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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元若来了。
见婆婆没再有下文，元若也不好开口，婆婆不让自己坐下，元若也不敢贸然落座，便愣愣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过了好一会，纱帘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元若抬头，看见婆婆已经坐了起来。
婆婆抬起衣袖，轻轻一挥，纱帘被一股力量托起，自己竟然打开了。
婆婆坐在软榻上，屈着胳膊支在身边的靠枕上，眯着眼睛看着元若。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婆婆的眼神却犀利的很，看的元若背后直冒冷汗。
用手支着头，轻轻闭上眼睛，婆婆淡淡的开口，“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为何还迟迟不开口？”
111．讲述……（）
元若皱了皱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了半天，还不见元若开口，婆婆睁开眼睛，淡淡的扫了元若一眼，“若是无事，那便……”
“婆婆！”见婆婆想下逐客令，元若赶忙开口，“晚辈想问问婆婆，可知三生何解？”
元若开口的瞬间，婆婆的眼神立刻厉了好多，坐直了身子，瞪着元若，“可是凉泗国禁药——浮幻三生？”
元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三生的全名叫做浮幻三生。
轻轻点了点头，元若道，“只听说是凉泗国长公主保管着的禁药，不知是否是婆婆所说的……”
其实看到婆婆那个表情和眼神，元若已经基本上能够猜到，婆婆是知道那个药的，便不敢随意说些什么了。
听了元若的话，婆婆冷冷一哼，“看来老婆子我的确是年纪太大了，竟然忘记了，凉泗国还有这东西。”
婆婆说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并不影响元若听。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元若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犯嘀咕，为何婆婆的话让人背后发冷？
那种语气，可不是要去抢别人的禁药的人该有的啊！
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元若的表情却还是淡然的很。
“还望婆婆指点一二。”元若看婆婆的辨清淡了很多，便向前一步，行了一礼。
婆婆翻眼看了元若一眼，“是谁中了三生，让你如此心焦？”
“是晚辈的心上之人。”元若并没有隐瞒婆婆，老老实实说出了实情。
婆婆眉梢一挑，诧异的道，“你的心上人竟是凉泗皇族？”
“是的。”元若低头，想起齐霖，嘴角微微扬起，“是凉泗国的玉麒公子。”
“你还真是捡到宝了。”婆婆轻笑一声，“这玉麒公子，虽只在凉泗待了五年，却是连长公主那个比男子还要强的孩子都要忌惮他呢！”
婆婆说的这些，元若都已经从夏侯子季那里知道了，所以婆婆说的时候，元若并没有觉得诧异，只是脸色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中了三生……”婆婆惋惜的摇了摇头，低声呢喃，“这孩子只怕今生都跟皇位无缘了……”
听了婆婆的话，元若皱眉，皱眉，“婆婆，此话怎讲？”
缓缓的侧躺在软榻上，婆婆淡淡一笑，“你可知在凉泗国，名字便是皇族的身份？”
摇了摇头，元若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并不了解，“只知道皇族有些名字是时代延续的，却不知道元若是与身份有关的，还请婆婆明示。”
“在凉泗国古语里，玉代表守护，一般是要有皇位继承权的男子才可使用，”婆婆从腕子取下一串佛珠，慢慢捻动，“据我所知，玉麒这一代，便只有两位名字中带玉的。”
“只有两位？”元若好奇的看着婆婆。希望她能将另外一位的的名字说出来。
婆婆点了点头，慢慢悠悠的开口，“玉麒和玉麟，本不是双生，但相貌上却有九分相似，当年玉麒失踪，皇帝思念心切，便将原本没有皇位继承权的五皇子，封为玉麟公子，以表对玉麒的思念……”
“那……长公主会同意？”元若很怀疑，那女人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会和自己争夺皇位的人，为何会容忍玉麟的存在？
婆婆点了点头，“凉泗的规矩，长子长女才能即位，五皇子非长非嫡，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更何况……”婆婆停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就算他对长公主有威胁，凭那孩子的手段，只怕也不会担心……”
112．往事……（）
元若默默地点了点头，听齐霖和夏侯子季的描述，他也知道，长公主是个多么有手段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五皇子威胁她！
可是，小齐难道是……
“婆婆……”元若皱着眉沉吟一会，低声问道，“小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婆婆呵呵一笑，冲着元若摆了摆手，“年轻人，过来说话吧，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听力不好了。”
元若微微愣了愣神，抬脚走进，跪坐在婆婆脚边的**上。
“听说凤儿那孩子十四岁便独掌了军权。”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元若，意味深长的道，“你可知她的军权是nǎ里来的？”
