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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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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河只觉腹内一阵绞痛,“痛……肚子好痛……”那人拍着脑袋,闷了一声,“怪着责问他,竟忘了正事。”他伸出右掌,抵住殇河的胸口,一股暖流便从那中年人手上传到殇河体内,护住他五脏六腑。
约莫一柱香的十分,那人才收回手掌,“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定死无生。现在说,为什么要暴露我的行踪。“
殇河现在只觉身体游走着一股暖流,说不出的好受,心情稍好,便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我只是想借机会好好教训香表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邻居?”
“是啊,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他那个坏坯子,老是欺负我和无盐……”
“啪”,那个清脆的耳光突然炸响,殇河整个人被甩飞了开去,脸以肿了一块,仍留着一个红红的手印。“你这个小鬼,年纪轻轻就学人家借刀杀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些是士兵,鸿国的士兵最擅长的不是打仗,是烧杀抢掠,你居然……”他流口了,他不想这个孩子从此带着悔恨过日子。
“走,快些回去,也许还来得及。”那人冲到殇河身旁,将他一把扯了起来,“小鬼,你。”他忍不住又砍了殇河一巴,一把拍哭了殇河。可他也没心情去哄这个小孩,一扯着他往村庄走去。
突然,村庄冒出了黑烟,人高的火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把整个天空都给映红了。黑烟随着风往天际卷着,似要把天空染黑。
那中年人也顾不得殇河,甩开他的小手便往村庄赶,“火势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的身法奇快,也许仅在那个隐居了的剑客善始之下,风一般卷起秋叶,带着一条褐色的绸带。
他赶得急,风吹得更急,待他赶到村口时,火势已是一发不可收拾,火焰窜得老高,整座村庄成了一片火海。那人根本进不得半分。
慰殇河可没他那般速度,好久才赶了回去。当他站在村口之时,他傻了眼,眼里除了二人高的火焰还是火焰,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他哭喊着:“爹……娘……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那中年人本是跪在地上大哭,听得殇河这般讲,忙站起身来,抓住殇河的领口,左一巴右一巴地砍他耳光。“你这个小鬼,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他已进入疯狂之境,也不理会他抓着的是什么,只是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殇河咬紧着牙,眼泪已在决堤的边沿,他使劲地挣扎着,“放……唔……开我……我要去找我……爹娘……”
那中年人突然将殇河掷在地上,从背上的木盒中取出一炳炽剑,那耀眼的白光令人睁不开眼睛,他大声吼着,“好,你想见他们,我成全你……”说着持剑的右手猛地往下落,剑一直往下沉,竟生生刺入殇河的左腹。那中年人原本真的打算一剑把这个碍眼的小鬼刺死,但他还是办不到。
可虽然他没刺中要害,但小腹也是一个麻烦的所在。他站起来,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打算走,不理那小鬼,离开这儿,去寻找也许没有遇害的意成颜夫妇。可他一咬牙又停了下来,脱了外衣,撕成一条条布带,然后给殇河包扎。
他在刺下去的时候留力了,只是伤及皮肉,伤口并不大,只要包扎止血,也要不了殇河的命。在包扎中,他几次要把殇河耍“借刀杀人”却无意中害死整座村庄这件事告诉殇河,但几次都只开了头一个字便停了下来,他并不想这个小鬼以后都背负着这个包袱过日子。所以他能做的便只是抽着殇河的脸,抽得殇河的脸肿起老大一块,嘴角流血也没停下。
殇河的眼神充满着恶毒的恨意。在那一刻,他不会把眼前那个人当成救命恩人,相反是仇人,最大的仇人。如果不是他躲在这儿,这儿的人就不会因为他而死,他是罪魁祸首。要报仇,要杀了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殇河意志虽然坚定,但无奈小腹的痛意渐渐袭来,一点一点地瓦解他的意志。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合了上去。
那中年人也是累了,将殇河扔在地上,就要离去,但想他从此是孤零一人,自己不带他走,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向殇河“呸”了一声,“你这贼小鬼,看见你就觉得讨厌。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便将殇河背在背上,离开那仍冒着火光的村庄,渐渐往东走去……
某个角落
漆黑是那儿的唯一象征,阴森是它永久不变的气氛。七个黑衣人聚在一堂,他们全身包着黑衣,根本看不清样子。
那为首的道:“后稷那家伙似乎已在鸿国的碧水云霄,而且受了重伤。”
“可他实力仍在我们之上。”
另一人道:“呸,实力比我们强又如何,血杀一宗是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既然那位大人出了十万两,我们自然要替他办妥。”
那为首的道:“老四,你和小六一起去,别勉强,百杀堂在那儿,有需要,人手随你们调用。”
另一人轻声道:“我一个人就够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第二章 出卖
更新时间200999 12:31:17  字数:3882

 转眼已过了两天,殇河跟在那不知名的中年人身旁也有两天时间了。那人对自己的名字甚是敏感,半点风声也不透露给殇河,而两人也形成一定的默契,对两天前的事绝口不提。
这两天,对殇河来说就如二十年那般漫长。自己的大仇人就在身旁,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要忍受他的毒打。那个中年人每次迷茫都看着远方时便会突然转身打殇河。
他们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去,按那个方向,再过八天就会出鸿国国境进入萧骑。对慰殇河来说,萧骑国是一个最令他怨恨的国家。若非它频频进犯鸿国,朝廷也不会总以此为借口,增加税收。
殇河始终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对于未知的前路总要担心上几分,他问道:“叔叔,我们是去萧骑国吗?”
