给自己好脸色，感动之下，喝完了米汤，就跟着爹身后出了院子。
“灌醋灌”
路过大伯的院子，推着拉车的大伯拿着一个铁皮卷的喇叭，吼了一声。
“大哥，今天多少货啊！？”铁山笑着问了起来。
“夜个没有出去，今天两天的货，晚上回来能挣个三四块。”铁大回应道。
“当家的，路上当心点。”刘芸一脸困意，眼睛都是红的。
铁大也很辛苦，小时候学了酿造酱油醋的手艺，今天起得更早，要把昨天的都给挣回来。
“锋儿搭把手，帮帮大伯过了山坡再走。”铁山喊道。
“好！爹。”铁锋奔过去。铁大拉着，这父子两个在后面推。
铁大嘿嘿的笑着，过了山坡，递给了铁山父子一人一根烟，一左一右就分了道。
“灌醋灌酱油，端茶后灌”
铁大的声音在群山中回荡，天渐渐的亮了，东方升起了鱼肚白，光辉温暖着大地。
第11章 父如山（）
铁锋跟着父亲铁山，一直不说话！在父亲面前他一直是不敢多话的人，生怕又迎来父亲的训斥。
铁山抽着烟，快速的赶路！在铁山的了解中，自己这个儿子反应有些迟钝，呆了一点。
知子莫若父，铁锋其实就是很少说废话的人！也不是那种受了言语挑衅去还击的人。
不是他懦弱，而是他从小在铁山严厉的教育之下，铁锋看起来比较内敛，也比较深沉。
要说铁锋最不会顾及的时候，就是带着弟弟铁蛋去打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心里所有的压抑都会释方，也是最放得开的时候。
所以从骨子里铁锋是有些暴力的，很喜欢做刺激心脏的事情，那样让他感觉很爽。
铁锋跟着父亲铁山身后，虽然不说话！但他内心是很不愿意面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他总是感觉到惶恐和害怕，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年纪轻轻的腿脚咋这么慢！？快点，天黑之前，要赶回家！”感受到铁锋落后十几步，铁山就开始训斥了起来。
铁锋激灵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也就是如此，铁锋总是赶紧自己做什么，爹都会看不上眼。
铁锋跟上了，铁山才有了一点笑容，看了看铁锋接着说道：“我们去后山村，后山村有几家养牲口的，开春的时候生了个小牛犊，那老牛干不动了，应该会卖了，留下小母牛，正好老牛买回去杀了，多卖些钱。”
“嗯，爹！”铁锋回答了一句，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铁山也不在意这个儿子是不是好奇，问自己怎么知道，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整个镇子谁家喂了牲口，有多少，要买还是要卖！爹我都知道。”
铁山很得意，因为他掌控了这些，才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今天咱把那老牛买回家，见了你刘三伯伯，他在杀牛的时候就多看看，这第一头牛就在他家杀了。”铁山说道。
“哦！”铁锋答应了一句。
“你刘三伯伯家有拖拉机，正好可以拉到镇子上去卖！等赚了钱，咱也买一个，到时候爹就自己干了。”铁山很憧憬，一头牛杀了，到时候自己卖出去，一次就能挣会一个月贩卖牲口的钱，到时候就是真的发财了。
铁山不是愚笨的人，他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想象着以后的好日子，铁山很兴奋！没有什么比日子有个盼头更让人有精神。
铁山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铁锋：“你也长大了，见了人让根烟，混个人场，下一次都认得你了！也显得你大方实在。”
铁锋把一包烟接过来，拆开后装进了兜里！铁山又从兜里掏出一盒洋火给铁锋道：“累了就吸一根！解解乏，爹以后就不管你了，别总是犯憷。”
严厉的铁山，这个父亲的形象在铁锋的心里根深蒂固，如今态度的转变，让铁锋心中一暖，整个人也放开了很多。
“爹！当兵真的好吗？”铁锋问出了自己的疑虑，所实话，他一直想摆脱自己这个父亲，只是还没有机会而已。
更多的是，铁锋虽然给自己规划了路！可心里有太多的东西舍不得，这种舍不得是对整个家的依赖。
现在的铁锋还是很迷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选择的路能不能走好，走与不走，一直在他的心里徘徊着，犹豫不定。
铁锋想了偷爹的钱，半夜离开的打算！从此在外面就自生自灭了，不混出个样儿，绝对是不回来了，哪怕是死在了外面，也不再面对父亲，看到父亲那极度失望而愤怒的表情。
父亲铁山对自己的态度突然转变，给了铁锋犹豫。
“当兵当然好了，当两年兵，那是会分配的，最少也能当个国家的职工，要是混的好了，也能当个官。”铁山看着铁锋，眼神中又出现了希望。
暗想：要是儿子真的能在部队混出来，以后老铁家的门头可是真的高了，让人高不可攀。
这年月，有钱比如有人，有人不如有权啊。
看着父亲铁山如此熟悉的眼神，铁锋的心头一颤！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突然又回来了。
这让铁锋有种突然立即逃跑的冲动！当兵，还是算了吧！他承受不了父亲的期望。
害怕让铁锋变得退缩，脚步就慢了下来！落后父亲铁山一个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