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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看着阮歆清亮的目光,容思勰暗赞,又是一个聪明人,这么快就看懂了。
因为萧谨言的嘱托,容思勰离开的时候特意拉了萧月瑶。容思勰正和阮歆说着场面话,萧谨言就到了。
见到萧谨言,几人又少不了相互见礼。
见前来接应的人已经到来,阮歆便提出告辞。她是今日游园宴的主人,不好在外久待。
将萧月瑶完好无损地交给萧谨言,容思勰正打算告辞,萧谨言却拦下了她。
“郡主,你孤身一人,在外不安全,我送你回王府。”
容思勰往自己的身后扫了一眼,这叫孤身一人?她推辞道:“萧四兄,我还带着这么多随从呢,不必麻烦了。”
萧谨言完全不理会容思勰说了什么:“既然承你一句兄长,我自然要护你周全。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见推辞无果,容思勰也不再坚持,点头承下萧谨言的好意。
萧谨言先将萧月瑶送到承羲侯府,然后又送容思勰回宸王府。
到达宸王府后,容思勰下车和萧谨言道谢。萧谨言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以后出门,好歹带上八郎。你只是一个小女郎,不要什么都自己扛。”
容思勰心中一惊,立刻抬头。
萧谨言怎么知道她今日的打算?谁给他报得信?
萧谨言不闪不避,任由容思勰打量。
容思勰心里猜测纷纷,但嘴上并不肯承认:“八郎今日另有他事,不方便陪我罢了。”
萧谨言轻笑,调侃地看向容思勰:“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今日带容颢真来会坏事,所以才特意把他丢在府中?”
这个人懂不懂看破不说破,容思勰撇嘴:“哪有这回事。”
萧谨言懒得和小女郎赌气,只是轻轻拍了拍容思勰的肩膀。
“今日难为你了。”
容思勰和萧谨言道别,提裙向王府走去。
走了两步,她突然顿住身形。
“萧四兄,你说我的骄纵无礼的名声,以后是不是彻底洗不掉了?”
“这重要吗?”萧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你的人不需要关心你的名声,会被你的名声吓住的人,为何要与他们结交?”
“公道自在人心。”
容思勰继续向前走,跨过侧门时,容思勰回头,发现萧谨言还站在原地,目送她进府。察觉到她的视线,萧谨言颔首微笑。
“萧四兄,我族中排行第七,以后不必唤我郡主,称我排行即可。”
萧谨言笑着应诺:“好,七娘。”
容思勰低头笑了笑,提步离开。
中宫密谈()
容思勰离开后不久;赵淑娴也哭着从曲江池回来了。
她回府后;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就命人套车;她要入宫面见皇后。
平南侯夫人看到赵淑娴高高兴兴地出门;结果却是哭着回来的;吓了好大一跳。等听赵淑娴说完今日游园宴的起始经过;平南侯夫人更加愤怒:“简直欺人太甚,只有他们家是皇亲国戚不成!贞娘还好端端在宫中坐着,这些人就敢这样欺辱我的儿;当我们赵家没人?”
有了平南侯夫人撑腰,赵淑娴哭得更加委屈:“阿娘,我要入宫;让阿姐给我主持公道。”
“好;阿娘现在就去递牌子,我们入宫!”
赵恪眼睁睁地看着赵淑娴歪曲事实;但平南侯夫人一腔护女之心;完全不听他的劝阻。赵恪对这家人很无奈;从前远远看着;哪知道后族赵家的人这样难缠。眼看赵大郎和容思勰的长姐就要订亲了;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
但奈何他名义上的母亲和妹妹完全不听他的解释;闹着要进宫讨要说法。赵恪生怕皇后被平南侯夫人和赵淑娴蒙蔽,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于是只能陪着她们一同入宫。
。
立政殿。
赵淑贞坐在上首;静静倾听母亲和妹妹的哭诉。
等听完之后;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赵淑贞看着赵淑娴长大,对自己的妹妹知之甚详。虽然在赵淑娴的叙述中,是容思勰联合其他的贵女,集体欺负她,但是赵淑贞很快就听出不对来。
赵淑贞感到难言的疲惫。
母亲和妹妹只懂得和她讨要恩典,却从来不肯替她想一想,她在这座华丽宏伟的宫殿里,活的开心不开心。
最初入宫时,赵淑贞也曾踌躇满志,她自信凭她的姿色,可以笼络住圣上,替家族挣体面。可是等圣人的新鲜劲过去,赵淑贞的处境越来越糟。
圣人因为她的好颜色而宠爱她,自然也会因为同样的道理去宠幸其他妃子。后宫永远不缺美丽年轻的女子,赵淑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还能为自己维持多长时间的圣宠。
直到这时,赵淑贞才仿佛当头棒喝,从登后的美梦中惊醒。她越来越感受到家族的重要性,就是因为她除了一张脸外毫无凭仗,所以每个人都敢阴阳怪气地嘲讽她,若她有一个强势的娘家,这些人怎么敢这样?
