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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苍洱说着俯下身去，伸手在小红身上从头到脚的比划一通，吓得小红阵阵瑟缩。
“奴奴婢不不会叫六小姐失失望的。”小红视线追着澹台苍洱的那只白皙的小手，脊背绷直，结结巴巴的说。
澹台苍洱勾唇淡笑，收回身去，负手而立，点头示意小红说下去。
小红望着澹台苍洱如此这般清越卓然的身姿，一时有些怔忡，竟是忘了言语，傻愣愣的盯着澹台苍洱，直到苍洱有些不耐的轻咳一嗓，小红这才反应过来，忙开口。
“六小姐，奴婢往日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随大伙一起对六小姐不敬，奴婢自知万死不足抵罪，但奴婢到底贪恋人世，还是乞求六小姐能留奴婢贱命一条。”小红自觉得说得情词恳切，但抬头看了眼澹台苍洱，见她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半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便继续说下去，“这公主府中，正经的主子本是六小姐你，但这几年来当家作主的却是梅姨娘和玲姨娘她们，驸马爷不管事，钱财账簿全在她们手里，她们为防另有变数，明里暗里也没少给六小姐使坏。”
说到这，小红又顿了顿，抬眼去看澹台苍洱，却见澹台苍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咯噔，心想怕是六小姐不喜欢自己卖关子，便忙接下去说。
“奴婢是玲姨娘的贴身丫鬟，她虽不是什么事儿都让奴婢知道，但奴婢也知道玲姨娘这潭水不浅。她明面上极其照拂六小姐，派奴婢每日送药来予六小姐，说是为治六小姐疟疾，好让六小姐快回前院去住，但从玲姨娘每日要奴婢待六小姐喝过药便将碗收回去，
第160章 宠辱不惊【7】（）
她明面上极其照拂六小姐，派奴婢每日送药来予六小姐，说是为治六小姐疟疾，好让六小姐快回前院去住，但从玲姨娘每日要奴婢待六小姐喝过药便将碗收回去，还要亲自处理药渣来看，奴婢多少也能从中揣度出些其它垢腻。”
小红嗓子有些干哑，轻咳了几声，澹台苍洱让青衣去盛些水来喂她喝下，小红被青衣一阵猛灌，被呛得咳出泪花儿来，但碍着澹台苍洱就在跟前，也不好发作，只是心中火大，将青衣在心里又骂了一溜。
缓下气儿来，小红便接着说道：“六小姐如今心智大好，镇国永宁公主仙逝这么些年，府中被那些姨娘和少爷小姐们搅得乌烟瘴气，六小姐你不可能就这样坐视不管吧？何况他们闹的、败的、收入自己囊中的可都是六小姐和镇国永宁公主攒下的财产，六小姐总会要要回自己的东西，扳倒他们一干人等的吧？”
“说得不错，我确实是打算拿回自己的东西，扳倒他们，你倒是挺能揣度我心中所想，然后呢？”澹台苍洱接了一句，微眯着眼，眸光有些危险，似笑非笑的瞧着小红。
小红被澹台苍洱接了这么一句，心里登时又是一个咯噔，心想坏了，六小姐是在怪自己擅自揣度主子的心思，不高兴了，要是她等下一怒，还给自己来一掌劈，自己岂不是照样完命？
小红思及此，赶忙开口道：“六小姐，奴婢万死不敢瞎琢磨主子的心思，奴婢只是替六小姐抱不平。”
澹台苍洱心中讥嘲，做下人的有哪个不懂察言观色，逢迎拍马求生存，但依旧轻笑道：“还说不敢瞎琢磨主子心思，我还没说你什么，你这就急着为自己辩解了。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你也不必如此惶惑不安，把你想说的说完，只要你能让我觉着你于我有用，我自然会留着你的贱命。”
小红听得澹台苍洱前半句，心如捣鼓，唯恐她给自己劈头一掌！但听完后，见澹台苍洱似乎没有那层面的意思，便又悻悻的继续道：
“六小姐，奴婢是想说，来日六小姐要掌管这公主府，少不得对付姨娘们，那玲姨娘兴许也免不了的，奴婢是玲姨娘的贴身丫鬟，有许多事，奴婢办起来还是会比较容易些的，奴婢想，六小姐可以用到奴婢的。”小红最后的那一小句说得有些没底，怯怯的望了澹台苍洱一眼。
“没想到，你为了保命，也是个卖主求荣的主儿。”澹台苍洱轻笑着嘲讽道，她抱着手凉凉的看着小红。
小红一听到澹台苍洱的话，心早就凉了半截儿了，如今被她这么一看，真想自己能一头栽倒晕过去，偏偏自个儿身体不错，想晕都晕不了。
“不过，你说的不错，至少能让我觉着你有些价值。”澹台苍洱淡淡的说着，微微顿了一顿，听她这么一说，小红刚要喜上眉梢，便又听她继续轻飘飘的道，
第161章 宠辱不惊【8】（）
“不过，你说的不错，至少能让我觉着你有些价值。”澹台苍洱淡淡的说着，微微顿了一顿，听她这么一说，小红刚要喜上眉梢，便又听她继续轻飘飘的道，“不过，我可不喜欢有朝一日你会像今天待玲姨娘这般对待我，我最恨人背叛。”
小红听澹台苍洱这么一说，登时心中慌乱不已，忙宣誓道：“奴婢往后全凭六小姐差遣，万死不会背叛六小姐，奴婢指天发誓，奴婢对六小姐忠心不二，来日若有违者，万箭穿心！”
青衣立在一旁，满脸看笑话的看着地上的小红：“万箭穿心哪够啊，应该要叫天打雷劈，碎尸万段，九族被诛！”
