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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烧梦-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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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何凭!”
“我知道!”用力拥抱他,我曾经很特别的朋友,地球,得再长长啊,否则太小了。
“哇,连你都很爱开玩笑啊!”他大呼失望地大笑,这种笑容很American。“那么你是,是陈皂一那个在中国的女朋友吗?”
微笑着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他一定想尽尽地主之谊,可惜我已经吃过了。我们能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刚刚打完一份工,下午还要去一个教育中心教中文。我想请他多讲一些关于皂一的事。现在的我,那么刻骨铭心地记着他,可是,时间久了,多少年后,我还记得他多少,他的名字,他的事?多以,现在必须努力多记着他一些。
第二天,我再去他们宿舍。这一次,已经有住他们隔壁的室友主动来与我打招呼,我很高兴,皂一的朋友,我也结识了。何凭还特地和他的同事换了班,(尽管我已经提前对他说过不要这么做)这对于一个黄皮肤的中国留学生来说,是多么困难。他开着和皂一合买的越野载着我兜了一大圈,我奇怪于他的车上怎么会有戴佩妮的歌?在国内的时候,我们在车上听Cady Groves和James blunt的歌,这可是我很喜欢的歌手。来了美国的人,在想念五月天和戴佩妮。人们时常喜欢两种声音,一种是听自己说的,还有一种是不必费心听的别人的声音。
曾经的小男孩,内心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追着我问,想要挖掘女性内心世界的那个花花公子。就是个头没长,依然矮小地很乖巧。大概不像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那样常常失恋。窗前相框里,是他和一个漂亮女孩儿的合影,边角上的日期还是去年的圣诞。衣服有点单薄,笑容很灿烂。难怪他脱身了小忧郁,拥抱热烈的阳光。
手指犹豫地蜷缩,关了音响,“皂一他,在这里怎么样?”
“你是为了他过来的。”头也不回地开车,他不像是在问我,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的!”看着车外陌生的土地,滋生出一种怪漾的喜感。“不骗你,如果我知道你也在这里的话,我也会为你而来的。I need friends。”风吹不散我的头发,我把它揉散了,“对了,后来,我试着打你的电话,但是已经不通了。”
“哦,可能那时候,我人已经不在国内了!”他下了车,从车上搬下很多袋子,纸袋子,环保理念比我深刻的多。他不让我插手,我只能干看。眼前是一片草地,春夏的气息让它们生长的相当茂盛,绿油油地都能滴出水来,叶片发育的也完全,拼命地伸展开来,知道宿命的极限。他铺平了餐布,从包里拿出许多的食物,水,还有啤酒,俄文的,我不怎么看的懂。
环着小树林坐下,面前是一尾静悄悄的河流,似乎都能听到鱼虾的歌唱。两个杯子被满满地倒满了酒,散发出浅浅的香气。“一个吉尔吉斯斯坦同学那里偷来的,恩,很不错哦,你一定要尝尝。”我接过他给的杯子,嘬了口,食道里怪怪的,就没假客气的赞赏。啃了一个三明治,吃的也开心,“你做的吗?”
何凭得意地点头,“在快餐店也干过,后来吃不惯就辞了。在中餐馆多好呀,有我最喜欢的米饭。”说话间,自己也拿了三明治咀嚼,皱着眉头,他觉得不好吃。
大树交错的间隙充斥着懒惰的光眼,我们可以通过它们,看到偶尔才有的过路的汽车。恍惚间,只隐隐一个侧身。性能好的车子,引擎的声音就像交响乐的结尾,差一点的车子的音色,仅仅就是车子。
不知道是我饿了,还是他做的午餐的确美味,在结结实实地吃完一个三明治之后,我毫不犹豫的拿了薯条夹在一个鳗鱼汉堡里面,有一种酱甜的鲜气。他随地拔了根稍长一点的草,在挠我的下巴,眼神莫名其妙。这样弄的我失去胃口,叼着薯条打消寂静。小鱼经过了,就把食物放在离他们有一尺的前方,看几条鱼打架,赢得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体型最大的鱼,它让我想起,有一个朋友,什么运动都擅长,唯独不喜欢钓鱼。那次去野餐,本打算等他钓了鲜鱼来吃时令水产的,哪里知道,他跑到一边睡了老半天,最后,一行人吃了泡面带着对他的浓厚的怨气回来的。
看他不说话,我也越发地烦躁。弯腿坐着,闻着地上的青草味。几只小昆虫莽撞地跳出来,都没吓到我。
“你真的是皂一女友?”质疑的声音,精灵小王子。
幸福地微笑着默认,我的伪装,越来越高级。





、第二十四章(三)

“那小子平时都不太讲话,没想到也是有女友的啊!”
心里上看不上这臭小子,难道还只允许你一个一个地换女友,还不让人家交个异性朋友。不过,他不爱讲话?皂一不至于是个寡言的人哪。“他,在这里,平时话很少吗?”
