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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天机崖本不该有联系。先有大能强行逆天改命,险些直接断送掉她性命,却也因此与我天机崖结缘。如今又……有人将她从生死边缘救回。只是,小友啊……天机可泄不可乱。一旦乱了,必定会引来始料未及的祸端!”
漠河坦然一笑,道:“如今天下已乱,再有什么祸端也不足为奇。或许还能给这乱世带来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泰鸩先生似是沉默了一瞬,取出一张罗盘。罗盘分五圈,从内到外分别是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和二十八星宿。他右手在罗盘上一滑,五个大小不一的圈便开始内外逆向转动了起来。
半晌,泰鸩先生双手猛然按住罗盘,抬起头来,分明已经没有了眼珠,却让漠河和潘慧仿佛看到了一双惊愕的双眼。
他摇了摇头,满是惊疑,又带有几分惋惜,道:“小友,你的命格已变。从前我不能查探,只因天机未到,如今我能查探,却是你……劫难已至!小友,你这又是何必……”
潘慧心中“咯噔”一下,脱口而出:“先生,他的劫难可是……”因为我?
最后这三个字,潘慧尚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被人打断了。
漠河笑得洒脱,依旧是那份潇洒,还是从前的不羁,却生生多出了几分豪气干云:“先生多虑了。漠河不过是俗人一个,不探前世,不修长生,只求一剑护一人。若是能护得她周全,死生又何妨!先生探尽天机,又可曾想过,所谓天机也并非是天命注定,而是人心所求。无所求之人自然也无心魔劫难,求得越多,则天机泄露越多,故而能被人探知越多。仅此而已。”
泰鸩先生怔了怔,随即叹息一声,道:“是老夫着相了。窥探天机数十载,竟还不如小友尘世走一遭看得通透。人心才是这世间最难窥探的天机,若能窥得人心,又何须费力探查天机。世间之人都想掌握未知,却不知,所有的未知都会因人心叵测而改变。如是,如是啊……”
他转过头去“看”向潘慧,道:“姑娘,你所求之事,我天机崖无能为力。若要破除这封印之力,还需依靠你自己。老夫言尽于此。天机崖不留外客,如今天色渐晚,你们下山去吧……”
说着,泰鸩先生大袖一挥,屋门大开。潘慧与漠河执礼之后退出了木屋。屋门再度闭合。
“走吧!”漠河此时已经没了先前和泰鸩先生打机锋时的高深莫测,又是恢复了惯有的吊儿郎当模样,对潘慧一阵挤眉弄眼,道:“既然天机崖无能为力,那我们还是走吧!反正不过是修为被封,也不会影响过日子。再说,但凡封印都会随着时间而变弱,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那个封印自己就消失了呢!”
反正他会一直陪着她,如果封印不消失,他便一直守着,如若封印消失了……只要她安全便好。
潘慧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想的话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不过就是一道封印,反正她已经打算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有没有修为又能如何,最多……最多就是活完百岁再无轮回嘛!这其实比那些死于天劫的修仙者还是要幸运许多的,不是么?
然而,那点小小的不甘心又是为何?
潘慧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再睁开时,给自己一个灿烂的笑容,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朝气,至少表面上看已经从封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漠河笑容依旧,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云雾之中,就见杜若那身鹅黄色衣裳若隐若现,离他们越来越近。他对潘慧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身后。
499。第499章 泰鸩先生(二)()
潘慧疑惑转身,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还是稍稍顿了一下,问道:“你是来送我们走出这云雾的么?”
杜若低头,踌躇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好似终于下了某个决定:“我是想问,他还在么?”
他?
潘慧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杜若问的是谁,当即点点头,道:“在的。需要我帮你带话给他?”
杜若点了点头,又猛然摇头,道:“不,不需要了。你能等我一会儿么?我同你一起下山去。”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而有的时候,想明白归想明白,能不能主动跨出那一步又是另外一回事。
杜若已经想明白了,却碍于面子一直不肯主动松口,更怕自己下山去后,那个人早已不在。今日,潘慧上山来,便是给了杜若一个极佳的借口,她可以借着送潘慧下山去看看那个人,即便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会损伤了她的自尊和骄傲。她不过是送人下山,瞬间见一下谢随心罢了。
潘慧怔怔点头,虽然不明白杜若为何如此纠结,却也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不认同,但是没有必要去强求。
谁也不能用自己习惯的方式去要求别人照着做,不是么?
