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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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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十天,陈健把所有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

    碎桶实验、水压面积不等实验,由此解释了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为什么水坝要建立的下宽上窄,也解释了为什么人游到海底伸出会把耳朵压坏。

    顺带着提出了水压机的构想,当然只是构想,用来轧钢不太现实,可用来榨油倒是可行,就现在的条件来说。

    随后又展示了简易温度计,读数不准但是谓之差不多误差在三度左右还是可以的。

    并且用简易的水银温度计做了另一个实验:浓硫酸和酒精在一百四十度的情况下制取乙醚,并用饱和碳酸钠溶液吸收,因为乙醚不溶于饱和碳酸钠所以上下分层,并且用这种简陋制法弄出的乙醚弄晕了一条狗。

    更为神奇的是这条狗昏迷后很久醒了过来,而且陈健在它昏迷的时候戳了两刀这狗也没醒,醒来后知道疼、知道吃食知道喝水。

    于是医学科的学生们大为兴奋,这东西是可以用来麻醉的,是可以用在人身上的,而且可以给人做手术的——只不过太贵,而且浓硫酸只陈健那里一处有售别无分号。但是解剖了这么多人的医学科的学生们却明白还是有人出得起这钱的,至少一些简单的手术他们也是可以做的——比如截肢不会再让人听着如同地狱,也不需要每一次战场截肢都需要八个壮汉负责压住手脚。

    压轴之物,则是在这个时代难以理解也很神奇但实际上道理很简单的东西。

    电堆、生漆或是烤热的杜仲胶绝缘铜线、铁条、电磁铁。

    电堆、炭精棒、生漆铜线、靠手拨弄两根炭精棒靠近后的弧光电烛,电流电压不大,手摸就行死不了。

    磁石、生漆铜匝线圈、石墨刷、手摇轮、通电后指南针乱动,由前面的电磁铁实验证明磁可生电。

    磁石、更多匝数的生漆铜匝线圈、石墨刷、手摇轮、并联的靠的很近的炭精棒用杜仲胶在中间绝缘——持续了六十秒的电烛,不是很亮,却亮瞎了众人的双眼。

    没有实用性,但却可以并排研究同时发展。

    在最后,陈健登高疾呼:“我们将迎来新的时代!”

    年轻人欢呼不已,却湮不住人群中的阵阵长叹。

    包括木老先生在内的许多长者,既笑且悲——陈健让他们看到了未来,可时间却断绝了他们的希望。

    没有什么比让人看到希望却又被时间扼杀更为凄苦的悲剧。

    弟子闻悲吟侍坐左右,愿意献出一切,给先生再续一甲子,甲子年后,必是崭新的共和之国。

    可先生们慨然长叹,苦笑一声,生死有命,安可续?一生无悔不曾碌碌,这盛世便留给你们年轻人吧。虽死魂犹在,化为登天梯,别忘了烧纸的时候烧几本书就好。

第八十七章 担忧() 
(PS:昨天傻呵呵地写错了个地方,两秒是乘法,不是除法……智障了。)

    ……

    十余天的风潮平息之后,陈健整整睡了一天一宿,这才休息过来。

    醒来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疼得厉害。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急匆匆来到了木老先生屋中。推门进去的时候,先生还在那翻书,看到陈健到来,放下书本冲着陈健招招手。

    “睡醒了?正好,你来给我讲讲,有些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

    陈健趋步过去,嬉皮笑脸地将先生抄的东西用镇纸压住,舔着脸道:“先生,这个先不忙。我还得求您点事呢。”

    先生仰起头,笑道:“说吧,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我想着,是不是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弄出一些可以教书育人传给后人的书本。从头到尾开始讲,至少咱们这一科要讲清楚。正好闽城那边我还有个化工作坊,还有玻璃作坊。那里很多东西可以边看边琢磨。所以我想着,能不能找几个师兄师姊的去我那边,花些时间把这套书编纂出来?”

    “编书?”

    先生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考虑了一下道:“这是好事。这些东西既然已经成了一个体系,总要由浅入深,力求让从来没学过的人从头到尾都能看懂。嗯,这是遗泽万世的好事,我可以做主。”

    “那就多谢先生了。其实也不用太多人,六七个就行。我就想着以后咱们学科要规范一些,从一些最基础的东西开始讲起。”

    “是啊。人的事,我就替你挑了。你的师兄师姊们拿了你许多好处,又知道你那里是个好去处,学的东西未必就比这里少,哪里能不愿意去?你这不是来见我这个先生的,是从我这里抢人的啊。”

    先生倒也没有生气,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陈健嘿然道:“您看,我这也是没办法。说真的,遣词用句,力求蒙童可知,这一点我真是没那本事。再者,先生,说真的,我那边也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

    “你呀,要是三年脱不开身,却能三年带来这样一次惊天动地的演示,比什么都强。怎么,这次回去又准备弄些什么?”

