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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北祭笑声戛然而止,悚然一惊:“什么?”
叶兮轻道:“我担心我会忍不住往你饭里下毒。”
倾北祭:“……”
*
慕焉庭临水桥而建,湖面上飘满了含苞的睡莲,平桥延水至湖中心,有一座水亭,木阶而上,紗幔四扬。
小厮将不知名的江湖客领至慕焉庭外,上平桥行一半即止步,拱手问言,或寻昔日灭族之仇人,或问当年某人之下落,倾北祭于纱幔后说出所值之银两,小厮便上前收入白银或黄金,随之倾北祭方说出问题答案。
将行一半,到日渐落中,答会中罢,倾北祭回楼阁用膳,看着眼前的饭菜不敢下口,她拉过身旁的小厮:“你尝尝?”
小厮嗬嗬笑得有些惊悚:“不不不不好罢……”
倾北祭很伤心,她真的怕叶兮下毒,正踯躅不知如何落著时,忽听龙井客栈外一番喧嚷,倾北祭伸长脖子从楼阁上往外看了看,只看得到人头攒动,她对小厮道:“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长老。”小厮应了声,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连忙转身出了楼阁。
龙井客栈外停了一辆大马车,分外奢华,小厮挤进人群中看了看,却见后面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正徐徐驶来,他一看两辆马车上的标志,顿时噌的一声转身奔上了楼阁。
“长长长长老,未未未未婚妻来了!”
倾北祭皱着眉头上下看了他一眼:“什么未婚妻?”
小厮惊魂不定:“叶神医的未婚妻,墨家大小姐,墨墨墨墨月轩!”
“哟。”倾北祭一下子就笑了:“正主儿来了啊。”
“还有一个人也,也来了。”
倾北祭挑眉:“谁?”
“诸葛山庄庄主,风,风沭阳!”
“我去。”倾北祭惊叹:“什么情况?”
“不,不知道!”
倾北祭眼一瞪:“没问你!”她随后看了看他:“小五,你今儿怎么有些口吃?”
小五耷拉着眉眼:“我有些激动……”
“你激动什么?那又不是你未婚妻。”
小五有些泄气:“那好歹人家墨姑娘也是这江湖上这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那我也是男的……”
倾北祭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恶狠狠的扯过小五衣领:“我跟她谁长的好看?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小五分外惊悚:“那那个,长老,你长得是十分好看,可,可人墨姑娘医者仁心,人温柔……”
倾北祭静默半晌,松开小五衣领,轻轻替他抚平领子,笑得和蔼可亲:“小五,你慢点走啊,别摔着。”
小五险些吓哭了。
倾北祭这个问题问的直戳心窝,这几乎是整个江湖上所有女子都想要问的问题,我长得没她好看么?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她?
墨月轩美,可不输于墨月轩容貌的也不少,比如乔蔓青,比如倾北祭,但是很多人都不明白,她温柔,她善良,她懂医理,便可以让这诸多男子如此盲目的愿意接受……一个瞎子么?
倾北祭在慕焉庭下,隔着纱幔看着站在平桥中央的玄衣女子,她容貌生的极美,淡扫眉,朱唇粉,肤如脂,衣衫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缕缕的银红,看起来有几分高洁而不可亵染之意,然而她漆黑极美的那双眸,却光芒黯淡,毫无焦距。
“你想问什么?”倾北祭道,声音在空旷的庭下随着纱幔迎风送出来,听起来有几分空渺之意。
“我想问……”墨月轩轻轻开口,声音徐缓,字字清婉温柔,如黄莺歌啼,也就这么轻轻一传入耳中,顿让人觉如山间古寺的钟声,鸟月阐明的琴音,使人心神为之一旷。
“叶兮。”她轻轻落下两个字音,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是温柔的,像是菩萨。
倾北祭竟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若不是这个女人是瞎子,那她跟叶兮,还真是一对绝配,两人看起来,都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
她心中忽然抖了抖,蓦地想起,叶兮骨子里,可不如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美好,却不知这墨月轩,是不是也一样?
“你找他做什么?”倾北祭道。
墨月轩轻轻一笑:“我问倾长老一个问题,倾长老问我一个问题,是不是说明,这笔问答费,倾长老已经不准备要了?”
倾北祭撇了撇嘴,智妻。
“好,那你想问关于叶兮的什么?”倾北祭尽量也笑得温婉,尽管人墨月轩根本就看不见,她还就跟自己较上劲儿了,她笑道:“叶兮的价格,在我这儿很贵,即便半价,那也很贵。”
“他在哪儿?”
