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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木安安已是奄奄一息。
它惊醒的时候，文朗已经赶到。
龙三离去后
一切都发生了。
往生镜前。
一道炫目的光芒直直地击中木安安的眉心！
她眉头紧锁，挣扎着睁开了眼。
一杯水递了过来。
木安安连忙接过，好一阵痛饮。
“哈”她将空了的被子递还给文朗，“所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文朗挑眉，不置可否。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扯了。”她摇头轻叹。
第1210章 九尾，永不为奴（30）Reens。（）
“真相也许血淋淋。”文朗捶了往生镜一下，瞬间光芒尽数收敛，“族长那时只有孩童心智，大战过后，他身受重伤，暂时以白鹿形态示人的。”
“但难免会有人趁你病要你命，对吧？”木安安接过了话茬，星眸中笑出盈盈浅泪，“然后这个白鹿蹄子，就过度敏感，以至于患了被害妄想症。”
“族长只是怕你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就跟得紧了一些。”文朗说着，宽大衣袍下手，早已紧握成拳。
“不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将记忆清楚不就行了吗？这一点就算是孩子也能够知晓吧？”
木安安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当年面对的是一个熊孩子。
那个熊孩子，破坏力极强，还喜欢跨越种族的爱恋，杀了龙三，闯祸后又害得一群小神都不得安生。
“这龙族的记忆清除术，会让普通生灵变成痴呆儿。”文朗眼眸微眯，他的拳，松开了。
这姑娘生得极好，天生媚骨却又纯良，年纪小，自然招人惦记，他该体谅一下才是的，如何能够责怪。
“族长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已经数百年，你要去看么？”
文朗随意提了句——只要族长恢复了神智，过往，可以不计较，但也绝对不会一笔勾销。
“去看？那我要带点装备。”
木安安站起来，脸色阴沉，她星眸中的光芒黯了，十指交叠，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装备？什么装备？”他的心情忽而愉悦了，因为这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
数千年前，他就发现，每次被揪了小辫子之后，这小姑娘都会偷偷躲起来，拿一个小本子，把被欺负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
那个本子，后来被他埋掉了。
小姑娘就不甘心啊，又找了一个小本本继续记。
“刮鳞片去，等着，我拿好四十米长刀，很快的。”
生灵没有百分之百的恶，族长为了维护四方和平，与黑恶大战至重伤。后来，为难他们，就另当别论。
黑暗的角落里，一只橘色的猫舔了舔爪子，她转头对旁边的一坨肉说道：“你说，安安那个傻子，不会就这么原谅那个栽赃她又害得她轮回上万年的家伙？”
曲儿缩了缩耳朵，“不会，我觉得，至少要揍他一顿，才能消气吧。”
奶黄包：“那还是傻白甜的作风了。”
曲儿：“主子什么时候不是傻白甜了？”
咻的一声！
一个围棋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曲儿的脑袋上！
“嗷！”
奶黄包慵懒地翻了个面，“活该，让你说安安的坏话。”
“”
翌日，某个偏远的小屋子，被一把长刀削去了屋顶。
一只纯白的鹿被瘦小的姑娘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那场面，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俊逸清朗的东方龙神就站在一边，静静地观赏一切。
文朗：“手疼吗？”
木安安：“还好，饿了，回去了。”
文朗：“好哇，我们回去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小姑娘淡定地将刀放好，跟在男子后边，一脸乖巧。
第1211章 九尾，永不为奴（31）【大结局】（）
东方界域百废待兴，而龙神殿下却整日带着他的小姑娘溜达。
下属们发出严正抗议：“木殿下这般好看，能不能让她多和我们说说话！”
文朗：“滚犊子。”
走在身边的小姑娘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也随之停下，转头问道：“怎么了？”
“这一天天的，每日都去揍族长，莫不是累了？”
木安安摇头，“这恼怒，怕是要同等年岁才能够抵消，至于龙三我觉得他死得太容易了。”
文朗轻笑，眼眸深深，“或许，这于他而言，是解脱。神格被毁，就再也没有生还可能了。”
纵使恨之入骨，纵使万劫不复，情绪却没有那么浓烈的，他只觉得那时候命数是错位了，等那二傻子族长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讲道理，为什么，龙母比族长厉害这么多，却要隐退呢？”木安安头一歪靠在文朗的胳膊上，“如果当年她出现一下，我们根本就不用经历这轮回之苦。”
