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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腐烂岁月二（）
我有些恍然：“那么13道本质上等于揭示了一个平行世界。这个理论在现实世界里依然属于一门崭新的学科。”
花酒点了点头：“按照13道揭示的核心内容，时间不会消亡，只是无限轮回。但地球上包括人类在内的万事万物，都无可回避地有生死界限。这一概念在后世流传的佛教教义中流传最广，只是教义被曲解了。因为佛教源于地球上最古老的原旨宗教苯教，可是对于苯教，世人知之甚少。”
我想了想：“我知道在苯教体系范畴内，13是神圣和至高无上的。比如最高的圣塔有13层，信徒朝山要虔诚地转13圈等等。”
“这些都是充满宗教色彩的表象，内在的奥秘无人知晓。”花酒神色凝重，“信奉苯教的信徒世代崇拜和守护的神山有十三座，即珠穆朗玛神山、岗仁布钦神山、沃德贡杰神山、雅拉香波神山、念青唐拉神山、阿尼玛卿神山、阿妈尼牟占逊神山、阿米年钦神山、贡嘎神山、格瓦格博神山、墨尔多神山、玉龙神山和干城章嘉神山。可是这些处于不同方位的大山险峰到底为何神圣，与13道是否有关，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我承认：“这些山我攀过其中的六座，除了感叹每座山的险峻和领略了绝世的美景，其他一无所知。”
花酒缓了缓语气：“如果大傩石夷和大巫桑林肯赐教，倒有希望了解13道的内涵。靠猜测始终不得要领。”
我点了点头。
黄昏时我们受邀去一座十分宽敞的木楼上赴宴。席间美酒佳肴十分丰盛，精心烹饪的各类鸟肉和蛇肉令人胃口大开，桕高尤其对蛇胆酒赞不绝口。
接下来我们在当地考察了一周。把蛇吊在树上剥皮取胆剔肉、煮盐、制作蝴蝶标本之类的见闻令人难以忘怀。但更神秘的是傩巫文化。究竟雨师妾国为何是由傩和巫组成的国度，我们始终困惑不解。
我和大傩石夷几经接触后，她终于同意解答有关13道的秘密。
一个旭日东升的上午，我和大傩石夷乘坐着鹿驮着的花轿，穿过大草坪，走入都城的北方一大片柏树林。
古柏参天，老藤纵横，幽径曲折。
4名女傩骑着鹿在前面引导。
光线透过枝头树叶，断断续续洒下来。光与影组合成十分神秘的风景画面。在如梦似幻之间，鸟儿的鸣唱声格外充满诗意。而堆积在树下的落叶，默默地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我和大巫桑林经过蹉商，决定毫无保留地向你展示13道的内容。我不知道这是否算泄露天机？不过残酷的真相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大傩石夷复杂地笑了笑，“你不是一般人，对不对？”
我看了一眼缠绕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慵懒的吐着信子的一条蟒蛇，淡淡一笑：“你过誉了。”
大傩石夷瞥了我一眼：“我认为你不普通，是因为你能承受苦难，百折不挠。可是在想告诉你真相之前，我也犹豫过。不为别的，只为直面事实会让你的人生刹那间变得毫无价值。”她指了指在在一棵树下的腐叶中忙碌地搬运食物的一队蚂蚁，“蝼蚁尚且偷生由来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然而人与蝼蚁本质上有多少区别呢？人所具有的千万种情感之中，哪些属于人性？哪些属于兽性？谁也分不清楚。但是人具有兽性，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悲剧。”
我沉默了片刻：“请大傩不吝惠教。”
“在映月岛时，大神鹓讲了仁被贬为人从宫流放到地球的过程，也讲了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可是他没有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是怎么产生的。”大傩石夷顿了顿，“人被流放到地球上，本身是一个惩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洗心革面，人就有重新变回仁返回宫的机会。但是被放逐的人经受不住艰苦的历练，所以真正能痛改前非返回宫的极少，多数人从而走上了极端。”
这时我们出了树林，前方豁然开朗，一条山谷展现出来。
这条山谷非常开阔，足以容纳六辆大卡车并排行驶。进谷的道路由大块的紫红色大理石铺砌，道路两旁筑有水渠，两壁多种鲜花竞相绽放，蔚为大观。
大傩石夷侧脸对我一笑：“这是温嫄谷。”
我有些吃惊：“传说中穿过温嫄谷就能到达汤谷，我没想到这条山谷竟然是人工开凿的。”
大傩石夷抬手示意前面的女傩们入谷，平静地说：“汤谷真正的称呼名叫旸谷，传闻是怎么说的呢？”
我据实相告：“传说中汤谷有**般的温泉，泉中有一株高耸云天、花繁叶茂的扶桑神树，有10只金色的三足乌在神树上栖息，每天轮流驮着太阳从汤谷飞升，在虞谷的大渊中降落。”
大傩石夷短促地笑了一笑，收敛了笑容：“人世间的传说，总是不着边际地充满虚幻的浪漫，而突略了事物的本质。你好好看看两壁上都有什么？”
