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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烧梦-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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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人,我不能睡主卧,甚至不能住在那个房子里。上大学以来,住旅店成了家常便饭。不同于大部分同行的是,我不是被青涩男友带去开房的。
伯母显然不乐意米桀送我,我只好口是心非地劝他不用送。
一个人,沐浴月光。
苏贝今晚喋喋不休了,黄婧媛濒临恼怒的边缘,施布弥早已习惯在乱中处静。她高中学校是全市最垃圾的中学。大部分是成绩很差的底层劳动人民家的小孩。爸妈没发家时,她只能念这个学校,等家底丰厚时,她已经念到高中一年级了,习惯了,转学反而浪费时间去适应新环境。整个学校的每个班级,聊天、嗑瓜子、玩手机,就这样,她的录取通知书一鸣惊人了,复印本在公告栏里贴了一个季度还多些时候。中学练就的独门秘诀就是,你可以选择在嘈杂的环境中选择一种声音去听,两个对话去听,或者什么都听不到,来去自如,全凭自己做主。
“简单还回不回来啊?不至于吧,被气成这样?”这话直指黄婧媛,“我说姓黄的,今天你到底有没有参加你那谁的葬礼啊?”
“没有!”听声音,心情不错。
“那我们家简可吃亏了,都奉献了生命,却换不得你浪子回头。”简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的了。不就见来了点小血,还奉献了生命。
黄婧媛吃不消她的啰嗦,索性出门吹吹冷风。她心里实际上想去找找那臭丫头。今天我去了,那是我今生最后望他的一眼。那眉毛,使我无限地怀念妈妈。撕心裂肺就是撕扯着心脏的疼痛,血淋淋地修复不了。
突然舍不得了,像苏贝那个蠢女人说的那样。他走了,我满腔的仇恨,谁供我发泄。
我去了,她能原谅我吗?那个女人似乎从来没见过血腥,又好像很怕疼。我竟然为了她……所以,该我得的,我必须得到。
关机?是故意这样对我吗?“喂,你谁啊?”顺势接了个电话。
来人的话很多也很急,她只回了句,“你先管着吧,我找金融机构查账就行了。”果断地挂了电话,变得感性了,老头子说的那时,我不承认,只能在实践里去证明。
我曾经很希望简做我的后妈,现在也很希望。甚至在心里上让步,允许他们有个孩子。我接管外公的产业,她协助我爸。相信她能让老爸每天都回家吃饭,我们俩还能一起逛街,能与我品味如此接近的女人,我爸身边还没出现过,一起旅行,一起生活。这样的日子,我美梦着。
找不到了,荒诞的世界。
只有上帝知道,那天夜里。她们住着相同的酒店,隔壁间,两张床都离得相当近,古装剧里,掏去砖头就能传纸条了。
简单的噩梦里,鸡、鸭、丝瓜、莲子,都是她不喜的东西。
黄婧媛一宿没睡,碍着次日没课,早上才眯上眼睛。
交错了,擦身而过了。





、第十七章(三)

噩梦成真了,下课就遭遇了米妈的围堵。我真的十分厌恶去花一下午的时间来认识愚蠢的食材,比如枸杞和当归。这还不是罪恶的开源,蒸糯米、切肉丁,塞进生鸭子的腹中,我已经呕吐不止了。
忙完了一阵,米妈看着虚弱的我问,“小简在家,不太做家务啊?”这句话的背后隐含着轻视、不满、嘲讽。
我不能正视她,鸭子在她面前。“恩,上大学以前,课业重,我妈妈很少让我动手。”
“那真是辛苦你妈妈了。”变相地说我不孝呢!
拼命洗去手上的味道,还要做的不动声色。“也不全是,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妈妈比较辛苦,工作日是钟点工阿姨打扫卫生,我妈就煮个晚餐,煲个汤,切份水果。”我在暗示你,没有必要那么费劲教我做饭烹饪。那些事情不是非我不可。
赶着夜场走了遭美容院,服务人员也厌恶我的手。之前我不喜欢这个地方,黄婧媛苏贝她们来这儿比回家还勤。
疲劳心更疲地回了宿舍。以为她们在休息,或者在忙自己的事。便蹑手蹑脚地躲进自己的课桌前。没想到,她们对我步步紧逼。本能地把受过伤的手往里头缩,另一只手扶着受伤的那一只。
“嗨!”黄婧媛没事人一样的一声,她的确是那个没事的。
“怎么了,脸色很差啊!”苏贝关心我。
“很累啊,”揉揉太阳穴,只是作个样子,即便是真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会吗?”苏贝立马收起了她的关心,“高三时也没见你这副鬼样,我以为你是念书机器,永远不会累呢!”
