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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书法,再怎么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
考核第三日,卯时过半,也就是早上6点钟。
广场上聚集了来参加“书”之一门的监生们。
这么早的时候,食堂可还没开门,黎青颜只得早一日就让秋平给她备好吃食,她早上啃了好几口糕点,确保不会半道饿肚子,才打起精神去参加考核。
毕竟,写字可是很耗体力的。
“书”之一门的考核同“乐”之一门一样,为了担心影响监生们的发挥,让围观的监生们离得稍远了些。
可“书”之一门的考核,开始的太早了,来围观的监生们,明显要比其他几门的监生少一大半。
除非是这些参加考核的监生们的挚友或者特别关心考核的人,才会起那么大早来看。
黎青颜朝着观众席上看过去,微眯了眯眼。
奇怪。
夏谦怎么不在?
想起夏谦昨日临走时,说江南的家里来了人,估『摸』着一时半会也得多陪陪。
虽然理智上能理解,但没看到夏谦,黎青颜眼里多多少少带上了些失望。
谁道夏谦没看到,倒是冷不丁同白景书对上了眼。
黎青颜下意识想移开,在看到白景书“饱含深情”的眼后。
总感觉,白景书好像按耐不住想同她说什么。
黎青颜身子一抖,上回她都那么说了,不会还要来一次吧。
她赶紧错开眼神,以免白景书认为自己接收到什么暗示,届时她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黎青颜瞬时回头,身子端正地站得笔直,等候苏博士的到来。
观众席上的季斐忍俊不禁,拍了拍白景书的肩膀,眼神略带些同情。
而白景书则面『色』不变,看着刚刚有些回避他的黎青颜背影,眸子微沉。
有些事,他不确定,不会死心。
***
端正站好的黎青颜,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等待苏博士的到来。
其余参与“书”之一门的考生,也同黎青颜一般姿势。
心无旁骛的黎青颜没注意,另有一道火热的视线追随着她。
苏博士掐着点,准时出现在广场前阶梯前。
苏博士长得也十分俊秀,只是比不得“乐”一门的谭博士,再加上岁数有些大,看着像个极有韵味的中年帅大叔。
他略微扫了一眼底下众人,包括最近总来找他请教的黎青颜,但他神『色』却也只是淡淡,很是冷漠。
没流『露』出一点情绪。
声音有些冷。
“书之一门,只考一场,那就是——”
“观画书字。”
“本官这里有一幅画,众位监生,一会可依次上前观摩,每人时长不超过半盏茶,然后去一旁领取打白纸和『毛』笔,落书一字即可。”
说完这几句,苏博士噤声,再不多言。
底下监生们,包括黎青颜在内,却是一片哗然。
黎青颜更是心道一声难怪,难怪虽然只考一场,时长却要耗费那么多。
“书”之一门的考核,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不难难在明面上的意思,不就是看一幅画,写一个字吗?
可不简单却也是难在同样的意思。
一幅画,千人看,有千种解读。
哪一种解读,哪一个字,哪一种书写的方法,才是苏博士心中的答案呢?
这才是这场考核的难点。
然而……
众位参加考核的监生,朝苏博士方向看去。
而苏博士只是冷漠的平视前方,眼神都没有分给任何一个监生分毫。
苏博士的心思,恐怕是整个国子监的官员中,最难琢磨的了。
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分毫。
这也是黎青颜对苏博士有些打怵的原因。
你压根看不出苏博士对你是喜欢还是讨厌。
猜测人心,原是世上最难的事。
众位监生正犯着难,这边苏博士已然拍了拍手,让另外几个官差抬了一座挂画的木架上来。
上好的沉香木,光看这木架就不一般。
而木架顶空中央悬挂着一幅墨蓝锦纹画轴,正中央宽绸带系了一个漂亮的结。
苏博士起身上前,背对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结,眉宇间的温柔,是众位监生从未见过的。
当然,现在他们也没能看见。
等到苏博士转身之时,他已然恢复了冷漠之『色』,而一旁的画卷也落入了众人眼里。
天微亮的广场,离得远些的监生们还得探头才能看清。
众人竖眼一瞧,脸上顿时惊愕。
这幅画——
在场众人皆是熟悉。
095()
洁白如雪的宣纸上; 随着卷轴地缓缓落下; 静静展开一幅画面。