“所谓命格，是上位者的选择性作死。”文朗轻声道，他看着姑娘的头顶，唇角无意识地上扬，“不过，不经历苦厄，确实会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木安安没有回话，她闭上眼睛，苦厄确实是生活的馈赠，天灾人祸而已。
遇见了，难道还要和孱头一样地哭泣吗？
但凡不能打倒她的，必将使她强大。
风拂过一望无际的原野，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素衣的姑娘和玄色长袍的男子就这般静静地站着，仿佛本身就是一幅精巧细致的画卷。
半晌，木安安回过头，她的眸色在日光下很浅，干净得文朗能够直接看见他自己的倒影，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沁入鼻翼，混着好闻的牧草与花香。
“怎么了？”
“我啊，就是在想，喜欢你这件事情，似乎完全不需要思考。”木安安捏了捏文朗的胳膊，“我们一会儿”
“啊！！！”
“干嘛干嘛？”文朗条件反射地把小姑娘一把抱起来，然后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木安安哆嗦了一下，“刚刚一只很大很大的虫呢，我看见它把翅膀收起来了，好可怕！”
文朗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你怕虫子呀，之前还抓着蟑螂吓唬我呢”
木安安义正言辞道：“没有，你记错了。”
遥远的宫殿屋顶上，橘色的猫慵懒地舔了舔自己肉乎乎的爪子，“你看看，姑娘家，就是这么善变，一会儿怕一会儿不怕的，你能怎么办？”
曲儿一个立正，求生欲极强，“不不不，自己的媳妇儿，是要宠着的。”
“这还差不多。”
曲儿内心一阵狂汗，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应能力够快，不然此刻许是横尸街头。
“喵～娘亲，我出去一会儿。”小灰扯着小黄的耳朵，上了屋顶，优雅地汇报。
“去吧。”奶黄包摆摆手，换了个方向，继续懒洋洋地晒太阳。
曲儿看着肉乎乎的橘猫，笑得眯起了眼。
吖，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呢。
淮林洞外，风流邪肆的男人正看着河里自己的倒影，眼尾暗红，他伸出手，在湍急的溪流中掬起一捧清水，里边还有一朵桃花在打转。
一旁明艳的姑娘皱了眉，“你难不成还要葬花么？”
木昭凡轻笑，他将那朵桃花捏起来，晃了几下，便戴在文琴的耳边，“哪能？人比花娇，自是要好生相待。”
文琴面色绯红，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边，“怎地，狐族就是这般魅惑？”
木昭凡摇头，“灵狐最是长情，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怎地还不足以证明？”
文琴：“嗯”
或许，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年立夏，灵狐族长公主与东方龙神完婚，两人的苦恋在整片天空中传为一段佳话。
夏至，东方龙神的胞妹与灵狐族二殿下完婚。
龙族喽啰和灵狐族路人甲乙丙丁，纷纷表示自己失恋了。
数年后——
小小的姑娘走下台阶的时候还蹦跶了几下，她的衣裙转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像个极尽韵致的精灵。
文朗在后边，笑得有几分宠溺。
“小心些，不就是去揍人吗，别着急。”
#震惊，龙后对族长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暴行！#
“什么呀，今天是去看文琴的孩子的！”木安安回头，她的眼眸一如往昔，清澈见底。
文朗几乎是条件反射道：“别激动，以后会有一堆小娃娃跟着你的。”
木安安：“你生你生！都什么玩意儿！”
文朗：“嗯，你还小嘛。”
木安安：“你这个猥琐的老男人！”
风起，眼前忽而站了一个男子，一袭白衣，长衫翩翩。
“族长？”文朗定睛细看，轻声叹。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他看向那个发愣的小姑娘，眼底温柔，“木安安。”
唰地一下，文朗的脸黑了一半。
那是恢复神智后的龙族族长，不问人世情爱，高风亮节。
“作甚？”木安安脸色阴沉，她对这位族长的印象，极其差。
“我当真对不住你们”族长清了清嗓子，音色却极其沙哑，“那年孩童克制不住的嫉妒，酿成了大错，甚至在你们试图止损的时候，还一直干扰”
“嗯，我揍够了，也算扯平了，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即可。”木安安往后退了几步，抓住了文朗的胳膊。
“难怪当初我的残魂，在见到安安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刺了一剑？”文朗轻笑，揉了揉姑娘的脑袋。
“是。”族长垂着头，也不知如何处理。
“好了，我们赶时间，再见。”木安安说着，眉头紧锁，两只兽耳都露了出来。
“对不住。”族长点了点头。
道歉并没有用，时间也不会治愈一切，只是，那段记忆会渐渐沉默，沉寂在一个角落里。
小小的姑娘跟在丰神俊朗的男子身边，两只兽耳不停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