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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7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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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派别在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理念与这些人接触,但若论对这些人的影响力,显然还是这个派别的激进想法更为深入人心。

    年轻人读到兴致高昂的时候,站起来,挥舞着拳头读到:“国人们!劳动是每个人的权利,我们的尊严就是靠劳动换来的,靠人施舍的生活既可悲又凄惨而且丧失了人的尊严。”

    “有尊严,才有自由。说到自由,国人们,我们不得不说,如今的共和国就是一个监狱。繁复而吹毛求疵的法律是为刀剑、监狱的锁、闩及门所支持着。法官是狱吏,而穷人是囚犯。”

    “我们不需要政府,不需要任何束缚,我们需要真正的自由。而自由的基本要素是生存的权利,而惟有土地共有制才能保障人们的生存,在我们追求的真正的共和国中,土地及一切自然资源是社会共有的财产,我们可以自由利用土地进行生产,我们的生活得到社会的保障。”

    “当那些吸血的大作坊离开城市,让那些大土地拥有者献出他们的土地。我们将组建以家庭为单位的、互利帮助的自由村社。每个家庭都有足够施展自己劳动的种植粮食的土地,一台纺车,十亩桑棉田,自给自足,不需要那些肮脏的大工厂和大农场。”

    “没有法律、没有治安官、没有政府,只有分散的村社。每个人都可以自给自足,那就不需要任何的商业行为,那些操控粮价的大投机商也就无法操控。一旦那样的社会实现,我们将杜绝一切商业行为,凡是经商的通通处以死刑。”

    “没有了商业行为,金银这些肮脏而罪恶的东西也就没有了意义,只能用作家庭的装饰。”

    “我们的孩子不需要去做童工,而是依靠各个村社提供的公共的富余的粮食和手工业品,成立社会的作坊。在作坊中,孩子们要学习,也要熟悉各种家庭的劳动,长大后可以成为家庭劳作的重要传承者。”

    “当然,一些社会性的公益性的公职人员还是要存在的。为了杜绝腐败,我们应该每隔两年就让公职人员换个工作,不让他们在任何熟悉的岗位上干满三年,这样他们就不会熟悉贪墨的流程。所有人都有选举权,在道德上有表率行为的、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有被选举权,选出来的只是公益性的职位。”

    “一切知识都是无用的,只会带来社会的分化,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知识已经足够我们生存下去。任何敢于研究新机器的人都将被处以死刑。”

    “土地归全体国人所有,均分所有的土地。毁掉所有的大作坊大工厂,任何敢于雇佣别人的行为都将被处以死刑。”

    “国人们!私有财产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是它带来的战争、抢劫、偷盗、和社会的不公。它将一国的人分为不同的党派、阶层,并且是一切战争及流血斗争的根源。”

    “国人们!是劳动创造了财富。如果人们得不到别人的劳动,他在一年内决不会积累上百上千的财产;明明是别人帮助下的劳动,这些财产却是他自己的。如果别人帮助他工作,那么这些财产既是他的,也是别人的才对;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也是别人的劳动成果。但是一切富人都舒适地生活着,借他人的劳动,而不用自己的劳动生活着。”

    “现在,我们被从农村驱赶到城市,从纺车前驱赶到了下水道,我们连劳动的权利都没有,自然也就不可能拥有财富,更不可能拥有自由……”

第二十四章 主导权(二)() 
类似的小册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疯狂地在那些流民、破产小市民之中流传着。

    比起墨党的那些理念,此时此刻这些没有被大工厂资本主义操过的底层根本难以理解,也就不能感同身受,而这些宣传却更符合他们此时对社会的理解与对未来美好社会的追求。

    无政府的、空想的、完全自由的、家庭作坊式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即便他们已经觉察到了劳动创造财富、即便他们已经开始批判私有制,但却是站在一种空想与家庭手工作坊的基石上去设想未来。

    可以说,此时此刻,在对这些底层失业者和破产农民的领导权上,墨党一败涂地,而且沦为了一种类似于大商人大作坊主帮凶的角色——墨党的一部分人和新机器的推广使用有直接关系,实用技术研究院的门前每天都有人扔粪便和砸石头。

    即便费尽口舌,但那些东西理解起来太过复杂,哪里有这些东西更让人充满现实的希望。

    不论对于此时的现实还是未来的设想,这些都是反动的、幼稚的,但却最容易让农业时代的底层理解的、粗陋的绝对平均的思想。

    大工厂逼死了小手工业者,新农业机械逼死了日结算的农业雇工,棉价上涨带来的土地兼并逼死了小块土地的自耕农,种种对旧时代只看到美好一面的怀念和对现实罪恶丑陋和财富积累过快的无奈与愤恨,让这些思想犹如在草原燃起的大火。