“不是少,是少的可怜。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时候,何凭看向天空,我相继着也望向天空。看,皂一,我们都在想念你。“他说话时,也是提到他母亲的,可能怪想念的,毕竟一年也回去不了几次。”
“你在说什么。”这句话绝对不礼貌,“额,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重复一遍吗?”
他看着我,认为我有些不可思议。此刻,来了阵风,无形中打断我们的讲话。他母亲,在中国。在我的记忆里,他有一个我们都认为刻薄的母亲,他们一家三口长期生活在一起。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美国,大一开学前,他们举家迁往美帝国主义时我们一大群朋友都去送的。
好像是有了比天还大的分歧,面都见不着的。他的生父生母在国内的乡下住着,过得很拮据,最难过的时候,三餐也是有问题的,肉食据说也是节假日才买的。爸爸常年有类风湿,不能做重活,似乎也不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妈妈一个人支撑不起几个老人一群孩子的生活,才把家里看着最有出息的他交给远方亲戚养着。去了别人家当儿子,自然不好再管原来的家里人叫爸妈了。我想他为此很压抑。
何凭说的这些,是真的吗?那那个我们敬仰的常年板着一张脸的女人,是他的养母。天啊,我打赌,这件事,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屈是辛也不知道。他愿意来到美国的原因我略能猜到一二了,一是逃避了人在国内却不能见到家人的遗憾,二是终于可以到一个思念洗礼不到的新新国度去淡忘那些残忍的过往。可我知道,他一点儿不愿意离开,他不愿意被选择人生,他不愿意离开属于他的血脉相承的家人,不论是否贫瘠。他不愿意离开他的兄弟还有我。可是他能怎么办,他担负着家族的希望,他不能出一点差池,所以他从不考第二名。
“虽然看起来他的出生穷苦了点,可是他的姑姑,那个你认为是他养母的人,他们在美国过得很好。一看便知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出手大方,给零花钱一点也不吝啬,就是不喜欢他和原来的家里人再有瓜葛。为此,他一直很无奈。你知道的,那是救了全家的恩人,又是他名义上、道义上的监护人,除了感激,他别无他法。”我们就着草地躺下了,我趴着刚刚可以很清楚的观察他的脸,睫毛又黑又长,一个眨眼,就惺惺松松地携着色彩纷呈一起掠动。“也提起过你,是一个非常漂亮、聪明、善良,还带点傻气的女孩。他非常非常爱你。”他自己也感觉到说了不妥的话,羞愧地偷瞄我,我把脸向他的相反方向,让泪珠滚下。“哈,当时我还对他说,怎么那么巧,我也有个朋友叫简单呢,说不定,你的简单就是我的那个简单,现在看来,无巧不成书额。”
“是啊,”淡淡地口气,我说句话,告诉他还醒着。
“大一的时候,有个教授说错了,他没有当场指出,好玩地写了篇讽刺的论文,也没有正式发表,一直在同学间传着好玩的。那老师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找各种方法让他出错,反正期终的时候是落他手里,挂了。他那姑姑很不开心,有一个多星期没让他来学校。第二周来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伤的。不晓得,是长辈动的手,还是他自己伤的。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啊,每次他接到你的电话,总是很兴奋。住对门那德国小子管你叫‘兴奋剂’呢!”
我没有睡着,双眼紧紧闭着。想求求他,不要再告诉我这些他过得不好的消息,我不确定我听得下去。我不确定我不会深深的怨恨自己,把时间浪费在所谓梦想,所谓生活,却分不出一点点来给最重要的朋友,或许那样,现在的我,不一定失去他了。
那是刚过大一时候的事,因为后来我失去了与他的联络。现在想来是他故意断掉的,可能早在那个时候他的生活已经沦陷了,而他不要我们知道,不要我们插手。
简单,你这个笨蛋,你被剥夺了自诩有一个聪明脑袋的权利。
“我们都喜欢去打些临工,我是因为想去认识些不那么浮躁的女孩子,打工的华人女孩比千金小姐可爱的多。他是不喜欢问他的养父母要钱。工作很卖力,我们是有色人种,你知道的,白人还好,棒子倒是看不起我们。”默默地在心底想象他握紧拳头的样子,心里越发地爱他了,“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腼腆地侧着脸,“你在说,我犯的罪很重。老实说,这不是我希望的,他给了我最干净最全部的爱情,可是我那么配不起,一点点都配不起。”
“不是配不起。是你从不间断的爱着另一个人。”一针见血,能上哥伦比亚的人,脑子依然好使。“你们没有在恋爱,没有约会,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拿了快喝完的酒瓶无聊地摇曳着,慵懒的何凭让我错觉为是个会藏肉的胖子。“可是他,一如既往地爱你。”这话,多多少少隐含了指责的成分。
“我也爱他。这么说不是说感情是一种回馈的物件!”
他喔了一声,酒瓶随地一甩,“看出来了,很爱很爱,却不是爱情。”
揉搓晕乎乎的太阳穴,“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就好比人类对死亡那样无能为力。”嗅着复杂的青草味,看着安静的附近,一切仿佛是潘多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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