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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女兵说什么，白小莞都不肯抬头看她一眼，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疑惑的看了过来：这女兵怎么把这姑娘弄哭了。
“喂……”
女兵尴尬的拍了拍白小莞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这样……大家都以为我把你欺负了……”
“……”
她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怎么白小莞哭了她也拿她没办法，难道要通知参谋长吗，早知道她还不如直接走掉，什么也不告诉她。现在没法收场了。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的时候，白小莞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哽咽说：“先生…他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不等女兵回答她继续说：“我……真的不想…再这样连累他的。”
“……”
白小莞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怎么想到参谋长的名声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参谋长的名声是不可能因为这事受损的啊。她愣了愣，突然注意到白小莞说的是“再”。那她安慰的那些话都没有安慰到重点上吗，全白说了。
“他…都没有……告诉我。”
“……”
“是懒的……告诉我的吧。”
“……”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怀疑我了，应该的，换了谁都会怀疑的吧。”
她渐渐不再哽咽，失落的慢慢低下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认定我是汉奸的。”
“……”
女兵局促的把目光看向别处，的确，她看到报纸的时候认定白小莞和日本人有勾结，她没见过藤原川，也不知是谁指出照片里的日本人是藤原川。更何况照片正是藤原川一脸慈祥的笑着为白小莞拉开车门的画面。
“这很正常。”
她根本就不介意，因为别人看到的就是事实，她的确是和日本人吃饭了，而且没有半点不乐意。但她没有说出对军区对人民不好的事，她没有背叛。但她明白，但凡是人看到都会胡思乱想，她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思想啊。
“……”
可是你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女兵彻底无语了，白小莞这心态好的不正常。世界上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像白小莞这样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绝种了。
“你告诉我营长在哪里吧。”
白小莞站起身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就站在外面看看。”
“你还是进去吧。”
“不要。”
“你进去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要。”
“……”
“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
“……”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小莞都乖乖的在刘启明的办公室看看书，刘启明把资料递给她让她看看哪里有问题，白小莞匆匆扫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不满的说：“你不要给我看了。”
“怎么了。”
刘启明完全不明白这两天刮了什么风白小莞突然变得这么乖。如果是报纸那件事那也不应该啊，他已经让人不要告诉她，无论事情真假给年轻人一次机会，这件事情也得到了上级和所有军区军人的同意了。就算是有人告诉她，以白小莞的思维也是不会相信的。除非是女兵和许一豪的口中说出来。这几天太忙，军情告急，到现在白小莞在军区发生了什么他无暇顾及。
“仅凭着一张照片断章取义，这样对她太残忍和苛刻，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白小莞绝对不会勾结日本人。”
刘启明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和上级开会时说的话。这得要多大的信任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最上心的学生。
“反正我就是不想看。”
“好，不看。”
“嗯。”
“莞莞怎么都不出去和人交流。”
上次来军区可是唯恐不乱到处跑，嚷着要出去玩儿。
“呃……”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林容生一天来几次就匆匆走了，最近都是很忙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明天找女兵问问许一豪怎么样了。白小莞眼珠一转，看着刘启明俏皮一笑：“我明天要出去的。”
“好。”
“你不许拦着我，也不许派人突然把我叫回去。”
“好。”
白小莞不知道一年后日军占领上海的时候，她披着雪白的貂裘站在日本人关押重犯的牢房外，藤原川指着被关的刘启明轻轻说出：“叫我爸爸，我就留他一条命。”
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刘启明往日的种种教诲在耳边响起，种种好在眼前闪过，几乎是一瞬间她就领悟了先生的苦心，扶着额头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义无反顾的说：“那干脆也杀了我吧。”
就算是要背叛，也不要让我在神圣的先生面前毁掉我的良知，那是他最看重的做人的基本守则。
ˇ无语ˇ 最新更新：20131217 12：48：00