    那些认为陈健和墨党背叛了当初誓言的激进分子和密谋主义者们,开始蠢蠢欲动。

    时机似乎已经成熟、理念已经丰富、纲领已然传播、街垒斗争的经验也在当初没分裂之前学过、思想激进的新一代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一批……

    借助有组织的救助和宣传,积累的越来越多的不满情绪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但在爆发之前,沉默许久的墨党似乎终于在内部统一了意见,开始发力。并且以更加完善的、修修补补的、改良的纲领,吸引了一大批人的支持,包括很多从进步同盟内部分出去的党派这一次也重新和墨党结盟。

    千余人无业者和城市流民被组织起来,前往郡议事会和郡守府请愿。

    请愿书的内容非常简单,希望改救济慈善为郡属工厂,收容大量的失业者,从事修路、挖河之类的建设,由郡里拨款,拨款来源按照富有累进税的原则从大作坊大工厂和大土地经营者手中征收。

    而且在内容上也做了十分详尽的分析,闽郡的地理位置和用工成本,决定了按照某个比例征收并不会损害闽郡工商业的竞争力等等。

    这是陈健在离开闽郡之前就在内部表决过的决议,内部的争执也有不少。

    近半数的人认为这样是毫无意义的,对方根本不可能同意,除非发动组织所能影响到的所有人予以支持,但是这样一来可能会招致报复,甚至可能被取缔合法性,强制被解散。如今实力还很弱小,这样的过度时期,既然确定了和大作坊主是短期的政治同盟,这时候就不应该主动,而是将主导权让给那些大作坊主和大商人,等到适合咱们的时候再行动,这时候不宜造成双方的裂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必然的趋势,我们不应该干涉,而是等到大工厂普遍建立后再发动我们追求的理念。

    另半数的人则认为如果一点不去做,那么对不起自己的信念,即便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既然如今时机还不成熟,为什么就不能尝试一下,至少与那些各式各样的派别争夺底层的舆论主导权呢?再说如今不是治标治本的时候,而是已经有人开始宣扬世袭、大家族执政、奴隶和贵族封地制的时候了,这时候不帮资产阶级续命还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政治同盟是政治同盟,未必就要拱手让出自己的独立性,那样的话我们将失去最重要的支持基础,我们得明白我们代表谁。

    最终内部两派各退一步,松散性和幼稚性在度过了前期的纯粹理想主义阶段后开始展现出潜伏的大问题。

    反对派同意组织这场行动;支持派同意不发动党派的基本盘予以支持,而只是发动那些失业无业和破产者。

    既然是各退了一步,也就决定了这次行动的失败是必然的,没有墨党组织控制的基本盘的支持,单凭这些失业者流民的请愿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什么都影响不到。

    最终的结果失败的一塌糊涂,党产拿出一部分钱作为物质支持,数千人围坐。安插在墨党内部的成员告诉了郡中大人物,说是墨党不会发动全面的罢工支持,于是那些人的心里也就有底了。

    一些人就直说了:“你们愿意在这喊就继续喊,国人嘛,当然有与国请愿的权利,但是要依法。往前一步未经许可踏入议事会大厅就是反叛,阻挡正常出入就是犯罪,议事会鉴于同是国人之考虑,担心你们中暑,故而准备了绿豆汤。”

    随后一部分人又做了一番合理合法的宣传:“任何剥夺他人的财物而补偿另一部分的行为,就是伤害了那部分国人的合法权利,所以这次请愿没有合理性,不可能被通过。慈善与救济,只能以个人道德自愿的形式,这就是自由。”

    其实与上次矿工请愿最大的区别,不在于是否合理合法,而在于参与者是否能影响到城市的运转,以及那种没有包袱理想主义的放手一搏,和初次登场时对面的应对失措以及更广泛的阶层支持。

    最终无声无息,墨党的声望没有低至低谷,而是争取到了一部分人,并且给出了一个退回旧时代之外的似乎更好的解决办法,也有了反动旧势力舆论战的基础,至少提供了一个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改良式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再是如同宿命一样干等着时代的发展。

    然而这种被忽然截断的爆发终于开始控制不住。

    八月份,一场暴风雨让闽城的粮价暴涨。闽郡的大量土地要么种植甘蔗、要么种植棉花、要么就是种植桑树养蚕,这几年的贸易让闽郡的粮田越来越少。

    暴雨让闽河决堤,上游运送粮食的船只难以穿行;暴风让海运的粮船暂时停靠在外。投机商们借助这个机会,狠狠地赚了一笔,大量囤积的粮食其实足够闽郡的正常使用,郡守出面打压,降了一些价,一些正常的市民还可以维持,那些靠救济或是今日有活明日无活的流民们却撑不住了,那些本在破产边缘的小手工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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