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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尘方才那般神情,许是在失落?疑心朕已离开?”她轻笑着,将少年心思,说得丝毫不差。
“陛下又在打趣奴了”
“你不是奴。”云水烟忽而上前,握住沥尘的双手,“朕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但是只要沥尘愿意倾诉,朕便愿意听。”
“奴”
“沥尘!”她的语调越发凌厉。
“我,内急。”沥尘憋红了脸,还有些无奈。
“去罢。”她一愣,“朕准了。”
“嗯。”他顾不得穿好衣衫,直接奔着茅房而去,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只因,方才她的眼神太过认真,他只觉像是故旧久别重逢,他曾遇见过那样一个人,将自己夸耀得天花乱坠五光十色斑驳陆离色彩斑斓仿佛随时会变色。
而云水烟不说,他却能感觉到,在她心目中,他也是随时会变色的存在。
“呼什么人呢,喜欢称自己为奴,他这算作什么?虎落平阳?”云水烟说着,觉着不对劲,似乎骂自己为犬了。
半晌,沥尘才回到房间。
一步一艰难。
“沥尘,你可算回来了,朕都要疑心你昨晚喝了十盅汤了。”她敲着汉白玉的桌面,颇有兴师问罪之感。
“陛下说笑了。”
“朕最后问你一次”
“什么?”他依旧披散着青丝,如同逃难的灾民。
“你可愿找寻生命最初的大飞扬?”她轻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是何物?”
“便是,从此坦率到捧着心交谈,没有欺骗,丢弃隐瞒。”她挑眉,“不知沥尘可敢?”
沥尘突然笑了,他已没有什么可失去,不曾期许,便不会失望。
“有何不敢?”少年双眸透亮,仿佛回到了那个敢怒敢言的年纪。
“那便好。”云水烟暗自松了口气,这事儿还是有转机。
“陛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碧螺春的味道很浓郁,淡淡的苦涩之后,是绵长的甜香。
“那茶,已经两个周天未换了”
“噗!”她本是尝了第二口,还未吞咽,便全数喷出!
这喷的,不偏不倚,正好沥尘一脸。
茶水混着口涎,在他脸上肆意地流。
“哇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朕不是有意的!”她连忙拿袖子给沥尘擦了擦。
沥尘,已经懵了。
第292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9)()
“陛下我”他语无伦次,已不知所措。
“如此擦了也不干净,不如去泡个温泉,药泉已换了水,还能安养身心。”云水烟嬉笑着,“莫慌,若是沥尘怕水蛇,朕陪你去便是。”
“不必。”沥尘凝眸细看,这华西女帝,怎么也不像是无意的。
“也好。”
不管出于何意,有喘息时间便好。
“乌三,带公子去泡汤。”
“喏。”
待两人离去后,她才收敛了笑意,“南瓜,什么事?”
“吾主,右相遇袭,肩受伤,暂无大碍。”南瓜垂眸,仅机械地传达消息。
“可知道是何人?”云水烟丢了一支笔,笔的余力将木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属下无能那人留了口信,言若是主子亲自赴约,便将狼烟城之秘宝拱手相送。”南瓜说着,眉心紧锁,分不清是忧是惧。
“圣喻有云,得狼烟者得天下,此人落的赌,倒是极大。”云水烟轻笑,眼波流转间是极致的光华,“他可说了何处赴约?”
“吴江东岸。”南瓜依旧跪着,因而无人可识得他眼底那抹诡秘的光亮。
吴江东岸是水患的重灾区,自古无常人居住,只有旱季,居民会上岸栽种些庄稼。
相约在不毛之地,其险恶用心足可窥得一二。
“主子,你可要前去?”
“去,为何不去?对方敢在朕的地盘上撒野,自然要礼尚往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她将发簪拿下,在红木桌上划了长长的一道,那痕迹依旧在腐蚀,银簪显然淬了毒。
“主子千万小心。”南瓜似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朕知晓。”
狼烟必须拿下,江山美人,她都要。
药池,沥尘在其中闭目小憩,他算是知晓,为何华西女帝要怂恿他来此地泡汤了,药池里,浓郁的药香中,尽是她的味道!
在这片水汽氤氲中待上一阵,就仿佛拥抱着她。
柔柔绵绵的软,娇娇俏俏的媚,这姑娘确实古灵精怪得很。
原来厌恶一人只需一眼在意一人也只需一刻。
“澜帝,你何时摆脱那昏君的控制?”
无边夜色中,有人这般询问。
“待她赴约。”
“是。”
沥尘将自己的身子埋在白黄的药泉中,一字一句,声声入耳——云水烟有难?