元若皱着眉，脑子里显现出齐霖的身影，一身素衣，很单薄。
“是从护国公主手里夺来的吧。”苦苦一笑，元若还是说出了这个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元若的心很痛。
婆婆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凉泗国的护国公主，结婚生子后，会晋封为护国尊公主，可掌兵权十五年，直到护国尊公主的儿子长大，为了不让他威胁皇权，所以下了护国尊公主的兵权。”
“那护国尊公主一家何去何从？”元若心头一震，难道说，就算护国尊公主不犯错误，也要被下掉兵权？
那她和她的家人，会遭到什么下场？
死，还是流放？
“不知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恸的事情，婆婆摇了摇头，低叹道，“谁也不知道到时候，护国尊公主一家会去nǎ里……”
元若诧异的看着婆婆，“为何？”
“因为还没有任何一位公主能够活到那时候。”婆婆笑着看着元若，眼睛里是淡淡的哀愁，像是在缅怀着什么，“十五年的时间看似不长，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位君主能够心平气和的看着别人掌握着兵权……”
微微闭了闭眼睛，婆婆的嘴角微微扬起，笑的苦涩，“所以，护国尊公主一家，注定了要为皇权的争夺而牺牲……”
齐霖的母妃是凉泗国上一位护国尊公主，元若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当年是奉了当时的女皇的命令，才会到夜澜寻找夫婿。
很可惜，十一皇叔因为睿亲王的功高盖主，成为最佳人选。
元若低头，愣愣的看着地面，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若当年护国尊公主没有到夜澜选夫婿，皇叔不离开，那么夜澜的皇宫里就很有可能是一个男子入主中宫，而那个男子还是自己的皇叔。
没有作为皇后的母后，也有可能根本没有自己。
没有作为世子陪嫁，后来却阴差阳错的被护国公主看上，一跃成为柳亲王的柳泉，便不会有齐霖。
多少个阴差阳错才让自己和齐霖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若再能相守一生，那自然是人间美事。
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元若起身，像婆婆作别。
元若前脚刚走，婆婆后脚便冷声道，“人已经走了，可以回去像你的主子复命了！”
婆婆的话刚落，书架的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单膝跪在婆婆面前，恭声道，“属下遵命。”
113．怕他会像你一样？（）
其实元若走了不久，齐霖就跟着起身了。
虽然面色还是不好，但也不至于站都站不住，更何况他也不可能一直站着。
散散的披着外袍，坐在桌边，齐霖半眯着双眼看着夏侯子季，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回程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夏侯子季立在一旁，浅浅一笑，“一切安排妥当，公子大可安心休养。”
斜斜的睨了夏侯子季一眼，齐霖冷冷一笑，“我可不觉得我还能和安心休养这几个字沾上边。”
“公子恕罪。”
听了齐霖冷冷的话语，夏侯子季“噗通”一声，跪在一边，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其实并不知道齐霖为何生气，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求饶，之前元书和封天域过来，夏侯子季已经受了内伤，这几日便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会被齐霖处罚。
今日齐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如此生气，夏侯子季心里没底，自然害怕。
冷冷的扫了夏侯子季一眼，齐霖哼了一声，“起来吧，与你无关，你身子也还没好利索，别跪着了，省了身上的伤势加重，小鱼又该背地里说我了。”
前些日子在潞安城遇到小鱼，齐霖只觉得那孩子面熟，似乎在nǎ里见过，却不曾忘夏侯子季身上想的。
昨夜听到元若所自己昏倒之后，是夏侯子季刚好赶到，让小鱼去叫了邬凌宇，邬凌宇施针将自己救了回来。
齐霖这才想到，原来小鱼，竟是夏侯子季现下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他的同母小弟，名唤夏侯子瑜。
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齐霖，夏侯子季心里一直在打鼓，之前齐霖从未提到过小鱼，是因为自己从来未在他面前提过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人。
但是现在小鱼已经暴露了，不知道齐霖会不会怎样。
“公子……”思索了一下，夏侯子季缓缓开口，“当年我全家上下全部被人杀害，原本就是因为我要送重病的小鱼去求医，才堪堪的躲过这一劫……这些年我和他相依为命，所以难免有些溺爱，也导致他说话做事向来不多加思考，若是有冒犯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若是我非要怪罪呢？”齐霖弯腰，伸手将夏侯子季的下巴挑起来。
夏侯子季低眉顺目的抬起下巴，却不敢正视齐霖的眼睛。
微微闭了闭眼睛，夏侯子季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