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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天使降临-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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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野翎一直睡着,黑猫便不怎么外出了,他去河边捕鱼,把皮毛都弄湿了,呛水呛得一塌糊涂才找到了勉强果腹的小鱼,随后晒着太阳一路小跑回公寓。

    黑色的影子从屋檐一路敏捷地蹿到楼上一扇打开的窗户内,黑猫平稳落在窗檐边,就看见本该睡在床上的少女已经醒了,她坐在床边抱着向日葵的花盆发呆,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翎。黑猫走过去,有些脏的脚在桌面留下一朵朵梅花印。

    “阿喵。”薄野翎神情倦怠,抱着花盆的样子看起来随时会再睡过去“卡卡西呢?”

    出门了。黑猫坐在桌边,回答。

    薄野翎好像是想了一会,又好像又在发呆,半天才开口“我爱罗他们呢?”

    回砂隐了。黑猫想了想,补充道不用担心,他们没事,砂隐和木叶重新结盟了。

    薄野翎懵懂地点头,抱着花盆轻轻打了个哈欠,先要继续睡,却听见黑猫继续说鼬回来过了。

    那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转,薄野翎才轻声反问“佐助的哥哥?”

    嗯。

    “那佐助有问到真相吗?”

    不知道。黑猫晃了晃尾巴不过,他住院了。

    薄野翎在床边静静坐着。她状态还不是很好,可是还是重新打起了精神,光着脚下了床,把花盆放到了窗边去。薄野翎安静地穿上鞋,将长发随手别好,又戴上面具,才轻轻扶着墙朝门外走去。

    黑猫安静地看着薄野翎,嘴张了张,还是放弃了阻止,一骨碌从桌上灵活地跳到地上去,跟上薄野翎的步伐。

    薄野翎去了医院,黑猫引着她找到了佐助的病房听说是中了幻术,到现在还没醒。黑猫的表情很平淡,不时地扫薄野翎一眼确认她还好。薄野翎轻轻推开病房门,恰好看见里面的女孩拿着花转过身。

    “小樱。”薄野翎先出声,看着对面愣愣望着她的女孩子“你剪头发了?”

    薄野翎的声音哑软,听起来就感觉她似乎不太好,春野樱回过神来“翎小姐啊。”她想抓抓自己为了保护同伴亲手割断的头发,手里却又拿着正准备换下来的花和小花瓶,便笑了笑“你来看佐助吗?”

    看着薄野翎点头,小樱才拿着花瓶让出座椅的位置“佐助还没醒”小樱回头看了一眼佐助的脸,唇边的笑容缓了缓,一会儿才振作起来又重新笑着看向薄野翎“我正准备把花瓶里的花换了,你先坐吧。”

    “嗯。”薄野翎看着小樱离开,才转过头看向佐助,缓缓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佐助?”

    病床上的佐助没有任何回应,他好像睡得很沉很沉,沉到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传达不到的地方“佐助的哥哥啊”薄野翎揭下面具,喟叹一声,她神情开始疲倦了,揉了揉眼睛保持清醒。

    “”薄野翎揭开白色的被褥,把佐助的手取出来。

    翎。黑猫不赞同地发出声音。

    “没事,我没有想勉强自己。”薄野翎的声音显出几分虚弱,她牵着佐助的手,轻轻俯在床边,闭上眼睛“我困了,阿喵,睡一会”

    意识在沉浮,而后陷于最湿润温暖的所在,如同处在母亲怀中。薄野翎想要睁开眼睛,即使蜷缩沉睡的姿态无比安心,她也想要睁开眼睛。积蓄起强行使自己清醒的意识,薄野翎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关在金色鸟笼里的黑影那双深渊般的眼。

    ‘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夜莺还在她身边,还一如她上次离开的模样‘还想被咬一口?’

    薄野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她记得自己是谁,所以没再像上次一样不停变换身份和衣服了,还是最习惯的一袭白裙的模样,但手臂处的伤口仍旧存在,星星已经不再漏出来。

    银发的精灵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夜莺。

    ‘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没办法进去别人的梦,你只有自己去。’夜莺朝鸟笼跃了几步,很快化形成一面镜子,镜子里却并没有映出薄野翎的脸,反而映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黑夜街景‘快去快回,记得要快!’

    血月悬在半空,佐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段场景了,他正跌跌撞撞地跑在回家的路上,族地里满是族人的尸体和渗进土地里的血。神经早有预感,麻木地鸣着钟,可是他还是冲回了家里,死去的父母,榻榻米上的鲜血,写轮眼缓缓转动的哥哥。

    这样的场景重复那么多那么多遍,仿佛永无止境,无法埋葬的记忆一次次鲜活的在眼前重演,可是他好像永远也无法习惯那种绝望和痛苦。佐助再次神经质地叫喊起来,他不是那个已经成为下忍的佐助,在梦境里的他,永远都是个稚嫩而脆弱的孩子,害怕着,恐慌着,疯狂地逃跑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严厉的父亲不久前才说出了称赞他的话,温柔的母亲也嘱咐他快点回家吃饭,他靠近准备离家的哥哥,一向温柔的哥哥戳着他的额头说了轻声细语的话。一切明明都在变好,一切明明都会很好,他回到家就可以吃到母亲的饭菜,回到家也许就会被父亲认可最近的努力,回到家就能扑到哥哥怀里撒娇。可是他回到家,却看到了长刀起落的鲜血,和交叠在一起的父母的尸体。

