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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烧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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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还招人来了啊!”那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向我扑来,“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好在米桀脚快,一把抓住她,“把苏贝拉走,”说着抛给我车钥匙,“先带她走。这边我来处理。”
我死拉硬拽,硬是把苏贝往外拖。她这时候倒安分多了,没什么大动作,她要是有了,我也应付不了。把她拖到车里,开着灯,留了包纸巾,把她锁在了车里。我要回去找米桀。
我还没到达目的地,他就朝着回来的路走了,人群也伴随着他的离开而散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太好了。轻轻地踮起脚尖,拥抱他。
我们要在米桀的家做一个短暂的停留等苏妈妈过来。
门铃一响,我就像主人一样跑过去开门。“怎么是你们,不是嘱咐你们回家了吗?”
“没有,我们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陈皂一笑着解释说。
还没等到我关门,又一中年妇女,不对,是少妇急盈盈地赶过来了,是苏贝妈妈?年龄又不像。那少妇一进门,快步走到苏贝身边,“宝贝,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痛,让妈妈看看啊!”少妇表现的相当心疼,万分在乎。
苏贝却很不领情,把她推了出去,“你给我滚,不像看见你这贱货。”
“宝贝,不要这样,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好,你跟妈回去,我再也不数落你的学习了,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没有人可以想象,苏妈妈跪在了苏贝跟前。我们几个外人一下子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楞在原地。
“对不起,有个屁用,谁让你当年这么不要脸爬上人家老公的床,活该一辈子做情人,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孽种。”苏贝越说越气,难过地都靠在旁边的屈是辛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苏妈妈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摊在原地哭。
苏贝用手揉了揉眼睛,揉了哭大的鼻子,伸脚就向她妈妈身上踹去,我急忙抱住她,被弹回了沙发上。“我不参与你们的家事,可是在我的家里绝不容许暴力发生。”米桀大声道。
苏贝不愿意和她的母亲回去,似乎在米桀家发了芽,扎了根。她妈妈回去之后,我们决定集体住在米桀家。最坏的万一,要是她想不开,多些人能够多些帮助。
她在我身边躺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身体上的每一处伤都突兀的变现出来,“你很看不起我吧?”她问我,音色很平静。
“没有,”我温和地说,在从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认为我是没有‘温柔’这种东西的。
“我不全信,不过那也不要紧,我没办法改变你对我的看法,我讨厌自己,我就是不该出生的野种。”她没有变的很激动,依旧很平静。
“不是的,你有优点,你能创造社会价值,你的存在时必要的。”我真诚的告诉她。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学校了,小学时的寄宿学校,现在的A中,都是会让她自卑的地方,每个同学一个简单的三口之家都可以成为向她炫耀的资本。一个要到10岁才能报上户口的小孩怎么会轻易认可她的父母。一个人有多少斗骄傲,他相应地就有多少斤的自卑。
在米桀的威逼,我的利诱下,苏贝重返校园。4班没有人感到意外,对于她这种忽而出现忽而又失踪的把戏,大家都太习以为常了。还有就是,下一个热点是会考,她苏贝还没有排上热点。
高中是苦的,第一次用舌尖触抵它。因为你达不到你想要的高度。我不自信了,特别害怕。
会考这几天下雨了,未曾停下,我把它忽略不计,一门心思扑在试卷上,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九成五的把握能拿全A。
教室的紧迫感骤然放松,那个周六就有男生在午间转频道看体育台了,49吋的电视机前,一层两层三层……围了几圈蛋糕层,听男生说是第七场了,打的难舍难分,有男生高喊,“最后三分钟”,教室里的女生前所未有的配合,全场安静,肃静。可怜那电视解说员一个人激情慷慨,废话似地一遍一遍变着花样的说‘麦蒂怎么怎么没有领袖风范,怎么怎么不对’,好像自己上去,就能够变身救世主。我都替他可惜怎么当年没上体校,何必窝着自己念新闻专业。不过抬头看了一眼那上身短小的家伙,手不安分地飞舞着,中指上带着枚铂金戒指,无钻的。手指不长,臂膀也不长,不适合当篮球运动员。不积德的嘴巴,看来也不适合当篮球评论员。
末了,火箭败了。男生们闹得想烧教室。一双皮鞋踢踏踢踏地走进教室,走到电视机前,关了电视,把遥控器锁了起来,此人是陈副校,从此,4班午间无电视可看。
这下,老班要彻底爆缸了。这学期以来,苏贝把她的奖金败得差不多了,加上这件事,她几乎颗粒无收,甚至严重影响了她的年终奖。
感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预备了两大包纸巾,一包给自己,一包给苏贝。老班不说话,只在讲台上不停地踱步,从南到北,再从北回南,小皮鞋的敲击声惹得人心慌,‘啪’讲台猛烈地颤动了,我眼花到看到它颤动的频率了。“你们想怎么样?”语气冷淡,杀气强烈,“说吧,想怎么样?”