但那中年人显然心情不是十分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打发似的说着:“对,对,少来烦我。”
殇河竟然笑了,他虽然并不想笑,但他必须笑,他必须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孩,虽然他一直对自己说他已不是一个小孩了。
“笑什么?”那中年人对殇河的笑声很是反感。
可他一说完,殇河便大哭起来,眼泪脱眶而出,就只差倒在地上打滚了。
“哭什么?”
殇河却又停了下来,“你不喜欢我笑那我就哭了,你既然不喜欢我哭那我就不哭了。”
那中年人却越来越讨厌这个小鬼,这才十岁便能“喜怒无常,收放自如”,长大之后岂不是可以欺骗天下之人。他的眼神越来越阴冷,右手已是举在半空,就要给殇河一个耳光。
便在此时,他右手急忙往腰间一伸,抽出一柄光亮的长剑。那柄长剑通体发亮,就如水晶一般,剑身开了许多小叉,犹如树根,那长度也比普通剑要长上几分,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
那人右手一抖,将射来的三支飞镖扫落,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半空。突而那柄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如太阳一般刺得殇河睁不开眼睛。当然,对于半空之中的那个杀手来说也是同一种情况。他用右手捂住眼睛,身形也暴露在中年人眼前。
只见流光一射,那半空中的杀手胸前已经开了一个大洞,身子像断线的风筝往后仰,然后重重坠了下来。但在同一时刻,中年人与殇河已经被二十来个红衣杀手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人穿着比较奇特,应该是那一群人的头头。
她的声音很尖,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只是那阴冷的声调实在令殇河难受,“句芒的威力实在不同凡响,难怪几年之前能与被封为‘上道’的善始拼斗。只是当初那个意气奋发的副将后稷今天竟成了这副蓬头垢面的形象,若是乘初还在,看到他这个得力下属成了这副模样会有什么感想呢!”
后稷直立身子,句芒已是直指那女人的喉咙,“将军已过世多年,别再提他。凭你血杀一宗这种下贱的杀手不配提将军的名字。”
“乘初很了不起吗?仍是败在儒车的倚湘穹手上,丢城不说,把自家性命赔上不提,连妻子也保不住,这种废物不配我提起才是真的。”
那女子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怨恨,那位大人一直对她说的话深深地刻在她心中,乘初与她妻子已死,仇是报不了的,但还有两个人她不能放过,其中一位自然是眼前这为后稷。
“十万两的价格是高估你了,要我说,你一两就够了。”
后稷心里渐渐明白一切,那位大人也太心狠手辣了,自己只是稍稍露出辞官的念头,他便害怕自己投向敌方而不惜雇佣血杀一宗来暗杀自己。
后稷没有开口,现在他只想将这些天来的怨恨全发泄出来,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门,那就再好不过了。句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炽热白光刺得那一群红衣杀手睁不开眼睛。虽然那只是短短的一个眨眼时间,但于高手来说,这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后稷在鼎天中已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几年前善始叛逃萧骑失踪之后,他便称得上第一的人物,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已穿过了七八个杀手,句芒只是轻轻的一带,便将一个个杀手放倒。
在他看来,这一次出动的杀手绝对不是主力,连二流也称不上,只是要来打探自己的实力,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熬。那女子的实力也非同小可,虽然被后稷出其不意划了一剑,右臂裂开一道大口子,但仍在这种情况之下从后稷的剑招中逃生。
殇河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大气也不敢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杀人句像喝白开水那般简单,那些可是杀手啊!那么,杀自己呢?他一根手指头只怕已经够了。他恨我啊,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的确恨我,那为什么不杀我,只为了折磨我?像猫吃老鼠之前要好好玩弄它的食物的情景,殇河不止看了一次,那的确比起死来还要痛苦上千倍万倍。他小小的脑子不禁浮现一个念头,“我不可以让他杀了我,我不可以死,我还要去救无盐,那么,杀了他。他害了整一个村子,他是死有余辜。”
后稷自然不知他身旁这个十岁的孩子会有这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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