    “没什么了。剩下的都要慢慢来了,我现在肚子里的学识,就像是醉鬼胃里面的水一样,干巴巴的哪还有了?这十多年琢磨出这点东西全都倾倒出来了。”

    先生笑了笑,不置可否,也不说信与不信。

    “别的科目,是不是也要帮你找人?我这张老脸还能利用利用,不然等我死了可就浪费了。”

    “别的……别的……我其实寻思出钱编一套《科学、理性、手工业技巧全书》的,但是算了算现在的钱怕是不够。再说这得是个二三十年才能完成的事,有需要很多大能出面,您的名声怕未必能换来别人二十年的光阴啊。不过咱们学科算是从新起步了,这个可以先编写着。”

    老先生笑了一阵,点头道:“既是这样,我就让你师兄李芸带几个人跟你过去。我建议呢,编两套。一套是给新入学的弟子们看的,另一套算是满足一下我,给我们这样的人看的。最好是能衔接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耽误了师兄们的前程,这怎么也要一两年时间。”

    “没什么可耽误的。无非就是去做个小事物官。药房、火药局、盐政、钾田这些地方。想要做官要经过文官考试,咱们这一学科混到底也不过是个副手。算数那边还能好点,炮兵、棱堡、工程、天文、观星之类的需要,咱们这边啊……我这一辈子就收了这么几个弟子。偌大学宫,去听你展示这惊天动地成果的也就几百人,真正听懂而且愿意琢磨的也就百十个。要不是真正喜欢这东西的,谁过了会试考入学宫来学这个啊?”

    说到这,先生笑道:“要不然上一次你师兄回来说你市侩,我就说我就缺一个市侩的弟子。也该市侩点了,要不然学宫这些学科都要关了,要不是数百年的规矩撑着,早完了。咱们学科为什么持续了有将近两百年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炼金上的事?那就是证明自己有用而不是没用。不过如今我就放心了,金子没炼出来,可是肥料、玻璃这些东西出现了,不亚于金子,咱们总算是有大用了。”

    陈健赶忙道:“要不您去闽城得了,那里空气湿润,对您的肺好。在那颐养天年。”

    “我就不去了,也不怕告诉你,前几年发现了一种新的硝石,但是很容易爆,而且容易吸潮。可这硝石是矿里开出的,不是硝田养出来的,开采方便。我得趁着这把老骨头没有散架之前,弄的完善些。再说也经不起折腾了,万一受不了颠簸死在半路上,反倒不好。”

    陈健心中敬佩,嘴上却开着玩笑道:“先生,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忘滋长战争啊。我还以为人年纪一大,心就软了呢。”

    木老先生哈哈笑道:“天下何能定?定于一。等打完了最后一仗,就没仗可打了,省下许多钱做点什么不好?要不然双方都屯兵数万、棱堡延绵、船帆火炮枪械军装,这不都是钱?既然靠嘴皮子没用,那就打,打完了就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心软。再说了,就算不打仗,还可以炸矿嘛。”

    看得出木老先生对于今后的和平充满了希望,至少此时看上去是这样的,一战之后再无战争,千秋万代,又有陈健给他看到了今后人征服自然的希望,此时的心情说不出的好。

    陈健也没有扫兴,说了几句,便拿起了镇纸,准备陪先生看一会书。

    却不想木老先生伸出手,压住了陈健的手道:“既说到这了,这个先不忙。健啊,我这几天看你说的这些东西,心里始终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您不会是也担心机器出现代替了人,导致人都挨饿这样的事吧?”

    “这倒没有。要是这样,当初咱们就应该一直刀耕火种,那样可是人人有事干。我心里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担心……今后啊,人人都以为可以解释天地万物,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认为只要理性的思维就能推测一切……甚至包括人。我最怕的,就是人把人也看成一种物,一种可以用理性去解释的物。”

    木老先生皱了皱眉道:“之前就有过这种论调,比如说将残疾的、天生弱智的这样的人都杀掉,否则他们活着就是受罪,他们的孩子也是受罪。那你说,按照绝对理性的想法,这对不对?很显然,这说的有道理。”

    “可是并没有成为主流啊。”

    “对啊,那是因为以前人们对于道德、对于自然、对于天地,还有敬畏。现在不好说,可将来呢?你弄出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连地球、太阳的运动都要试图去用理性解释,久而久之,人们会相信一点:理性可以解释一切,可以规划人的未来,可以把一切都当成算术题,把一切都用公式推理出来。人们曾经膜拜自然,到等着你设想的那些机器真的出现后,就会膜拜机器,进而膜拜产生这一切的绝对理性。那时候,真的不会成为主流吗?把人看成一道道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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