杜若才往木屋走了两步,便听到屋内传出泰鸩先生的声音:“去吧。你师父那儿,我自会劝说。”
天机崖虽说并不将玄门魔门之分看得太重,可偏偏出了一个老固执——杜若的师父,在知道杜若与魔门相交之后,不知道罚了杜若多少次。从前泰鸩先生不插手,不过是不便插手师徒之间的争执,如今他选择插手,也不过是不想杜若命格有损。
杜若此生还有一劫,劫难的源头便是魔门,这也正是她师父会那般固执的主要原因。
然而,人生在世,缘与劫本就不可分离。杜若有一劫,必然尚有一缘。既然杜若自己不在意这个劫难,那就让她去应劫也未尝不可,也许劫难过后便是天赐良缘。
杜若欣喜不已,表面依旧强装镇定,对着木屋躬身施礼后走回潘慧身边,终于是将心头压抑的忐忑化成一口气吐了出来,道:“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率先在前面带路,没有再和潘慧、漠河多说一句话。
漠河第一次认真看了杜若的样貌,并未从其中看到任何潘慧的痕迹,就是完全两个不一样的人,很难想象这会是前世和今生的那个重叠。
许是感觉到漠河探究的目光,潘慧转过头去看向他,无声的询问。
漠河咧嘴轻笑,指了指杜若背影,张嘴无声道:“若她与我太师叔一起了,我该叫她什么?她看着比我小,叫她太师奶奶,我会有心理负担。太师叔都老大一把年纪了,竟然喜欢老牛吃嫩草!”
潘慧扁嘴,甚是无语地瞪了漠河一眼,扭头跟上杜若。她算是看明白这个人了,不管是对谁都要调侃一下,甚至连太师叔都不放过。是不是等哪天,天塌下来了,他也依旧能够嬉皮笑脸地和人开玩笑!
直到潘慧走得稍远了,漠河方才收敛了笑容,三尺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尖下垂,强劲的剑意震得剑身都在不住颤抖,似压抑,似兴奋。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而厚重的剑意,不为杀人,只为守护。
从前他的剑很快,为的是快过时间,快过命运。如今他的剑依旧很快,却是要快过他的执念。
古又真神一梦万年,今有他追寻流年,为的都不过是心中一缕执念。
等到走出百里桃林,杜若和潘慧才发现漠河没有跟上来,两人在原地等待了片刻,那个单手执剑的身影才从满目桃红中浮现而出,分明一步一步走得极轻,却好似有千万剑芒跟随在他左右,将岁月年华都一并斩落,只留下瞬间永恒。
“他的剑意已超凡入圣,达到天仙之境了。”谢随心默默出现在两人身旁,看着沉浸在剑意之中的漠河,感慨万千。
这莫非就是剑心!任何一位剑修都渴望得到的剑心。
以剑为心,方能斩尽世间一切尘缘纠葛,方能成就无上剑仙。
谢随心自认修为比漠河高,然而在剑心与剑意上,他自愧不如!
漠河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剑芒般锐利,竟是让谢随心都感觉到无边剑气掠过,皮肤骤然一亮,虽无割伤,却有痛觉。
谢随心连忙一个闪身挡在潘慧和杜若身前,剑意碰撞之下隐隐弱了几分,倒也将两人护得周全。
一炷香之后,漠河才恢复平静,感觉自己修为似乎又进了一层,不免有几分心喜,再看眼前几人,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是对周围的一切生灵做出了攻击,当即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可有受伤?”
谢随心深深看了漠河一眼,满是探究,而后往边上挪开两步,对杜若问道:“可有伤着?”
杜若摇头,眉头一蹙,看向漠河的眼神与谢随心如出一辙。
她一直和潘慧站在一起,虽然能看到如有实质的剑芒,却分毫未有被剑气攻击,包括站在她身边的潘慧也安然无事。可在谢随心挡了过来之后,她却明显感觉到了两种剑气的碰撞,轻微割裂的破空声就响在耳边,倒是比先前还要动魄惊心。而如今看漠河与谢随心紧张的模样,显然谢随心一开始便接触到了漠河的剑意。
正因如此,杜若才心中起疑。
谢随心开始分明比她们还要站得靠后,都能感受到剑意的攻击,为何她二人却没事。莫非……
漠河一直都在潜意识中保护着潘慧,即便是不能控制剑意去攻击周围事物,却还能保证绝对不伤害到潘慧。
这个男人……用情已经如此深了么?!
潘慧将三人来回看了一遍,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方才只见到谢随心突然挡在了她和杜若身前,还以为是这两个男人之间要比剑,现在看样子,好像不是她以为的这么一回事,否则为何谢随心和杜若的神情都如此怪异。
漠河赶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顾左右而言他:“太师叔,杜姑娘送我和潘慧下来一趟不容易,要不,您带着她出去转转?这天机崖上雾气那么重,老是待在上面一定会得风湿的。正好您也好些年没回家了,顺道带杜姑娘去家里玩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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