    佐助冲出门,血月还挂在半空,矗立在电线杆上阴魂不散的写轮眼还在转动。空旷的族地堆满了尸体,到处都是坏掉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都遗弃了他,佐助忽然想起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哥哥杀了他们。

    最依赖的哥哥,杀了爸爸和妈妈。

    佐助崩溃地逃跑,他闯进一间房,却从被灯光映亮的门板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在挥刀,倒下两个更熟悉的人影。佐助惊恐地停下来,转身想从另一个方向逃走,可是另一个方向也是一扇门,门已经开了,血从里面的地板流出来,直到他脚边。

    恐惧充斥佐助的脑海,他不停地换方向,不停地试图逃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管他往哪里逃,不管他往哪里跑,每个方向都是开着或还未开的门,每个方向都是正在杀戮或已经结束杀戮,那些血都朝他涌来,覆盖住他的眼睛,那一个个凶手都长着他最信赖的哥哥的模样,他们朝他走过来,写轮眼缓缓转动,犹如永不停歇的噩梦,步步逼近。

    ‘住手。’想要吼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呢喃‘停下来’

    ‘我愚蠢的弟弟啊’

    就好像是刻骨的诅咒一样。

    佐助麻木地站在原地,看着举着仍在滴血的刀的那些人从每个方向朝他接近。年幼的孩子死寂地站着,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仰头注视那轮血月,和映在刀锋上的血光。

    “佐助!”固有的场景突然被打破,佐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突然抱住。

    “佐助,佐助?”薄野翎不停地试图唤醒眼前眼神麻木的孩子,还年幼的佐助,才到她腰间。可是孩子怎么叫都好像叫不醒,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整个人和背景一般灰败。薄野翎来不及叫醒佐助了,站在街边那个浑身被黑夜笼罩的男人正冰冷地看着他们,薄野翎明白那也是梦境中的一环,但佐助的梦无法被她所控。虽然薄野翎免疫所有忍术,但这是她放弃抵抗进入佐助的梦境,进入这个幻术创造的梦,佐助的精神会被伤害,她也同理。

    薄野翎抓紧小佐助的手,避开那个人影,带佐助朝街道上的镜子跑去。她要把佐助带离这个被血光笼罩的梦,她要带佐助去她那个虽然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却安稳许多的梦境。佐助毫无声息地被牵着手,他似乎有些回神了,呆滞的眼睛移到身边的薄野翎身上,他好像记得这个人,又好像不记得。

    佐助看了看自己幼嫩的手,忽然对自己存在的本身有些恍惚。

    薄野翎拉着佐助踉踉跄跄地跑,眼前镜子越来越近,她急忙伸手去探水般的镜面,一道苦无却突然从薄野翎耳边滑过,栽进了镜子中,沟通梦境的镜子在瞬间如同真正的镜子一样破碎了。

    薄野翎看着地上似乎在落地时瞬间氧化消失的镜子碎片,愣愣地回过头,却看见朝她举起的刀。

    那柄刀带着死亡的气息落下来,薄野翎瑟缩地下意识闭眼,却听见一阵利器相接时的铿锵之声响起。薄野翎睁开眼睛,看见已是少年的佐助挣脱了她的手,拿着苦无接下了那一击。

    ‘混蛋!’佐助咬着牙反手甩出手里剑,过近的距离下,那个鼬的幻影根本躲闪不及,眨眼间身体化作了四散的鸦群。

    这个永恒不变的噩梦再次完整呈现在眼前,佐助为刚刚那一击轻轻喘气,绷紧了整个背脊。他终于被唤醒了意识,而不是如一个年幼的他般毫无反抗能力的一次次重温那样的绝望。

    ‘佐助’薄野翎叫了他一声。

    ‘就是他。’佐助轻微颤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他回过头来,两颗勾玉的血轮眼正在转动,刚刚的经历让他精神状态极度糟糕,近乎歇斯底里‘你看到没有,就是他!就是他!杀了爸爸妈妈的人就是他!’

    ‘那个男人’仇恨再次充溢上那双眼眸‘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个被击溃的影子重新在电线杆上聚集,身后是一轮血月,佐助顺着薄野翎的目光看过去,像是被夺去了容身之地又被伤得血淋淋的败犬一样疯狂地盯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杀了他的爸爸,杀了他的妈妈,杀了他温柔的哥哥,可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他活着,让他日复一日地游荡徘徊在这个充满亲人族人鲜血的地方。他活着,却活得像是个宇智波最后的亡灵。

    是啊,佐助几乎想冷笑出声,他怎么不是呢?他在那个灭族之夜就被最亲爱的哥哥杀死了,他下了地狱,又从地狱爬回来,自此以后只为复仇而活。

    他本来就是宇智波的亡灵啊!

    薄野翎看着佐助紧绷着背脊,对方强烈的情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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