脚尖敲一下柜子,鞋子哐当落到了地上。很想仰在桌子上,可是不能。“米桀他妈妈过来了,我不会做饭,她很不喜欢,这两天训着我做饭,我,我压抑地很难受。啊哦,多么庆幸中国的教育制度里没有烹饪这一项,否则别说易大,估计我高中都毕不了业。”一直坐在电脑前的施布弥静静走过来拥抱我,“Fight her。”我回以郑重的点头。
一只手指悄悄地往我桌上推进。斜窥黄婧媛,不知她企图何在。摸起那个盒子,“哇!”三个女人的尖叫,“真漂亮。”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了,黄婧媛背过身。
试都不试,直接把戒盒合上。递给她,我不敢太不恭敬,怕我的完好的那只手也加入负伤的队伍。
“你什么意思?”她挑眉。
“戒指,我只收米桀的。”撒谎了,何凭的,外婆的,我手上也有。
“那明天你自己去tiffany挑一个别的什么吧。”说完自己戴起那个中戒,璀璨地亮瞎了眼。
夜色重了,给自己加了件薄外套,“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接受,或者说你干嘛要送我东西?这礼还不轻,是,算道歉吗?”
“那么多废话干嘛?就你那么多事。”恼羞成怒了,我觉得羞的成分多些,她并不容易真正的怒。一般说来,被说到痛处,才会恼羞成怒。
“如果这算道歉的话,那礼物太逊色了。”说完把苏贝和施布弥拎出去,锁紧房门。双手叉腰,反问她,“你觉得呢?”
她似乎很快乐,“嫌Tiffany轻了,你想要什么?”
强打着精神,其实我筋疲力尽了,米妈可以耗尽我所有的储备能量,胜过教我功课的任一老师。“那你想要什么?”再一次反问,捋一捋头发,“你完全没有必要买什么戒指、或者其他奢侈品来抚慰我了。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是朋友。”我发誓,这不是在报复,“你从不为随便的谁乱花钱,那是浪费。”再打量自己一番,“我没有什么可利用的,所以不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
黄某人被我的话顶住了,一时忘了跟我诡辩,“朋友,我们,不是?”
“对,不是。”
似乎是读懂了什么,想冲到我面前同我吵,嘴里又没词了,她‘哎’的侧声叹气,“I go there for you ; it is because I think we can be friend”我被惊到了,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话惊到了,“but now,I think I’m mistaken。”
她走了,解放了门缝边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不开心了,就要摔门而走,我是这样,她也是这样。204,是睡不了一个属于4个人的团圆觉吗?
传说里黄婧媛是没有朋友的,我甚至以为她心脏的某个角落是空洞的,所以不曾想去填没它。看来,谁的天堂里都是住着天使的。有没有曾今,她祷告拥有母爱和友情。被驳回了,对于感情才显得被动与胆怯。
一丝的杂念,像蚕丝一样结成了茧,抽丝不出。
累,是的。身心俱疲。作为人类,好像就该承受那么多。生灵,有感情的东西,都是复杂的。我记事较同龄人早,大抵两三岁的光景,脑中也还是有片段的。最早的情感,不过是需求和不满。我饿了,我不满了。譬如说,大人们吃饭,而我只能咬奶瓶,再比如说,我偏爱亮色,但是老妈老给我穿灰色裙子的时候就会非常不满,闹腾一直到换成我满意的衣服。
夹杂着我的惊恐,担忧,梦回小时候。
拍拍脸颊,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然后猛地吐掉漱口水,去上大学里索然无味的课。爱死了今天那么多课,这样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上米妈的饮食课堂了。否则的话,我的身体马上要被那些生冷的腥味十足的食材彻底击垮了。老话怎么说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要是在米桀家扎营停住,拖垮致死是我迟早的结局。
昂首挺胸走在易大,精神饱满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课。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上课甘之若醴。这样说,很多人要怀疑我易大学生的身份了。并不热爱念书,这是真的。热爱什么,到现在也没发现。我愿意念书,我可以念书,我甚至可以把书念得很好。但是,我常常自嘲这是件迂腐的事,为了人生,为了家人,为了生存,我就长期这么迂腐着。
绕了个远路,在文学院溜达大半圈,期待能不能‘偶遇’黄婧媛。看起来是不能了,这帮中文系或类似中文系专业的人,天天闲的很。偶尔才有课,有课兴许还是看电影,成天抱着本书来来回回,其实从头到尾也就一本书。
午饭是一个人在食堂吃的,生冷的,凉拌菜统统不取。随意点了自己喜欢的肉类和蔬菜汤,米桀不在身旁,我不会太讲究水果牛奶样样到位。汤里有色拉油的味道,又一项我的禁忌。捧着小腹,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咳咳的酸水在喉咙间让我晕天呼地。连器官都在提醒我,你的身体出了状况,大半是因为压力过大,犯胃酸了。
怎样都逃不过的,是命运。刚收拾着书和笔记,和一起上课的同学道别。赫然看到米妈站在我身边。胃里翻江倒海地翻滚,接着是一阵抽搐,就像一台抽水机连着我的胃不间断的工作。毫无疑问,米妈是我胃疼的罪恶之源。
今晚不让我学做饭了,说是要我陪着买衣服。
有谁知道校园哪个文具店有卖小白旗的,劳烦说一声,我立即买了,在她眼睛看得到的田野漫山遍野的插满。非嚷嚷着要去,我没来得及换衣服,又吃了顿令人吐血的养生餐,嘴里淡的发苦,脑袋也嗡嗡嗡的晕。
那是一栋普通到挑出来分不清隶属中国哪个城市的百货大楼,跟地方政府的办公大楼似的,全国连锁。里面的品牌普通到在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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