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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定主意装糊涂，左顾右盼，一脸无辜。
从女侍卫的神情来看，她们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鬼皇们和武则天的目光如炬，他们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噢，既然你说他们都是傻逼，说说道理，说得有理还则罢了，如果是信口开河，必当治你对鬼王不敬之罪。”
武则天的声音在半空回荡，随即她挥挥手，一道黑烟冲了过来，把我卷向“德贤台”。
鼻涕眼神一凝，就要抽木剑，不知怎么回事却保持着姿势不能再动弹。
按理来说，武则天也是李唐皇家一份子，辱骂李唐皇室淫乱也会牵扯到她。难道她死后被阴阳法则消除了这一段记忆，憎恶这种奸情，从而默许甚至纵容对卞家人的侮辱？
现在，又要让我说说为什么骂人傻逼，你才是傻逼好吗，不能当耳背打个哈哈拉倒吗，还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我暴露出来，着要给我拉多少仇恨？
鬼皇就不说了，台下一百多个高阶鬼王啊，真是往死里坑我，之前在坡上不是相谈甚欢吗，怎么现在整我了？
心理出了问题，这是我对武则天最新的判断。
此时，那边红影白光交错着飞过来，落在我身边，李秀宁和胡小婉仍旧是以前的装饰，对我微微点头。
尤其李秀宁特意把自己的遮面珠帘掀了一下，然我看清她目光中有三个字：我懂你。
莫名地感到心安，一时冲动只是因为间接地涉及到了李秀宁，而现在冥妻毫不犹豫地站到我的身边，即使面对未知的风险也值了。
我看了看台上挤在一块的卞家阴魂，尤其是那几个幼小稚童，心说暗叹，忽悠几句吧，好歹是高中毕业生。于是冲着武则天和鬼皇们拱拱手，说道：
“各位鬼王前辈，你们生前，有的是军中大将，凭军功登上人间显赫，有的是读书人，凭华彩文章享受人们崇敬，还有的是大财主，凭经营生意获取阳间富贵，但是，你们祖上呢？”
“有没有战俘？”
“有没有白丁？”
“有没有歌姬？”
“有没有异族？”
“还有的，你们生前地位显赫，但是死后被抄家灭族，妻女被打入奴籍从事贱业，受尽凌辱，有的香消玉殒，有的幸运活下来甚至拥有绵延至今的血脉，这些血脉后代可能在人世间苦苦挣扎，不复家族荣耀。”
“你们的祖上也许就是贱奴，你们的血脉也许也曾经为贱奴。”
“你们现在却以侮辱卞家为乐，这就是侮辱你们的先人，侮辱你们的后代，说你们是傻逼，说错了吗？”
“况且，这么些孩童。他们难道做错什么了非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我其实说的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大道理上总是没错的，其实细究起来活在当下才最重要，只是如果“活在当下”的话，鬼王们对卞家阴魂的侮辱就是正确的，因为能让自己爽嘛，前人后代的有个逑用。
希望这些鬼王都是古代的阴魂，古人比较讲究生前身后的名声，如果是现代的鬼王恐怕就管你“洪水滔天”呢。
场中停滞了一下，随即响起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感谢公子仗义直言。”
身后的卞家阴魂齐齐拜倒。一个老年阴魂泣不成声说道。
“哈哈哈，小子，说得好，把我想说却羞于为自己先人辩护的话都说出来了。”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腾身而起，满身佛光闪烁，凌空飞到台上。
“老汉就是卞家之人，在阳间靠养花养草为生，也算不得高贵之人，愿意和先人魂魄一起接受各位的辱骂。”
老卞已经恢复了自己的面貌，目光中含着激动和感谢。
“老卞，你不是吧，你不怕被抓起来啊？”
“不怕，老汉豁出去了，你都能为我卞家人仗义直言，我岂能躲在后面苟且？谢谢你啊三生。”
“嗯。就看冥王陛下如何发落吧。”我说道。
这时，武则天缓缓开口：“诸位，你们觉得此子说的如何？”
冥王问话，只有鬼皇才有资格回应。
“陛下，此子所说虽然和陛下立此传统的初衷并不符合，不过也是颇有几分道理。”萧太后说道。
“只是，阴阳两界发展速度不同，此子说的都是阳间此时的观念，不宜在阴间推行否则会引起阴冥震荡。”没想到柳三变竟然是一个老顽固。
“陛下，婉儿带领千牛卫女侍卫上得阳间。她们对阳间的各种物件非常喜爱，将来阴冥之地被阳间影响的程度必定愈演愈烈，越来越快，如果不早做应对，恐怕会酿成大乱。”上官婉儿说道。
…；…；
其他鬼皇也七嘴八舌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听了，忽然有一种感觉，武则天似乎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发生，无论是上官婉儿邀请我们参加牡丹花会，还是老卞潜入不被发现，还是对我的隐身采取默许，直至把我逼上这个高台，说了一些和这些鬼王不对付的话，都像是被武则天控制了一样。
