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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祸害了谁-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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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骤疼,死死的忍着泪水没让它们夺眶,语调也控制的极好,不带一分轻颠,“好,旭哥哥,我答应你!”

至他的怀里探出身体,我看着他俊朗又有些忧郁的容颜,终将手指轻轻的覆上他的眼,然后我的唇,便压了上去。

他的身体在陡然间绷得很紧,我不顾他的推拒,强力撬开了他的齿关,不容他退缩的与他缠绵,唇齿生津,再咬碎口里的清冷丹,慢慢渡到了他的口中。

他惊急而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软倒,我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他抱入怀里,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很沉,“旭哥哥,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不想你知道那么残酷的真相,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原谅我,知道吗?”

开门,月色依旧那般冷,我跨上马,绝尘而去。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七章 碎了的银簪
策马奔回时,天已经渐亮,将缰绳递给客栈的一个小二哥,我便进了客栈的大堂,要了一杯茶,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品着。

掌柜的见我至进门伊始,眉峰就一直冷凝的聚在一起,当下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在一旁嘱咐店小二要招待好客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我看着他仓皇奔走的背影,终是笑了,他自知他认得我,岂能料到我也认得他?在楚姐姐被杀的那个夜晚,我虽木然,但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手持火把的他,如今他在此佯装成掌柜的,也必是得了东方伯伯的吩咐罢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光,门外就进来了两位裹挟着寒风的人,东方伯伯和慕容惠乾。

东方伯伯面色平静的看我半晌,见我一脸悠闲的雅致,才坐下,慢慢开口,说明来意,“爱晚,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没应声,也没拒绝,心下虽然清明的好似一波碧水,面上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一旁的慕容惠乾迅速接过话道,“夫人,我们得知您的母亲就是鬼画生的徒儿,所以想请夫人帮忙......”

我斜挑着眉,尚未答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东方伯伯却激动的站了起来,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明明是激动懊悔不已的嗓音,语速却是极缓极缓的,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沉,直嵌入了我的心底,直到几日后,它们也仍旧在我耳边回响,久久不绝。

他说:老夫真是不曾想到,鬼画生的另一个徒儿便是你的母亲——新竹夫人。

只是,他将那个“竹”字发成了“菊”字的音。

如果,冥行宫一役的种种,楚姐姐被害的种种,都只是我对他罪行的一种推测,那么,如今,我心内那仅存的一丝幻想都已破碎的不见踪影。

银簪被我握在手心,尖锐锋利的簪尾顶在了掌心,戳的生疼,终是你,对不对?

东方彦俊,他将他的野心,连同凌厉狠绝,都藏到了那幅慈父大侠的面孔之下,只是,那样的用尽心机,那样的心狠手辣,那样的灭绝人性,又怎么会甘于屈居人下?

那么,当他睁眼看着自己的爱女自刎而亡时,他可曾有过痛心?

当他用内力催生了楚姐姐的穿心毒时,他可曾有皱过眉头?

当他欲亲手杀司马傲天,那个一直尊他为“义父”的男子时,他可曾有那么一点的不忍?

当他看着晨曦那么痛苦时,他可曾有过半分的悔意?

“夫人,您......快快松手,这簪子再扳下去,可就要断了!”慕容惠乾适时的出声,我吃痛,心下一惊,倏然松手,手里的簪子应声而断,在地板上碎的惊心动魄。

然后,我静静的开口,表情更是淡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好,我答应!”

研磨,展纸,提笔。

笔是麟妃管的潇湘笔,纸是坚洁如玉的澄心,一笔一画,运笔于心。

当东方彦俊见了我和梦雅各自绘出的画儿,再吟出那一句“燕子归时春邪社,梨花风后啼血归”的诗句时,我丝毫没有惊诧,因为我早想到,他谋划了这么多年,书生知道的线索,他自然也不会不晓得。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八章 幽邪谷
风席卷,雪漫天。

密集如织的雪穿越厚重阴冷的云层悠然而坠,飘飘洒洒,翩跹若蝶。

幽邪谷外,疾风从北风呼啸而来,吹过万里,携着刻骨透心的寒冷。

书生曾说,“要找遗诏,必会以画为引,以乐开路”,直至两日前,我才明白,那画中隐指深藏遗诏的地点是幽邪谷。

幽邪谷,位于北方数座雪峰之间,入口处有奇门遁甲之阵,道上还有精妙的阵法摆设与上,更有一片白芒,阻隔了漠漠的红尘风景,让人辨不出方向。

侧眸,看了一眼身着素白冬装小袄的梦雅,她正闭目深思,似是在默诵着她的那首“啼血情”,不知,她可否又记起了小院内那道令她着迷的白色身影?

