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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杀（）
“老曹真的是你…”
看到这个动人的场面，我的情绪还是有点失控，尽管没有向刘班长那样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声音却无法自抑的哽咽了。
曹明哲安抚的拍拍刘班长对我说：“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而且你们这么多人活下来了，真是奇迹。”
刘班长已经泪流满面，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站到我身边。他知道我和曹明哲的关系，知道我和曹明哲有更深的感情，有更多的话要说。
其他的人虽然都很兴奋，但都很自觉的没有喧宾夺主，包括比我更早跑过来的杰克和欧洲人，都站在相对远的距离，在我和刘班长身后。
“你去哪了？我们没有找到你和另一个客家人，还以为…另一个客家人呢？”
尽管我的情绪很激动，但没有完全失控，我还记得唐语默的紧张表情。他认为另一个人不是客家人，而那个和曹明哲并列的黑衣人，到此刻也没有转身。
曹明哲摇了摇头说：“当时场面太混乱，我漫无目的的冲向蚊虫最稀薄的区域，被一个人救了下来。我没有看见别的人，他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在得到我确认后，曹明哲叹口气说：“毫无疑问，他死了。在那种情况下，只要不处在团队中，个体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也很难有我这样的奇遇。”
“奇遇？你遇到什么了？”我好奇地问。
“你没有问我这个人是谁。”曹明哲拍了一下身边黑衣人的肩膀。“给你一个惊喜，看看这是谁。”
黑衣人在曹明哲示意下，才缓缓转过身。在他的脸出现在光线下的一刻，我和刘班长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宋队！”
宋贵龙。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宋贵龙。他还是那个样子，清瘦而挺拔，只是脸色不再是红黑色。略显苍白。这大概是他长年处在黑暗、不见天日的环境里造成的。
宋贵龙神色如常。不像我和刘班长这般失态，好像对今天的见面早有准备，面部表情坚毅。双眉微蹙对我点了一下头。说：“小张，我等你很久了。”
我想。那一刻我已经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彻底丧失思考能力。为了找到宋贵龙，我们付出的太多，这一次能把宋贵龙带回去，所有付出都将得到回报。
“恍如隔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宋贵龙说着。伸出右手向我跨出一步。“辛苦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伸向宋贵龙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啪’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我的手。
宋贵龙直视着我，近距离下，我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还是很镇定的表情，但是有复杂的情绪流露出来。我只能用怪异二字形容，因为他的表情里，有太多情绪表露出来，复杂到我根本无法看清楚。
他用只有我能听见，耳语般的声音对我说：“我警告过你。不要来这里。不管是你没有得到这个警告，还是你无视这个警告，既然你来了。就只能是这个结果。”
在看到宋贵龙脸上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时，我就感到了强烈的危险。可是宋贵龙握住我的那只手，象一把铁钳。几乎把我的手骨捏碎，把我死死地定在原地。
把我定在原地的除了他的手，还有无法言表的剧痛。来自被捏碎手骨的剧痛，还有来自腹部的剧痛。一种抽掉我全身力气的剧痛。
我低头，看见宋贵龙的左手握着一个刀柄。刀子已经全部刺进我的腹部。
我用仅有的力气抓住刀柄，喃喃着问他：“为什么？”
我几乎无力站住，我知道这已经是我人生最后一刻。我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包括来到这里，包括向永生之门前进。
可是我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真的是我的到来会威胁到宋贵龙在这里的地位。会夺取他对永生之门的控制。还是别的。
我来到这里就有牺牲一切的准备，包括性命。只是这一刻。我觉着死得不值。一切对我来说还是个谜，甚至没有看到真正的永生之门的样子，为了寻找和解救这个人我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却被这个人杀死了。
没知道答案前，我不想死。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宋贵龙的脸是扭曲的。我没有从眼前的这张脸上看到一丝后悔和惭愧。两只眼睛里放出的凶光都可以杀死我。而他的嘴，却紧紧地抿住，我没有看到他要给我答案的打算。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我坚持着自己的态度。用我的双眼，和艰难站立的姿态告诉他，我需要答案。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做个糊涂鬼。
我不知道这一刀捅在我那个脏器上。但绝对没有捅偏，妥妥的捅在某个要害处，否则，我身体的力量和热量不会流失的那么快。
冷和无力，让我全身发抖，如果不是强烈的求得答案的**在支持着我，我想，我已经死去了。至少没可能站在他面前。