这寂寥的宫中,有些人是不说话的,生命之泉如同菟丝花,离了依附便不能活,比如乌三。
有些人,在黛瓦的缝隙中,野蛮生长,最终顶开坚韧的岩石,夺回自己的天地,比如沥尘。
还有的是暗卫。
是深夜,沥尘泡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才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开门,一女子披头散发地立着,宛如索命厉鬼。
他皱眉,“陛下,你怎地这般模样?”
云水烟笑了,“无碍,只是突然,一些事情想得通透了些,说是顿悟也不为过。”
沥尘轻叹,“是何事?又是关于狼烟的?”
“是,也不是,不过是个倒钩。”她轻笑,笑意中有些许的苍凉。
“陛下知晓?”
“你怎地知晓?”
两人异口同声道。
第293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10)()
“我猜的。”他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弯。
“沥尘果然聪慧。”云水烟将长发整理了一番,“朕明日去吴江,你好好保重。”
“陛下当真要去吴江?”他皱眉,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陛下不是觉着不对了吗?”
云水烟深深地看了沥尘一眼,眼底波澜不惊,“若是城主能搭把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沥尘关了门,一下子将云水烟按在门上,她吃痛,皱眉,面色有些苍白,“陛下将我囚禁在这里,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出手相助?!”
“狼烟不救天灾,却可以救人祸,不是么?”
“陛下执意送死,何苦搭上我的兄弟。”他收了脾气,恢复了往日淡然的模样,分不清是喜是怒。
“如此,沥尘便多保重,朕,若是此次一去不回,这天下,便赠与你了。”云水烟将刚刚拟好的遗诏塞到他手中,大步离开。
攻人先攻心,她轻笑,月被乌云笼罩,看不真切,看来之后也是阴雨。在一片黑暗中,“南瓜,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主子,南瓜以前没有名字。”
“哎?你骗人。”
她没有再问,但南瓜近日反常的表现,已足以说明一切。
“明朝你且休息吧。”
“喏。”
吴江虽是蛮荒之地,但灵山秀水的,若是能善加利用,定能和她所知晓的江南一般繁华。
华夏江南地区,以前也是蛮夷,宋朝以后经济重心南迁,才有了今日的水乡。
渡江靠的是摆渡,摆渡人是个年迈的老者,身材干瘦却有力,他穿着马褂,黝黑的皮肤沁着汗。
岸上站了个清瘦的姑娘,她头戴一顶斗笠,白纱顺着帽檐垂落,遮去了大半容颜。她清瘦,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哟,小姑娘,你一个人吗?”
“对呀,去东岸采点草药,水灾容易爆发瘟疫,预备一下。”云水烟回答,特意改变了声音。
女声婉转,听来约是豆蔻的少女。
“姑娘还会医术,真厉害!我们粗人,只有在这随时会决堤的时候出来摆渡谋生。”
“那难民成堆,官府都不管吗?不是一直有官老爷来治理水患么?”她有些奇怪,手下吃软饭的人,有这么多?
“别提了,那些家伙越治理,我们这些小百姓越难捱。”老头划着桨,怨声连天,“水患治理,就各种征税,但是连年歉收,我们哪儿有钱呢?”
“唉,生活不易”船靠岸了,云水烟拿出一锭银,递到船家手中,“我自远方来,不知如何帮助,只能先如此,希望可解了老人家的燃眉之急。”
“多谢!多谢!”
老爷子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若不是手中的银锭还带着温度,他几乎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梦。
按照约定,云水烟站在一棵槐树前等待,百毒丸已服下,她五日内不惧百毒。
五天后一切该有个句点。
一息之间,有个样貌丑陋,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从树后走出来,他嗓音沙哑,像是破旧的风车在风中旋转,“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了。”
第294章 霸绝女帝VS柔弱琴师(11)()
“你家主子,姓甚名谁?”女子问着,音调中带着懒懒的沙哑。
“无可奉告,不过寻常喽啰称他作澜帝。”小老头说着,掀开了老树的一片树皮。
云水烟定睛细看,原来那是一扇门,细密的纹理,正与树干相合。
“喽啰?呵。”她轻笑,放弃交谈。
树洞内只站着一人,瘦削而高挑,墨色长发,只一背影,雌雄莫辨。
砰的一下,身后的木门被关上了,小老头并没有跟进来,这密闭幽暗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那人。
来者不善。
“阁下,为何打伤朕的右相?”她直截了当地问了。
那人慢悠悠地转过身,“你认为如何?”
她拧眉,翩翩如玉,文质彬彬,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此刻积沉了太多稳重,还有黑暗最深处的阴霾。
“南瓜?”她先前确实想过南瓜会与此事有关,但
当真相狂风骤雨般打在脸上时,还是令人如鲠在喉,如坐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