呜呼,冷战开始了,讲台下乌压压一片没人敢讲话了。老班又沉静了,有时嘴唇蠕动一下,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一下子渴望某个勇士突现,点燃战火,在轰轰烈烈的战争中熔炼自己。“好,既然教不好你们,那你们另谋高人吧,这个班主任,我不做了!”老班机关枪似地说完这些,背对着转向我们,掩面而走,门被锁上了,众目睽睽之下,五十个学生面前——落泪了。
砰,门把手几乎是被她抽出来的。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教室一瞬间变茶馆。常看不良小说的男生幻想着青春美丽年轻的新班主任。我有些怔怔的,刚考完会考,一下丧失了生活的中心。
团支书、文艺委员、生活委员几个小姑娘在商量着送花、写卡片的事好把老班哄回来。她们没有叫上我,看来我的人缘是差到一定程度了,不过不要紧,要是她们叫我出主意,我反而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拒绝。
我并不是希望她走,或许希望。说不清楚,谁来做班主任对我的生活没有直接的影响。常常忽略了这些对我生活没有直接影响的人,我们在一个空间相处的时间很久,比我和我亲爱的床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若不是旁人主动开口问我,我可以两年不和我的同学说话。
持续了好几天的雨快要停了。束束的雨丝就像是从棉花糖里抽丝出来的,轻柔地只能望见它的一个侧影。偶尔你觉得小猫在抓你的脸,那就是它在亲吻你。
天台的瓷砖湿着,通亮而闪耀,我小心翼翼地踏在上面,像是踏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面,躲过那些蔓生而慵懒的青苔,没有着旗袍的丹凤眼的女郎,没有青蓝色古朴小巧的绣花鞋,没有吆喝着在小巷里卖酒酿小圆子的小贩。
这里,只有我。
这个世界,都好像只有我。
一缕白烟飘渺腾空。我下意识地认为错越了时空,回到那个年代。老旧小烟囱里的飘香可以传遍整个小镇。我转头,米桀站在那里,白烟兀自地自管自的随意扭动。画面被定格,很久很久以前,这样的画面每天每天的上演。
米桀缓缓走过来,我的心脏装了个加速器,不断地提速。雨丝变得厚重了,掉落人间时不再是温驯的小猫,更像是狂野的花猫,即便是这样,滴落在发丝上的也不是细珠,而只是雾滴。
他越走越近,雾霭里看不见的王子出现了。
他在我身边驻足、停步,学我,失神地望着远方,远方,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他是否在思考,而我在思考,思考会不会从哪一天起,我余下的生命里每一天都可以这样。
我转身过来面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挥发在空气里。空气的密度增重,重到我脚挪不了,重到我的灵魂游离于我的身体。期待他会做出一样的回应,他也又一次的让我失望,令我现实了。
轻轻地离开,生怕每一步都要干扰了他的思考,更怕他突击的回应粉碎了我那么一点儿的可能性,灰蒙蒙的天灰旷的恐怖,似乎要吞噬了我。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米桀,几十米的距离可以扩大到几光年那么长,我的天空忽然又昏天暗地了,闭落眼皮想重新审视世界。再次睁开眼,世界开始混沌不开,心在抽搐,它强烈的需要一个依靠。
我浅浅地反方向跑故去,踮脚贴近他,在他没有反应之前,吻。
他没有反应,开心或是愤怒?我爱上的是颗石头吗?喜欢,不喜欢,清晰果断的答复有这么困难吗?还是,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连答复都吝啬的给不起。
天崩地裂都可以不在乎了,我要在他面前沉睡,心里有一个世界安逸的就快要消失了。我本能地抱住他,好像我可以巨大到把他拢到怀里。
猫儿雨停了,一点儿都没有了。云层里沙漏地批落了光线,我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吸血鬼对阳光慎地发骨。“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说,我对他说。
他,没有说话。
我放开他。我的爱情死亡了。

五一时,全家去了趟海边。正在念中学,不能要求太多,等上了大学,苏黎世、哥本哈根、赫尔辛基,我要来拥抱它们。那里的天气还算不错,就是人很多,中国哪里都是这样的。节假日旅游就是人看人。老妈玩的很开心,如果可以改善她的亚健康状态,我也是很开心的。他们的初衷是找另一个城市住几天,使我的精髓彻底放松,高考之前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我,想要快点独立,离开这个城市,这样也可以尽早让他们去享受他们的生命。老爸想去西藏,老妈没意见,但其实我知道,我和老爸想去哪儿,她都会相随。
“跟小时候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不及以前有意思了!”点完餐,还没上菜,我向爸妈抱怨。
“你现在长大了,和小时候的想法不一样了。”老妈解释。
“是变了,开发的严重了,太商业化了,度假村盖的是不是多了点?原来可以手抓的螃蟹现在可是看不太到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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