这些都是她想要的，甚至询问鬼皇说不定也都是做一个样子。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你要是问我有什么证据，我是拿不出来的。
“好，关于卞家阴魂和这个阳间之人，本王已经有决断了。”
半响过后，武则天的声音回荡在小天地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武则天要变革（）
这时宣判的时刻吗？
场中一片安静。
我看看李秀宁，李秀宁高冷纹丝不动，又看看胡小婉，胡小婉冲我吐了一下舌头完全不在乎。
老卞跪下来给他的先人阴魂们叩头，包括那几个幼童阴魂，刚才还挺豪迈的，西藏乃这个怂样看着好笑，跟告别追悼会似的。
我自认面色如常，还和台下的鼻涕使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色，鼻涕本来已经脸上不断渗汗在和禁锢之力对抗，看到我的眼色也放松下来，这就是默契。
飞霞彩月等几个倒是令我很感动。她们正担忧地看着我，又不断地往武则天所在的方向瞅，个个有心无力的焦急样。
看到我平静的表情，有几个女侍卫更是钦佩不已，如果我再长帅一点，她们眼睛里就会冒小星星了。
人有坏人，鬼有善鬼，古人诚不我欺。
“诸位，在场的都是我阴冥高层，你们或许能感觉到，阴阳两界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比之一千年前。阴阳界的数量增加了十倍，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加。”
“曾经，人鬼殊途是阴阳法则，是天地铁律，但是现在这条法则变得岌岌可危，甚至。今天的牡丹花会就有四个阳间活人在场，各位你们也没有任何一点意外吧？”
“我也知道，在你们的治下，和阳间的道士和尚阴阳师的特产交易也很频繁，就是发生阴间战争或者需要铲除异己的时候，你们谁都请过阳间业内人士下阴助拳。”
“本王说的没错吧？”
武则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各个鬼王有的缓缓点头，有的默不作声，有的狐疑地转动眼珠子，鬼皇们也有一些比较尴尬，坐立不安的。
看他们的样子，大都是不明白武则天说这么些是何用意？
我通过补天石天赋感觉不到武则天的恶念，所以心里比较踏实，否则我早就跪了，哪还能装逼似的淡定自若呢？
只是，我也不知道武则天的意图，只是感觉到她等的就是这样的契机。
“这无可厚非，提高境界修为本就需要阳间和妖族的一些特产，互相交换，各取所需，也是应有之义。”
“本王只是想说，阴阳两界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昨日，千牛卫侍卫甚至把阳间的最新服饰带了下来。”
“曾几何时，阴间想要得到阳间之物，都是在鬼门大开只之日，由阳间至亲焚烧纸人纸马，纸车纸房，否则穿不透阴阳屏障。而现在，我阴冥之人都可以直接上阳间索取。”
“阴冥本来滞后阳间三五百年，而在阴阳接触频率加快的前提下，阳间的那些执念，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思想观念，会不会很快席卷我阴冥大地呢？”
“就如，这个阳间少年所说，阳间讲究平等自由，讲究人格尊严，而在场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是现在阴冥的掌控者，如果都平等了，置我等于何地？”
“你们也许不知道，再过六十年，新的千古一帝阴魂就会苏醒过来，这可是在阳间颠覆华夏三千年陈规陋习，敢叫旧貌换新颜的千古一帝，在他面前，嬴政只是蹒跚小儿。”
“未雨绸缪，提前变革，应对阴冥大时代，保住诸位的地位荣耀，从今朝开始。”
“本王宣布。卞家之人从今天起摘去‘淫秽之家’的称号，按照正常规矩，可以参与阴冥府各个岗位竞争，以及参与转世投胎的名额竞争，不得歧视，不得侮辱。”
武则天说完，台下安静片刻，随即响起一片喧哗。
卧擦，我被彻底惊呆了，脑子完全不够用，这竟然是要进行…；…；
改革？
武则天真不愧是千古一帝，我之前还以为她心理有病，敢情她这是拿我当棋子，嗯，就像阿基米德撬动地球的那根杠杆，或者是那个支点。
“感谢冥王陛下，感谢冥王陛下。”
“冥王万岁。”
“我卞家终于摆脱苦海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太爷爷，您怎么了？”
“不好了，太爷爷欢喜地魂飞魄散了。”
…；…；
卞家阴魂们狂喜，一时间丑态百出。
“这是真的吗？感谢老天爷，感谢冥王陛下。”老卞头散去了佛光，两手哆嗦，红着眼睛喃喃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怎么不感谢一下我，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仗义执言打动了冥王好吗？
老卞故作鄙夷地瞅了我一眼，说，拉倒吧。冥王是你能几句话打动的？要不是陛下自己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