小红已经方寸大乱，被青衣这么一说，一时间有如雷劈，愣在原地，喃喃道：“奴奴婢重新发誓。”
澹台苍洱嘲讽的看着小红，轻笑道：“你难道忘了，我先前说过，你的誓言，在我眼中狗屁不是。”
小红一时间如堕冰窟，微张着嘴，傻眼坐着，看来自己必死无疑了
“不过，我自有让你可信的法子。”澹台苍洱淡淡道，随即手中疾如闪电射出一粒丹丸，飞入小红微张的嘴中，小红一时反应不及便喉头一动吞了下去，苍洱勾唇一笑，接着说，“给你吃下这十日噬心丸，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十日噬心丸？”小红被这么一折腾，知道自己的命暂时留住了，回过神来，疑问道。
“服了这十日噬心丸，需得每隔十日服一次解药，若是不服解药，十日之期一过，便会心绞而死。解药只有我这儿有，好好为我办事，我自然会按时给你解药。我不妨告诉你，府中有不少人都服食了十日噬心丸，好在他们都很听话，至今还好好的活着。当然”
澹台苍洱瞥了小红一眼，继续道：“也有个把不听话，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误了时机的，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比如，今早猝死在狮院的原是四小姐贴身丫鬟的香莲”
小红一时间脸色惨白，原来早上府中下人说的那突然在狮院猝死的丫鬟，是因为吃了六小姐的十日噬心丸，又误了服食解药的时间
到了这份上，小红心中哪怕是一丝丝的侥幸也再没有了，她的心中早已溃不成堤，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踏上了不归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可是她不这样也只能死得干干净净的，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往后只要自己好好为六小姐办事，不去背叛六小姐便不用死，等来日六小姐掌了公主府，自己也能算是功臣一个，到时候再央六小姐解了自己的毒，她应该会答应的。
小红心想早早的择良主而事也没什么不好，六小姐到底是府中正主，如今心智大好，身手难测，行事果决，靠山强大，来日她要拿回一切，十拿九稳！而且六小姐对青衣很是有情有义，想必只要自己好好为她做事，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第162章 宠辱不惊【9】（）
“青衣，给她松绑。”澹台苍洱吩咐青衣一声，便径直走出伙房，留下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盆水把脸洗净再到房里来。”
青衣见自家小姐已经转进屋去，知道一会还有事儿交待，虽不情愿，但依旧给小红松了绑，又从井里打了水让小红擦洗完，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出了伙房进得内室。
澹台苍洱坐在桌边喝茶，见她们二人进得屋来，便随手丢给小红一个小瓷瓶：“这是琼花玉露，把你的脸处理一下。”
小红被这凌空抛来在物什弄得一阵茫然，反应不及，只凭本能去接住那小小的瓷瓶。
“小姐！给这狼心狗肺的用琼花玉露，也太浪费了吧！”青衣急得直跳脚，指着小红大叫。
小红经青衣这么一吐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手中拿的竟是传闻中的上品灵药——琼花玉露，没想到六小姐本事这么大，竟然连这样万金难求的上品灵药都有，看来自己的选择确实明智，一时间喜上眉梢，忙跪地叩头拜谢了澹台苍洱。
“奴婢多谢六小姐赏赐如此难得的上等灵药！”
“起来罢。”澹台苍洱眉眼都不抬一下，兀自喝着茶，语调清淡，“上等灵药也得使得上用处才显得珍贵，否则久久空置亦是浪费，何况给谁用不是用，只要你一心为我，日后好赏赐多的是，这琼花玉露又算得上什么。”
澹台苍洱话到这份上，青衣再傻也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在笼络人心，好让对方能死心塌地的为她办事，自己就算看小红再怎么不顺眼，如今也只能把那冲上去掐死她的念头掐死在自己心里，总是不能坏小姐的事。
“谢六小姐，奴婢自当全力以赴。”小红对着苍洱又是伏首一拜，这才起得身来。
澹台苍洱扬扬手，继续喝着自己的茶，青衣便领着小红到梳妆桌的铜镜前，让她自个儿照镜抹药，恢复妆容，经过先前那一阵折腾，她的头发已是凌乱不堪，一切恢复到她来时的模样后，便再来到澹台苍洱跟前听候差遣。
“青衣，把药倒了，药碗给她带回去。”澹台苍洱瞥一眼已经收拾好的小红，对青衣吩咐道。
她其实就是要叫小红知道，对于玲姨娘她早有防备，她不会让她们轻易得逞，而她小红今日所作的易主选择实乃明智之举。
“是，小姐。”青衣在一处墙角取下几块砖，从墙洞中取出一个瓮来，将放在圆桌中间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