我左右观望，看到鲜花掩映的石壁上竟然凿有无数石窟，石窟之中盘坐着一具具通体黝黑的女性木乃伊，有的木乃伊上盘爬着五颜六色的蛇。这个发现让我异常吃惊。
大傩石夷看了我一眼：“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进入山谷的男性。但此时此刻我想你不会觉得受宠若惊。圆寂在左边的都是历代大傩，右边的是历代大巫。有一天我咽了气，也会被浸入沼泽的淤泥，然后被摆放在其中的一个石窟中卫道。可是这条通往旸谷的道路荣耀已经不再，生生世世留下的，是抹不去的羞辱。”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从前，从宫进入地球的通道有十条，从地球返回宫的通道有三条。这就是13道。其中，灵山下的虞谷是专门从宫发配囚徒到地球的通道，称为黑暗之渊，旸谷是专门送改过自新的人回宫的通道，成为光明之谷。这就是旸谷和虞谷的不同区别。”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前我一直大惑不解这里为何是傩巫聚集之地。”
大傩石夷脸上现出痛彻心扉的楚痛：“傩与巫的职责，本是督促和监护人在地球上改造的。可是被放逐的人不知悔改，竟然自甘堕落，利用女性特征多方引诱地球上的兽类交配，创造出了变种的人类。经过杂交的败类们企图突破温嫄谷，攻陷旸谷，侵占宫，也是一场空前的杀戮在地球上爆发，结果进出宫的13条通道，被永久封闭了。神傩巫鬼因失职，也成了被抛弃在地球上的对象，与道德败坏、善恶不辨的杂交人类一起经受生与死的煎熬，可是生命从此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杂交的人类具有兽性，是最可耻的退化。这种退化是人类世界争斗不休，使世间万事万物饱受蹂躏。人类无论怎么标榜，其行为都含有践踏和浪费的兽性本质。禽兽都以粗暴地排除异己，残杀生命为乐事。狭隘地划地盘，又贪婪地想把一切据为己有是禽兽的特征。这些特征在人类身上尤其明显。”
我无言以对。
大傩石夷瞅了我一眼：“我前面说过，退化是人类的最大悲剧。可是如果进化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都承受着被遗弃的命运，永生永世回不去了。”
我从她的话语里感到生命的无助和赤裸裸的绝望。我看着笔直通往前方的大道，这条升华生命的光明之路虽然依旧阳光明媚，但路的尽头，已经丧失了所有希望。
生命在这个空间里，终究要腐朽和腐烂，有价值和没价值的东西，都经受不住岁月的摧残，有什么值得炫耀和追求的呢？
我无限沮丧，却又欲哭无泪。
在这一刻，我深切地感受到人类世界里所有围绕爱恨情仇的勾心斗角都称不上智慧，充斥着各种纷争的沧海桑田都是用各种方式在浪费生命，而人就在自己罗织的网中无可奈何地挣扎着溺毙。
岁月里充满腐烂的味道。
大傩石夷轻轻拍了拍我的腿，以示安慰。
穿过温嫄谷，旸谷显露出来。
这是一个椭圆形的大谷，一座青色的山在东方屹立，山上没有任何草木，山壁通体闪烁着幽光。谷底有九个不同形状的池塘，塘中乳白色的水冒着缕缕热气。十根几十丈高的巨大的黑色木头围成圆形，每根木头缠绕着旋转的楼梯，通往顶上的空中花园。
大傩石夷和我下了花轿，做了一个手势：“从前靠近山的方向有一个巨大的风轮，改过自新被应允返回宫的人进入旸谷，在池塘中沐浴之后拾级而上，在空中花园接受祝福乘风轮进入山峰上的石洞，坐进水晶车沿滑道风驰电掣到达地幔中心，从那里就回归宫了。如今连绵上千里的地下通道完全堵塞瘫塌，再无打通的可能，旸谷也就失去了意义，早晚要承受彻底荒废的结局。趁现在空中花园里的花儿还在盛开，上去看看吧，大巫桑林在上面等你。”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大傩石夷，选择了其中的一架旋转楼梯，拾级而上。沿途悬挂在楼梯内外的花厢内艳丽夺目的鲜花竞相开放。我能感受到当初获释的囚徒在花香四溢的境地里登楼的喜悦之情，但我注定今生今世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无可解脱。
走上楼顶，我看到大巫桑林不苟言笑地站在诺大的空中花园中。我走到她面前，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半晌，大巫桑林指了指山峰上被封闭的一个圆形洞口，打破了沉默：“大傩石夷应都告诉你了，现在你明白升天和入地的内涵了吧！”
我点了点头。
“曾经我们想过很多方法试图打通通道，但都无济于事，芸芸众生无论怎么忏悔，都摆脱不了被抛弃的厄运。”大巫桑林语调沙哑，“在我们眼里，鸟虫鱼虾是低等动物，我们何尝又不是呢？”
我苦苦一笑：“大巫，在传说中你参与了创造人类的伟大壮举，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在此我冒昧地想请问你，你对大神上骈的看法如何？”
大巫桑林微微皱了皱眉：“大神上骈是地球上唯一掌握并秉承着宫的纯洁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