再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东方彦俊,他的神色显然是有些焦急的,他定眼看着我,没有催促,也没有发声,可连空气里,似乎都带了一丝紧绷。

而他的眸底,有藏的太阴狠的晦暗光影,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到了一个冰凉的弧度,现在才终于明白,他眼里总有的晦暗光影,其实,名为野心。

梦雅已然睁眼,看我一眼,娇俏一笑,便抬起玉箫,姿态娇柔的吹奏起来,那一个个音符都精妙无双,连贯起来,更如九天仙乐一般的动听。

“涛麟”瑶琴摆放在我的面前,我闭目,深吸一口气,纤指微抬,抚上琴弦,一个个音符响在我的指间,最初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微的凝涩,却终于如幽涧泉水一般的,慢慢的流畅了起来。

我的琴音激越,倾泻而下,磅礴瑰伟。

梦雅的箫声婉绵,直流而下,温婉缠绵。

一曲相思意,一首啼血情,一唱一和,两两相通,琴音合着箫声,如流水一般,完美而神秘。

待到最后一个颤音停,我素指微收,一时没控制好,一滴殷殷的鲜血,便沿着指尖,缓缓滑落到了琴面上。

曲终音止,大雪,仍在下。

耳边似有人不敢置信的一声惊呼,回神,四周仍是那般寂静,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我下意识的抬头——

乐声刚刚停下,前面的峰顶便顿时风起云涌,原本一片暗黑的周遭,慢慢明亮起来,只见一缕阳光从乌云间剑一般的直刺了下来,那座埋藏着遗诏的雪峰就这样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它是那么的纯洁,孤傲而挺拔......

风雪突卷,散去,再卷,再散,终于卷出了一条光明大道,等我们可以睁开眼时,已然发现自己已经立于幽邪谷的谷内了,四周的雪花仍旧飘絮如花,可是,谷内的景象却让我们大吃一惊,谷外早已经过冬天了,谷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梨花恣意的盛开着,花朵缀满了枝头,沉沉压枝,几只啼血鸟见到了人群,瞬间便展翅高飞,却仍旧盘旋在我们的头顶,迟迟不肯散去。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了。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九章 将纸捅破
我温婉一笑,心底却是清明如镜,这样的奇迹也只有人迹罕至的幽邪谷才有的罢?

转眸看向东方伯伯,他的手正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仿佛正在积聚力量一样,而他的眼却是死死的盯着那雪峰的,眼底虽是极力的自制住了自己,却仍难以掩住那流露在外的激动。

我站起身,甜甜的笑着开口,声音很轻,也很柔,“东方伯伯,爱晚想知道,您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少年了?还有,爱晚更想知道,您——又会以何种方式要了我们的命呢?”

东方伯伯浑身俱震,几不可置信的瞪向我,震惊,怨毒,杀意,寒光......种种神色混杂在一起,那样的真实而复杂。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眸子深处,看着他因为我一句话而轻微泛起的一丝慌乱焦灼的面容。

他也看着因为我一句话而满面惊疑的众人,然后就仰天大笑,忘了他所有的伪装,“老夫还真是眼拙,竟一直以为你很蠢......哼,即便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如今老夫手里有金匙,要拿到遗诏已经轻而易举,称霸天下也已是指日可待......”

他忽而转头看向仍一脸平静的慕容惠乾,“慕容将军,只要你随了老夫,老夫可对天发誓,待老夫得了这天下之后,必保你荣华富贵不断......”

慕容惠乾也笑了,声音却淡漠的令人心惊,“我慕容惠乾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倒是你,东方先生,你未免也太自傲了!我有数百名武功高超的护卫军,而你......”

我闭上眼,任风雪无情的吹肆,今日的一切,早已在东方伯伯飞算计之中,仅凭那区区的几百名护卫军,又怎能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是中了摄魂粉的护卫军?

果然,东方伯伯未等慕容惠乾将话讲完,就“噗嗤”一口笑了起来,暗含讥讽,“慕容将军何不先看看你身后那些护卫军如何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除了东方伯伯的下属和离我比较近的几个人没事以为,其他人不等东方伯伯的话音落,就已经接二连三的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饶是慕容惠乾这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骇然回头,他死死的盯着东方伯伯,声音还算得上平静,“敢问东方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静静的接过话,“他们不过是中了无色无味,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摄魂粉罢了,他的人没事,自是因为事先已经服过了解药,而你们会没事,却是因为靠近我的缘故,我项上的玉佩有百毒不侵之效,且我还服过千年冰魄,巫蛊毒蛊暂且不怕,又何况仅是这小小的摄魂粉?”

“夫人放心,今日就算搭上我慕容惠乾的性命,也要将夫人安全带离这里!”慕容惠乾面色冷峻,声音高亢,不卑不亢的对我道。

我微微变色,有些感激于他的这番激扬言辞,却明白,如今怎么也走了不了,我能做的,便是往后拖延时间,静等书生的到来。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章 呼之欲出的真相
虽是对着慕容惠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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