倾北祭默了默,半晌,她道:“五百金。”
墨月轩轻轻一笑:“我给倾长老一千金。”
倾北祭挑挑眉,有钱了不起了?她还就真喜欢这种豪门气质了,当下笑得温柔如水:“快,小五,把墨大小姐请进庭里来。”
小五:“……”他额角滑下两抹黑线,长老,对钱能稍微矜持点么!脚下动作却是不慢,分外殷勤的迎上前去:“墨小姐,我扶你。”
墨月轩面向他的方向颔首柔柔一笑:“多谢。”
小五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酥的提不上劲了。
倾北祭在庭子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气的险些撂起盘子朝他砸了过去,眸光一晃墨月轩那分外静婉的气质,又徐徐将盘子给搁回了案上去,决定还是维持自己美好的形象。
“……墨姑娘,叶兮的行踪向来不定,而你们墨家,近期便将举家迁往帝都,你即便是从我这儿买到了消息,又有时间去寻他么?”
墨月轩笑了笑,没说话。
倾北祭轻轻哦了一声,笑道:“墨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出于好奇或是关心,担心您这钱,白出了。”
墨月轩笑道:“江湖上,没人知道叶兮与我是什么关系,可倾长老,当真不知道么?”
倾北祭顿时笑得有些不尴不尬的:“额嗬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五,还愣着干什么?收钱,带墨姑娘去找叶神医。”
“是。”小五答应一声,“墨姑娘请随我来。”
墨月轩颔颔首,随小五一同离开。
暮色已垂,倾北祭午时没敢吃饭,肚子有些闹腾,她问庭外小厮:“外面还有多少人?”
小厮道:“一个。”
倾北祭有些诧异:“一个?”
小厮道:“本来还有二十余个,但是,全被打发走了。”
“谁如此财大气粗?”
“诸葛山庄,风六爷。”
倾北祭笑弯了眼:“这还真是送银子来了啊,请进来。”
“是。”
没得片刻,倾北祭便见纱幔外隐隐走来一名身着浅紫长衫的男子,此时无风,纱幔不起,便有些看不清,只看那身形,修长挺拔,玉冠博带,很是俊雅温和,他站在平桥上从容不怕的微微一礼,直给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感。
“久闻十里楼台倾长老盛名,今日风某前来,还有劳倾长老解惑。”这声音低沉悦耳,沉缓清和,有几分沉稳谦和的气度,不难想象,定是一名分外俊雅,竞质芳兰之人。
倾北祭笑得不冷不热的:“来十里楼台的,都是前来请教的。”
外面的人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头相讥,微微一笑:“南陵墨家。”
倾北祭挑眉:“南陵墨家的人,他们上上下下三百余口,挨个挨个的祖宗八代我都能给你数过来,你莫非是想问全部?”
风沭阳笑道:“不是,我所想问的,是智妻,墨月轩。”
倾北祭想也没想:“一千金。”
外头小厮悚然朝庭子里看了一眼,想说,长老,明明标价上都写了,是三百金……
风六爷却是从容不迫,含笑答应:“好,一千。”
倾北祭一下子就笑得温柔了:“风六爷想问什么?”
风沭阳分外俊美的脸上神情不变,笑意不改,却并没什么感情,他道:“如何能娶到她?”
倾北祭沉默一瞬,淡道:“你当真要问这个问题?”
风沭阳轻道:“有何不妥么?”
“想要娶到智妻墨月轩,只有一个办法。”倾北祭忽然笑得十分恶意:“除非你是叶兮。”
随即立刻翻脸铁面无私:“小七,收银!”
小七:“……”他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收。
*
叶兮好好的在庭子下面看夕阳,悠哉游哉,荒度时光,夕阳将远处青山的轮廓映的壮阔,看着发神,直到等它落幕,叶兮想,便又可以睡觉了。
对面背映着青山的长廊下,小五领着一名玄衣女子往这边而来,叶兮目光落到他二人身上,轻轻挑了挑眉,这女的,看着有些眼熟。
上庭子时,小五提醒那玄衣女子:“墨姑娘,小心台阶。”
墨姑娘?叶兮想了好半晌,忽然径直从躺椅上起身,随即转身离开。
片刻后,小五看着空荡荡的躺椅有些纳闷儿:“墨姑娘,叶神医不见了……”
小五觉得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寻常叶神医在哪儿都能一呆呆一天的,怎么今天才暮时呢,就不见了?
墨月轩笑了笑:“无妨,我在此等他一晚,他总会回来。”
小五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忙笑道:“对,叶神医有洁癖,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住的我们特意给他留的厢房,想来他也不会住到别处去。”
墨月轩轻轻向他一笑,略示感激。
倾北祭晚膳时也是踌躇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不敢动手,只肚子实在闹腾的厉害,她悲愤的拿起筷子,想着,死就死罢,顶多中毒了满地打滚,叶兮总是会救她的。
还没下筷子,便听门口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道:“你还真敢吃?”
倾北祭手中动作顿了顿,快哭了:“我饿啊。”
叶兮从门框上直起身,抬脚走进来,坐在她对面,慢悠悠拿起筷子夹了口素菜,随即一笑:“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