对于我还能站立着和他对视，宋贵龙有点始料未及。他狰狞的脸上的眉毛皱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我的表现，或有些不满自己的手段。
不过，他马上就给了我一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而是结束我生命的答案。
我感觉到那把刀从我腹部拔了出来，也许是我失去力量的缘故，更可能是他的速度太快，刀子离开我的腹部和我的手时，我的手居然没有感觉，居然没有抓住他向后撤的刀身。
但是我看见他左肩动作的幅度很大，低下眼睛看时，才看见是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刀。有点像日本武士常备的第二把刀，刀身是直的，前端是一个斜切口，锋锐无比。
他的动作很连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刀子离开我身体的一瞬，刀子前端略微向上抬起，冲着我的胸腹部刺来。
‘通’
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坦克撞击了一下，身体如一片树叶飞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反杀（）
我出现了短暂的意识空白。但时间很短，我飞起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了回来。是宋贵龙的右手。
他的右手象一把铁钳，没有让我逃离开他的掌控范围。我已经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任何力气能支持我站立，像一堆没有骨头的肉，我瘫倒在宋贵龙右侧的地上。耳朵里是混乱的嗡嗡声。
不过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东西。我看见了把我撞飞的是刘班长。他撞飞了我，却没有来得及让自己离开危险。
也许他根本没想脱身，我看见他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宋贵龙。
而他的胸口，插着一柄末柄的短刀。
宋贵龙被抱得很紧，插在刘班长胸口的短刀刀柄抵在他身上，让他一时无法拔出来。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仍死死地抓着我。
毫无疑问，他的目标是我，他没有放弃杀死我。即便我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他还是不放心，要亲眼看到我死，确认我死亡才罢休。
这时候，我的耳膜突然受到一个巨大声音的刺激，是一个极高分贝的怒吼声：“叛徒！”
随着这个声音，我看到曹明哲天神降世般突然跳起来，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一刀砍向宋贵龙。
曹明哲的那把长刀我眼熟，应该是和‘萧国林’那把同款的，黑色，刀身长，略弯，看上去不厚重，却锋利无比。
‘砰’
我无法想象宋贵龙的心脏有多强大。
随着黑色长刀砍过，我看见宋贵龙的头颅就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飞上半空。
把这颗头颅顶上半空的自然不是弹簧，而是他腔子里的血。如井喷般把他的头颅冲上半空。
我想，长颈鹿的心脏也没有这么强大！
失去头颅的身体，在刘班长怀里剧烈抖动了片刻。喷出的血。滚烫，洒在我和刘班长身上。
没有动力的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在我的牵扯下。向我这边倒下来。
失去生命的宋贵龙，似乎仍没有失去杀死我的念头。抓住我的那只手，依然握得很紧。无法摆脱。
“小张！”曹明哲一下子扑到我跟前，眼中的焦虑和关心显露无疑。“是我害了你…我轻信了他…”
曹明哲突然抬头喊道：“杰克！一定要救活他。他不能死！”
我看见我身体的另一侧伸过来一只手，按在我腹部的伤口上。我无力的推了一下杰克，吃力的伸出我的左手，抓住身边的刘班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杰克。“救他”
刘班长感觉到我在抓他，把脸转向我。他的脸上全是血，是宋贵龙的血。但在血色下。是一张苍白灰暗的脸，即便宋贵龙的血浇满了他的脸，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死亡之色。简直是一张死人的脸。
“告诉…李…连长……我…找到…宋队…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我都能看得见刘班长吐出的那口气，但是，那是他最后一口气，我没看到他吸气。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的看着我，在等待我的答复。
我怎么告诉李连长？！你比我先去了，你见到他。自己跟他说才对。
我一直以来对刘班长都只有鄙视。在我眼里这就是个烂人。一而再的出卖我。做梦都没想到，在生死存亡之际，他会挺身救我。
我现在可以确认。至少他第二次出卖我，是为了下来找宋贵龙。这是我们对李连长的承诺。
我不知道他为了一个承诺出卖我，孰是孰非。但是，他已经用生命，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做出无可辩驳的救赎。
我哽咽着，用仅有的一点力气说：“我答应你。”
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承诺。但也可能很快就能兑现。我觉着我正在走向死亡，如果目的地是天堂，我想。我会很快见到李连长。如果目的地是地狱，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去对刘班长说：对不起。我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