更要命的是,她虽贵为皇后,但除了面子上好看,货真价实的好处竟然一点都捞不到。后宫有圣宠多年的薛贵妃,有家世强硬的淑妃,还有生下一个好女儿的傅昭仪,这些后妃在大明宫经营多年,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新后,能在她们手中落得什么好?她这个新皇后想要立稳跟脚,谈何容易啊!
此时,再回想自己入宫前的美梦,简直天真的可笑。
赵淑贞已从美梦中醒来,但平南侯夫人和赵淑娴还沉浸其中,不愿挣脱。她们还在和赵淑贞喋喋不休地诉苦。
赵淑娴说道:“阿姐,容七娘她仗着身份欺负我,今天曲江池有那么多人,她就敢当着众人面落我的面子,她显然没把我们平南侯府放在眼里。阿姐,容七娘看轻赵家就是在看轻你,她这样放肆,你岂能容她!皇后的威严哪能由她一个小小的郡主冒犯,阿姐,你何不下旨叱责她,或者将她叫进宫里,狠狠教训她。让她知道,我们平南侯府不是好惹的!”
听到赵淑娴的话,平南侯夫人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这个理。贞娘,你是皇后,天底下除了圣人就数你尊贵。你妹妹被人欺负,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得替娴娘讨回场子来!”
赵淑贞唯有苦笑,叱责宸王的嫡女,长宁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她可没怎么大的胆子。她在宫内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而她的好母亲和好妹妹,还在宫外不停地给她找麻烦。
见赵淑贞久久不曾言语,平南侯夫人略感心虚。赵淑贞如今已是皇后,一入宫门,得先论君臣,再论母女,赵淑贞早已不再是任父母摆弄的闺阁小姐了。
但平南侯夫人很快又燃起信心来,她的长女向来温顺,从来不曾忤逆父母。她辛辛苦苦将赵淑贞养大,还送长女进宫当了皇后,现在赵淑贞发达了,是时候来回报家族了。赵淑贞可是堂堂皇后,她要教训一个人,那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么?
搁在从前,平南侯夫人哪敢对宸王府的郡主指手画脚。可是如今平南侯府一飞冲天,今非昔比,平南侯夫人无论到哪里,都少不了被人奉承。久而久之,平南侯夫人开始飘飘然,她甚至觉得,她和宸王妃、楚王妃这些贵妇也不差什么。当自己突然获得同等的身份后,从前只能仰望的人,如今看来格外不顺眼。凭什么她平南侯府的女儿,就要被宸王府的郡主欺负?
平南侯夫人理直气壮地表达着自己对宸王妃的恶意,要求赵淑贞下懿旨叱责容思勰。
赵淑贞越发头疼了,她用力地揉着眉心,不停地告诫自己忍耐,不要将自己的焦躁带给家人。
看到赵淑贞似乎面色不好,平南侯夫人和赵淑娴都不自觉噤了声。一直侯在堂下的赵恪见状,主动说道:“母亲,二娘,你们可否暂离片刻,我有事想和皇后单独商谈。”
听到赵恪要支开自己,赵淑娴不乐意了:“我不走!三兄,你要和阿姐说什么,我也要听!”
平南侯夫人也说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非要避着我们母女俩?”
赵恪不言,他抬头看向赵淑贞,发现赵淑贞只是轻轻揉着额头,什么表示都没有。于是,赵恪肃起神色,对平南侯夫人正色道:“母亲,你先带二娘出去。”
看到儿子的脸色变得严肃,平南侯夫人也有些慌。自从赵恪大病痊愈后,平南侯夫人对赵恪莫名发怵。见赵恪沉下脸,平南侯夫人不敢再讨价还价,她站起身,将赵淑娴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既然三郎有话要说,那我和娴娘到外面等你们。”
赵淑娴还是不愿意离开,但到底坳不过母亲,被半拉半扯地带出去了。等大殿内只剩赵恪和赵淑贞两个人,赵恪说道:“皇后,请您下懿旨罢。”
赵淑贞被赵恪这无头无脑的一句绕的很迷糊:“下什么懿旨?莫非你也觉得我们有资格动宸王府的郡主?”
赵恪无奈地说道:“当然不是。我想让皇后下达的,乃是赐婚的懿旨。”
“赐婚?”
“想必皇后殿下已经知道,赵大兄和宸王府嫡长孙女正在议亲。今日郡主和二娘的冲突,绝不是小女郎之间的小打小闹。宸王府想要借郡主的手,与平南侯府拉开距离。既然议亲之事已经瞒不过宸王妃,那就干脆坐实此事。只要我们动作快些,赐婚的懿旨直接送到宸王府,到时候木已成舟,由不得宸王府不站在我们这一边。”
“现在宸王远在淮南,宸王府的其他人不能轻易接触到圣人,这是我们拉拢宸王府最好的时机。”
赵淑贞没想到赵恪会和自己说这些,她也认真起来,不自觉挺直腰板,在思考赵恪话中的可行性。
“可是,我们这样强迫宸王府站队,万一不成,岂不是结仇?”
“不会不成。”赵恪沉声说道,“只要您的赐婚懿旨送到宸王府,到时候,无论宸