一只正在江上行驶的船。
虽是船,其实是舟; 前头有个摆渡人披着蓑衣正在划着桨。
水面摇曳着一轮弯月的残影,被船边『荡』开些许浪花,吹得像碎掉的银镜。
左边有一绯红印章。
【顾卿】
几百年前有名的大画家; 在画史上被称为“画仙”; 之所以被称为“画仙”,是因为顾卿所作之画作,活灵活现; 『逼』真生动; 仿若仙人点画成真一般。
而这幅《月夜渡江图》便是“画仙”顾卿的代表作。
因着着墨不多;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一幅活灵活现的“月夜渡江图”。
仿若有着鲜活的生命一般。
画作一旦有了灵魂生命; 便会脱离传统画作的层次; 成为人们洗涤精神层次的奢侈物。
这幅《月夜渡江图》,只要稍稍对“画”有所了解的人; 都认识,但大多甚至可以说在场除了苏博士本人; 几乎没有人见过真迹。
参与“书”之一门的监生们惊讶的同时,内心更是止不住激动。
能亲眼所见《月夜渡江图》,便是这场没过; 他们也了无遗憾了。
在观众席上的白景书和季斐; 远远瞥了一眼那幅画作; 便分辨出是什么。
季斐有些惊讶,他亦是第一次见,怼了怼一旁的白景书胳膊道。
“没想到这个苏博士深藏不『露』,竟还藏着顾卿的真迹。”
白景书却是不置可否。
“恐怕,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白景书看着场上的黎青颜,方才还淡定的眉眼,渐渐渗透出一丝担心。
广场上的黎青颜,眉目盯着苏博士旁边的那副画作一眨不眨。
她倒不怎么能同在场这些人感同身受,毕竟这个顾卿,她在现代社会根本没听过这个画家。
他是原书中创造的一个纸片人画家,所以黎青颜崇拜的情绪没有别人那么深刻。
退却那层光环,许多东西,黎青颜或许比旁人看得更明白。
比如,画中人的表情。
黎青颜心头已然有了几分想法,但距离太远,她不确定,不过,一会上前观察时,可细细观察一下。
黎青颜略微沉思了下,然后眼神冷不丁掠过旁边苏博士的面庞。
心头有几分奇异。
这考核方式,有些不像苏博士的作风。
黎青颜虽然『摸』不准苏博士的心思,但书法可观人,尤其是苏博士这般热爱书法的人。
即使本人再怎么藏心思,书法中也能流『露』出一二。
惊奇的是,黎青颜发现,苏博士的书法,大气旷达,直接明了,心思远没有面上看到的那番百转千回。
不过,黎青颜自己的书法造诣并没有苏博士那么高,所以,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黎青颜正想着,台上的苏博士已然开始走流程。
“各位监生,从左至右,从前至后,依次排好队,上来一观。”
话音一落,监生们有序地开始排起了队。
其实,若不是在国子监,现在监生们就该『骚』动了。
只是碍于苏博士在场,一个比一个装的正经,就怕扣印象分。
不过,这一排队,参与考核的监生,差不多就一目了然。
这不,黎青颜一眼就看到两个“熟人”。
文山鸣和靳相君。
黎青颜没去看前头贴出来的各门报考的人选公告,所以并不知道文山鸣和靳相君同她都选了“书”。
若是知道……
她也不会改决定的。
毕竟这三门是她最有自信的。
而且,现在她面对靳相君,比起初见时,已然淡定了许多,一来,靳相君伪装成“靳离”后,可能专注发展事业,没什么时间来管她,二来,黎青颜想到还有个人在破坏剧情,如果真被那人破坏成功,成不了女帝的靳相君,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现在,那个隐藏在暗处,黎青颜不知道的破坏剧情的人,才是黎青颜最为担心的。
未知,是最可怕的事。
***
这些监生们一一上了前。
时间只有半盏茶,所以,他们眼神都快黏在画作上,一眨不眨。
但看完之后,大家的表情却各不一样,有恍然大悟的,有越发『迷』茫的,也有陷入沉思的……
苏博士全程看了下来,眉眼都没多动一下。
在他看来,这些监生,都不可能进前三甲。
原因无他,看得太久了。
苏博士这般想着时,正好轮到靳相君,也就是“靳离”。
苏博士淡淡看了一眼,就移开了去。
国子监监生如此之多,他不可能一一记住,比如这个“靳离”,他压根没印象。
所以,苏博士惯『性』没关注。
但下一刻,苏博士倒是略微挑了挑眉。
因为——
靳离只看了一眼。
苏博士:咦?!
靳相君的所作所为,并不算多起眼,旁人只当她放弃而已。
苏博士则多看了靳相君几眼。
其后,又轮了一些人,然后轮到文山鸣。
文山鸣同样也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