白小莞第二天真的去找了女兵，在女兵的宿舍里见到了她。去宿舍的时候很多女兵人看到她都和她保持了距离，一伙人跟在她的后面围看着，白小莞突然回头对最前面一个灿烂一笑，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白小莞已经走过去揪住她两边的耳朵对她吹了一口气不满的说：“揪死你。”
“……”
这个人真的就是白小莞吗。
对方完全呆住。在她后面围观的全都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忍笑，白小莞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瞪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女兵宿舍走去。她讨厌被陌生人围观，更何况是这种心态的围观。
找到女兵宿舍号的时候白小莞伸腿差一点就把女兵的宿舍门一脚踢开，双手握拳忍了下来。门推开的时候屋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鸡汤的味道，白小莞吸了吸鼻子，闻起来不错，她却没有半点食欲的感觉。女兵正在桌上用炭火炉子炖着一锅鸡汤，听到门开的声音以为是战友笑着看了过去，结果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僵在了嘴边。
“是你啊。”
“嗯。”
“白小莞你怎么……”
女兵的目光落在白小莞的身段上。
“我什么。”
白小莞张开手低头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除了没有穿军服并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啊，和林容生的三房还有白朱朱的那些名媛朋友比起来她都算是非常保守的。
“白小莞，你平时都这么穿的吗。”
“嗯。”
她放下手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拖着下巴想了想才说：“和这差不多吧，以前还要保守点的。”
“你知道这里是军区吗。”
“知道啊。”
白小莞点了点头说：“军区医院的护士也穿裙子的。”
“那你知道你是军人吗。”
“知道啊”
白小莞竖起一根手指头点着自己的脸蛋非常正经的说：“新兵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太在意。”
“军区没有人会不在意。”
女兵收回目光把鸡汤从炉子上端了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白小莞摇了摇头。
“我敢保证。”
穿成像她那样在军区是禁忌，除非她是以白小莞的身份而不是以军人的身份待在军区，否则一定会被责罚。
白小莞居然不穿军服穿着不及膝盖的花边连衣裙就走了进来，腰部一根细细的编织带收紧打了个蝴蝶结。
“参谋长知道你没穿军服吗。”
“应该知道吧。”
“……”
什么叫应该。女兵可以肯定参谋长一定不知道。
“怎么了。”
白小莞问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脸腼腆一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
“……”
“我真的不能穿这样吗。”
“你最好现在就把身上这件衣服换掉。”
“不要。”
谁规定做军人就一定要穿军服了，只有男的才穿成那样吧。白小莞不满的摇了摇头。
“我这有件军服，你最好是马上换上。”
“不要。”
“……”
“我保证下次一定穿军服出来，我就是觉得穿军服还要穿两件太麻烦了，而且穿着也不舒服啊。”
白小莞说的是实话，军服穿在身上的确不自在，穿起来是比裙子麻烦的。
“……”
不是不能穿，穿成这样的确也没有哪里太不妥。关键是场合不对啊，白小莞难道不明白吗。女兵头疼的拍了拍额头，女兵军规的大忌：穿着要得体，军区必须穿军服。
白小莞郁闷的低头又看了看裙子，除了是白朱朱托租界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送给她之外，这件裙子她找不到是哪里有问题，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穿洋装的啊。她揪了揪领口的花边：是不是有点贵啊。
这会儿女兵已经把鸡汤装好准备送去许一豪那儿，她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郁闷的抓着头发的白小莞说：“我要去军区医院，你等我回来还是回参谋长那里。”
“都不要。”
白小莞立刻起身走到女兵面前踮着脚勉强把胳膊肘搭在她的肩膀上，哈哈一笑：“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女兵立刻推开她严肃的说：“你穿成这样不能去。”
“你真固执。”
“把军服换上再说吧。”
“……”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
女兵妥协了。和白小莞去军区医院的路上，白小莞淡淡的开口：“我来找你其实就是问你营长他好了没有的。”
“哪有那么容易好。”
女兵叹了口气：“至少还得过半个月再说。”
“这么久啊。”
她抓着女兵的衣角疑惑的开口：“是关于什么的演习啊。”
“炮弹。”
女兵淡淡的开口：“这次是意外，不是什么大伤。”
“这样啊。”
白小莞缩了缩肩膀：我是不是进错营了。
她们到的时候许一豪正看着窗外出神，女兵还没走到许一豪面前把汤放下，许一豪就回头向她们看了过来，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白小莞的身上，淡淡开口：“你居然放我鸽子。”
“你没养鸽子啊。”
白小莞眼珠一转委屈的撇撇嘴说：“我没见过你鸽子的。”
“……”
白小莞答应了当天回去次日回来，结果过了一个月才回来，身为她的营长，这已经是对他放鸽子的行为。
“你们说，我出去一会儿。”
女兵嘴角有些抽搐的转身，她边走边说：“汤放在桌上趁热吃点。”
“好。”
直到女兵走了出去，许一豪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他想伸手让白小莞走过来一点，无奈胳膊还不得动弹，裹着纱布挂在脖子上。目光突然落在白小莞的身上：穿成这样。
“白小姐。”
“呃……”
“你不能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